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一副狐疑的模樣。
我被“大眼睛”瞅得有些發毛了,心想:你這是啥意思嘛,又不是相親,死瞅着我幹啥?
“你帶了身份證嗎?”“大眼睛”突然問。
我一聽,楞了。原來,“大眼睛”竟然懷疑我是冒牌貨。
“我…我身份證沒帶在身上。”
“沒帶身份證?!”“大眼睛”重複着我的話,他狡黠地一笑,問:“你就說實話吧,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冒充章詩文?”
我一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傢伙憑白無故怎麼懷疑起我來了,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我…我就是章詩文呀,我怎麼會冒充我自己呢?”我皺起眉頭說。
“你嘴還挺硬的嘛,哼!”“大眼睛”用鼻子哼了一聲,朝身後揮了一下手,說:“把他給我看住,別讓他跑了。”
不知從哪兒冒出兩個穿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傢伙,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身後,把我看管起來了。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呀?我本來就是章詩文嘛。”我心想:今天算是撞到鬼了,竟然被人懷疑是騙子。
“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等我把警察喊來,你就老實了。”“大眼睛”從口袋掏出手機,似乎要撥110了。
“您別報警,千萬別報警。”我趕緊說。我知道:假若“大眼睛”報了警,招惹來警察,那就麻煩了。因爲,從盜墓者手中買古董,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這種事還是掖着、捂着比較好。
“好,我可以不報警。那你就老實交代吧,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冒充章詩文?”“大眼睛”見我不讓報警,越發認爲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您誤會我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千真萬確就是章詩文。”我苦苦地解釋道。
“嗬,你人小鬼大呀,死也不承認,是吧?”“大眼睛”惱火地說。
“我不明白,您憑啥認爲我是假冒的章詩文呢?”我疑惑地問。
“我在章詩文導師的家裡,見過一張章詩文和導師的合影,在照片裡,章詩文戴着一副眼鏡。”“大眼睛”嘻嘻一笑,嘲笑道:“你小子想假冒章詩文,應該買副平光眼鏡戴着嘛,那就裝得更象了。哈哈……”
“唉!”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望着“大眼睛”說:“我想說句您不愛聽的話,請您別生氣。”
“說吧,我看你狗嘴裡能不能吐出象牙來。”“大眼睛”把雙手叉在胸前,身子往後一靠,用貓看老鼠的眼光瞅着我。
“您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幽幽地說。
“呵呵,是嘛。”“大眼睛”悠閒地瞅着我,說:“我有的是時間,可以陪你玩到底。”
“就憑我沒戴眼鏡,您就懷疑我是假冒的章詩文,是不是太草率了?您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的近視程度不高,只有看遠距離東西時,纔會戴上眼鏡。不過,這種時候不多。再說了,現在戴隱性眼鏡也很普遍的喲。”我鄙視地瞅着“大眼睛”,心想:你自以爲是偵探呀,可惜還欠一把火。
“是嗎?”“大眼睛”聽了我的話,他似乎有點動搖了。
“您再想想:誰會冒充章詩文呢?冒充章詩文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我問道。
“我考慮的是交易的安全,做我們這種大生意的,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現在,騙子太多。要說沒人冒充章詩文,我可不敢苛同。我告訴你:冒充章詩文能佈一個大騙局呢。”“大眼睛”陰沉着臉說。
“大騙局?”我吃了一驚。想不到,冒充我竟然就能佈下一個大騙局,這讓我很驚異。
“當然啦。假若有個人知道章詩文要給我鑑寶的事,把章詩文綁架了,然後,冒充章詩文來。那麼,這個假章詩文就能佈一個騙局,把一個假古董賣給我。你說:這種可能性難道沒有嗎?”“大眼睛”振振有詞地說。
我一聽,確實有這種可能。我不禁有些害怕了,假若有人知道我要給“大眼睛”鑑寶,真能佈下一個大騙局呀。看來,以後我要對自己的行程保密了,不然,恐怕會有性命之虞。
“這個…這個……”我結結巴巴地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你沒話可說了吧。我告訴你:象我們做大生意的,就得多長几個心眼。”“大眼睛”得意地說:“所以,在真正弄清楚你的真實身份前,你被軟禁了。”
“您…您可以很容易識別我是不是章詩文嘛。”我輕鬆地說。
“是嗎?”“大眼睛”笑了笑,問:“怎麼識別?”
“您現在用手機拍一張我的照片,然後,發給我的導師,不就水落石出了嘛。您還可以打我導師的電話,讓我跟導師說幾句話,也能真相大白呀。”我聳聳肩。
“看來,你是真章詩文,不過,爲了慎重起見,我還是得證實一下。”“大眼睛”說完,掏出手機,給我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我的導師。
沒五分鐘,我的導師就回了一條簡短的信息:“是的。”
“大眼睛”又撥通了我導師的電話,說了兩句話,然後,把手機遞給了我。
導師說:“小章呀,做大生意的人,都很小心謹慎,這一點你應該能理解。”
“老師,我完全理解,畢竟是成百上千萬的交易,誰也賠不起。”我理解地說。
“那就好。”導師說。
我把手機還給“大眼睛”,他又和我導師說了幾句話。
“大眼睛”掛了手機,歉意地說:“小章啊,我冤枉了你,對不起,請你不要見怪呀。”
“沒啥。”我淡淡地一笑,心想:有錢人就是任性。
“小章啊,我這個人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也許是有些另類,這一點,還請你配合。”“大眼睛”呵呵一笑。
“沒關係。”我心想:你確實很古怪,至少,你的疑心病很重。
“我呢,想跟你籤一份合同。”“大眼睛”突然說。
“您…您跟我籤什麼合同呀?”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個人太怪了,我只是個鑑定古董的人,又不是賣古董的人。就算是賣古董的人,也不會跟你籤什麼合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