160 盤斧競技場
進了那外廳,裡面是個類似古羅馬競技場的大圓場,四周全是環型的繞臺座位,中央底部有一大塊空場,那是競技臺所在,四周繞着一圈淡淡的能量罩,顯是寧家設在競技場中的保護罩,防止裡面仙家鬥法時波及場邊的觀衆,
烈盤進去時,競技場中正好有兩個高階武宗在較技,四周看臺上坐着數百觀衆,吼聲震天甚是熱鬧,只見那王雲飛也不通告,直接大步朝着那藍色能量罩就走過去,
場中兩人打得正白熱化,猛然瞧見場外有人走過來,原本足夠抵禦下兩位高階武宗聯手攻擊的能量罩,竟在此人的身前變得好似一個氣泡般脆弱,瞬間被他的強行‘插入’給擠得高高漲起,緊跟着‘砰’的一聲巨響,整個能量罩被直接擠破,炸出無數星星點點的能量餘波朝四周散開,宛若天女散花,遮蔽了滿場的視線,
場中一些不明所以的觀衆還以爲是競技場安排的什麼特殊節目,紛紛鼓掌叫好,但聽在那片掌聲之中,王雲飛的聲音吼起道:“雲風山散修王雲飛前來踢館,”
本以爲只是餘興節目,哪知是有人踢館,可再細聽到散修王雲飛之名,四周看臺上的觀衆頓時就樂了,
雲風山,便是這將軍城邊曾經的那座高山,雖已被仙雲道尊一劍斬平,可到底還留有山基,孕養着這一方土地,因此住在這附近的人,便連將軍城中不少城民,都愛以雲風山人自稱,
雲風山自古便地靈人傑,多有隱士高人,出個把元嬰境的散修本不算大事,這王雲飛聽說也只是得一無名先天散修所教導,一路苦修磕磕碰碰,好不容易青出於藍混了個元嬰境界,但因還未曾出山,名聲不顯,
大概一月之前,這小子聽聞將軍城有個仙家競技場,有不少散修都在這裡實戰賭賽、切磋較技,便想來試試自己的實戰水準,結果連勝五場後,敗在競技場中一位女仙修,名叫張吳瓊的客卿的手裡,此後他接連又來過七八次,次次指名找那張吳瓊挑戰,卻次次栽在人家手下,居然反似樂此不疲,被虐上癮了,弄到後來,那張吳瓊不勝其煩,根本都不接他的挑戰,這小子見不着張吳瓊,乾脆把心一橫,直接砸館挑場子,
那張吳瓊本是仙雲宗弟子,在這盤斧競技場中是掛名客卿,正好這段時間在將軍城附近做任務辦事,就住在競技場中,被人砸場子了,她這客卿自然要被逼出手,然後來一次,揍一次,且一次狠過一次……不是張仙女下手狠,實在是這小子本身就神魔煉體皮糙肉厚,還天天死纏爛打,泥菩薩都得被他纏出真火來,這不,前天才被張仙女下狠手揍了個半死,以爲這下總要消停消停,歇上幾日了吧,可不成想,今天居然又來了……
他算是靠着‘被虐’在這競技場,乃至在整個將軍城都混出了名氣,眼下整個競技場中入坐的數百人,倒有大半便是專門衝這每隔一日必到的王雲飛而來,早就侯在這裡等着賭這王大仙今天究竟來不來找虐了,何況就算是在這競技場中,仙家的對戰也不多見,來看看這元嬰境的仙家對決可也絕對是平日裡見不到的大戲,
只聽場中安靜了約莫有兩三秒,隨即轟鬧聲頓時炸了開來:“王仙長又來啦,”
“給錢給錢,我買的王仙長今天會來,”
“奶奶的,少來一次要死啊,前天才被揍了個半死,看他擡出去的時候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我還琢磨着他怎麼都得休息上幾天再戰呢,”
“靠,又輸了,誒,我就沒想通了,王仙長你天天來找揍你圖個什麼啊,,”
臺上噪音不絕,大多是拿這王仙長開賭的聲音,王雲飛卻是毫不在意,也不理會那場中兩個已經驚呆了的武宗,提聲喝道:“王某又來領教張吳瓊小姐的高招,”
他聲如洪鐘,直震屋頂,場中沒了保護罩的防護,被他那粗聲甕氣在場內迴盪開來,震得不少人耳朵發疼,捂耳尖叫不已,
還未等那回聲給場中觀衆造成更多傷害,一道清脆的玲聲傳來,瞬間將那回蕩的聲波化於無形,與此同時,一個女子聲音喝道:“不知好歹的傢伙,張姐姐數次饒你性命,還敢再來我盤斧競技場找茬,我來會你,”
話音落時,一道清秀的白色身影橫空飛出,不等那王雲飛反應,直接便是一道金芒夾着清脆的金鈴聲砸了下來,
那金芒初時極細極小,可砸下時卻迅速變大,人人瞧得那是一顆金色鈴鐺,竟化爲一人高大的金鐘重重的砸下,直震得整個競技場都狠狠爲之一蕩,將那青崗石造的地板砸得粉碎,瞬間將王雲飛給罩到了裡面,
這金鐘落得極快,可王雲飛掀得更快,
還未等看臺上那些人回過神來,已落地生根的金鐘猛然巨晃,緊跟着生生拔起數寸,從那鍾底縫隙中伸出十根粗壯的手指,
半空中那白衣女子雙手捏決,滿臉漲得通紅,顯是在竭力控制金鐘下壓,可卻完全無法阻止王雲飛那怪力,
“起,”王雲飛的聲音既穩且平,便如他托起金鐘的速度一般,穩穩上升,
不過數秒間,那沉重的金鐘已被他高舉過頂,
他雙手託着鍾,看着半空中那女子喊道:“你不是我對手,叫你師姐張吳瓊出來,”
白衣女子又羞又怒,喝道:“你還沒贏呢,收,”
她這‘收’字是喊出了口,手決也開始發力猛顫,可那金鐘便似在王雲飛手中生了根兒一般,任憑那白衣女子如何催使,就是紋絲不動,
