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跟她開玩笑？”瘦猴實在搞不明白，把人往河裡推，這個玩笑豈不是開得太大了麼。
“對呀，我告訴你：她是我老婆，懂了吧。”神秘人說。
“可是，我把她推下河去，萬一她爬不上來咋辦？”瘦猴有些猶豫了。
“嘿，爬不上來，我會去拉她呀。”神秘人拍拍那疊錢，說：“只須舉手之勞就能賺到一萬元，想幹的人多着那。喂，你究竟幹不幹？”
瘦猴瞅着那疊錢，心想：不賺白不賺，我不推，有人推，不如我去推，反正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我…我幹。”瘦猴咬着牙答應了。不過，他總覺得這事兒很蹊蹺。心想：萬一不是開玩笑，豈不是害了兩條命嗎。
“你要想幹，就快點去。你看，現在人煙稀少，機會難得呀。”神秘人催促道。
瘦猴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問：“你不會溜跑吧？”
瘦猴心想：萬一我把那女人推下河去了，你卻跑了，那我豈不是白推了。還有，萬一那女人不會游泳，你跑了，誰來救她呀。
“我往哪兒溜？”神秘人不耐煩地說：“你要幹就痛快點，不然，我就找別人了。”
瘦猴心想：叔叔生病，連藥都吃不起。有了這一萬元錢，夠叔叔吃一年藥了。想到這兒，他不再猶豫了。
瘦猴悄悄接近那位孕婦，此刻，孕婦正望着洶涌的河水發呆，根本就沒注意周圍的動靜。
瘦猴往四處一瞧，附近沒人，遠處有幾個人匆匆趕路，又離得較遠。
瘦猴牙一咬，把孕婦往河裡一推。
孕婦落水了，她撲騰了幾下，似乎會游泳的樣子。
瘦猴擔心那個神秘人溜跑了，拿不到那一疊錢，就趕緊離開了小河邊，朝那個神秘人跑去。
神秘人把一疊錢往瘦猴手上一塞，問：“老弟，把你手機號碼給我。以後，我有事還會找你。”
瘦猴把一疊錢揣進口袋，然後把手機號碼告訴了神秘人。
神秘人記下了瘦猴的手機號碼，問：“我怎麼稱呼你？”
“人家都叫我瘦猴。”
“瘦猴，好，很形象，你確實長得象瘦猴。”神秘人往小河邊望了一眼，說：“我叫老k。”
“老k。”瘦猴心想：這個名子倒有點象黑社會的老大。
瘦猴往河邊瞅了一眼，問：“你老婆爬上來沒有？”
“早就爬上來了。”老k聳聳肩膀，說：“我老婆會游泳，這條小河她能來回遊三、四趟呢。”
瘦猴回頭往河堤上瞅了瞅，沒見着一個人影。
“沒看見人呀。”瘦猴擔心地問。
“剛纔露了個頭，恐怕是坐在堤下休息呢。好了，沒你的事兒了，快走吧。記着：今天的事兒不許跟任何人說。”老k嚴厲地說。
瘦猴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他明明沒看見孕婦爬上來嘛。不過，他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便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瘦猴對我訴說了與神秘人第一次接觸的情況。
我一聽，大吃一驚。懷孕女阿菊三年前被人推下河，時間、地點都和瘦猴推下河的孕婦吻合。也就是說：阿菊是被瘦猴推下河的。
“瘦猴，那個孕婦究竟是死是活，你就沒過問了？”我悲憤地問。心想：這個瘦猴也太糊塗了，爲了一萬元錢，竟然害死了兩條人命呀。
“章哥，那個神秘人說他老婆已經爬上來了，我還過問什麼呀。”瘦猴說。
“瘦猴，你…你幹了一件糊塗事呀。我問你：你推的那個孕婦有什麼特徵？”我問道。
“身材大約有一米六三左右，雖然懷孕了，但看得出來身材很苗條。”瘦猴回憶着。
“那個孕婦是梳的什麼頭？”我問。
“對了，那個孕婦梳着一個長辮子，可長了，都快到腰間了。”瘦猴比劃着說。
我望着瘦猴，長嘆了一口氣。
阿菊就是梳着長辮子，而且，頭髮很密很黑。
“章哥，咋啦？您怎麼對這個孕婦如此感興趣呀？”瘦猴不解地問。
“瘦猴呀，你造了孽呀。”我沉痛地說。
“章哥，難道您認識那個孕婦？難道那個孕婦死了？”瘦猴急切地問。
我點了點頭，說：“瘦猴，三年前被你推下河的孕婦淹死了。”
“這…這不太可能吧，那個神秘人說她已經爬上岸了嘛。”瘦猴辯駁道。
“瘦猴，你用腦袋想想：天下有這麼跟老婆開玩笑的嗎？假若真是開玩笑，他完全可以自己動手嘛，何必要花一萬元錢讓你幹呢？”我啓發道。
“媽呀！這可咋辦呀？我…我殺了人，章哥，您說：我…我要不要去自首呀？”瘦猴有點亂了方寸。
“瘦猴，你一自首，至少要判十五年以上，弄不好會坐一輩子牢。”我沉思着說。
“那…那我該咋辦呀？”瘦猴沒了主意。
“瘦猴，這個事兒你沒對別人說過吧？”我問。
“沒說過。”瘦猴回答。
“那就好，我告訴你：永遠也別對任何人提起這個事兒了，只當從沒發生過。這樣吧，你呢，想辦法彌補一下罪過。”我幽幽地說。
“章哥，人都死了，我怎麼彌補罪過呀？”瘦猴悲切地說。
“瘦猴，那個被你推下河淹死的孕婦叫阿菊，她父母至今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過幾天，我要到阿菊父母家去一趟。你呢，跟我一起去，幫忙把阿菊的墳遷回老家。這樣，也算是幫阿菊操辦了後事。也許，阿菊的在天之靈會原諒你的過錯。”
“好，我聽您的。”瘦猴沉痛地垂下了頭。
我心想：看來，那個神秘人就是殺害阿菊母子的元兇。
那個神秘人是誰呢？他爲什麼要如此殘忍地殺害阿菊呢？
顯然，那個神秘人不會是程母派來的，那他會不會是程父派來的呢？
我琢磨了一下：程父沒理由殺害阿菊呀。程父雖然已經有兩個兒子了，但對於一個家產幾十億的富翁來說，兒子越多越好嘛。
既然程父、程母都不會殺害阿菊，那麼，還有誰會對阿菊下毒手呢？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只要查清了神秘人的身份，阿菊的案子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