“還給你,”王雲飛又穩了數秒,這才哈哈一笑,改抓爲扔,將那金鐘狠狠朝半空中貫去,
只見那金鐘化爲金芒,用比砸下來時更快的速度反衝回去,去勢之疾、之速,讓那白衣女竟不敢伸手去接自己的法器,側身避開,但聽得‘轟’一聲巨響,這競技場的房頂被那金鐘衝出一個大洞,落下無數瓦礫,而那金鐘則早被他扔得不知去向了,
場中諸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烈盤都頗覺意外,本來瞧這王雲飛無甚仙家手段,還道他就是個普通散修,實力低劣,只是運氣好才結了元嬰而已,哪知這一身神魔煉體威力竟如此之巨,蠻力驚人,那白衣女亦是元嬰境,金鐘法器催使到最頂峰時,少說有上百萬斤,能將之舉起並不稀奇,可是能直接這般扔到沒影,連法器主人都招不回來,而且還似輕描淡寫未盡全力,這般蠻力,恐怕便比之萬魔窟秘境內的通天靈猿都不惶多讓了,當然,那是在靈猿王不動用瘋魔棍法的情況下,
在中土大陸,仙家間的實力高低有着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先天、元嬰、紫府、金丹之類的等階固然是衡量一個修仙者實力高低的判斷標準,但卻並不絕對,
通常來說,同樣的實力等階中,無門無派的散修最弱,主要是缺乏強大的功法、招數,亦沒有渠道去弄取強大的法器靈器,更沒有門派弟子那些豐厚的修煉資源和丹藥,他們的基本功或許很紮實,確實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這般爬上來的,跨境所遇的瓶頸也會稍小,但實戰能力真的很一般,往後是一些二流修仙門派的修仙者稍次之,而真正頂級修仙門派中的修仙者,越階挑戰普通的散修只是家常便飯而已,
像烈盤常常能越階挑戰一些高階強者,甚至現在敢號稱面對金丹老祖也不慫,那其實只是針對世俗中散修界的普通金丹老祖而已,若是遇上真正宗門大派的老資格,別說金丹了,紫府都絕對能把他吃得死死的,當然,散修中也有些異類極其強大,遠超普通同階,
這些戰力遠勝於同階的仙修,又有另一個比較專業的稱呼,號之爲大圓滿仙修,指其道境、等階、實力相互匹配,乃是真正的修煉圓滿,比如大圓滿先天、大圓滿元嬰、大圓滿紫府等等,
王雲飛明明只是個無門無派的散修,而那白衣女穿的明顯是仙雲宗道袍,且大家同爲元嬰境,居然被打得毫無反抗之力,這份戰力已超越普通同階範疇,着實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這小子被連虐了那麼多天,居然還是個大圓滿元嬰,
白衣女一時僵住,楞在那裡作聲不得,整個競技場也都靜了下來,此時才聽王雲飛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張吳瓊小姐何在,請現身一戰,”
如此超強的一個神魔煉體大圓滿元嬰修士,能接連滅殺他無數次的那女人是該有多強,
張吳瓊、張吳瓊……烈盤接連聽他說了幾次這名字,只感覺頗爲耳熟,略一沉吟,猛然醒悟起當初在前往萬魔窟秘境時,遇到來自宗門織女峰的陳冰,便曾聽她說起過那織女峰大弟子,似乎便是叫張吳瓊的,
原來是她,
烈盤頓時從腦中搜出關於這張吳瓊的資料來,
張吳瓊,仙雲宗織女峰大師姐,高階大圓滿元嬰,同時,還是上一屆仙雲宗大較時的宗門十強弟子,排名比苗玉龍高,在第四順位上,牛叉哄哄的仙雲宗第一女弟子,可是宗門內無數女弟子的偶像、男弟子的夢中情人,卻不知她居然還是這將軍城寧家盤斧競技場的客卿,雖說一個姓張一個姓寧,不可能是一家人,但看來寧家和仙雲宗還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等在宗門境內立足了上千年的大家族,可還真不是如表面那般簡單,
不等烈盤繼續細想,那邊從看臺席上又是一道藍芒朝着王雲飛射出,
那是一柄藍色法劍,速度極快、破空聲十足,感覺那御劍之人的實力與剛纔那白衣女在伯仲之間,不過白衣女的法器是鍾鈴,鎮邪方面或許強些,要論破壞力,卻絕對是趕不上劍類法器的,
不過,在王雲飛面前,這本是威力不俗的法劍卻好似成了小孩子手中的玩具一般,只見他動也不動,滿不在乎的站在原處,待得那劍光近時才猛然伸出雙掌狠狠一夾,
‘啵’的一聲悶響,兩隻蒲扇大小的巨掌狠狠的、牢牢的將那法劍夾住,劍尾不停搖晃,顯是餘力未盡,想要穿過他雙掌的夾持穿透過去,但卻很快就在王雲飛那怪力下被穩穩鉗住,
他大笑一聲,鉗住了法劍的兩隻手掌好似擰麻花一般一擰一扭,這本該韌性十足的一柄中品法劍竟發出不堪重負的哀號聲,那是劍魂的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