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橙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帶上幾件衣服,第二天一早和家裡人說了一聲就出發了。女人事業爲重,凡是涉及到學業和事業的,男人都插不上嘴,雖然心裡還有很多擔心和問題,但是張銘也沒多說什麼,只叮囑周橙愛惜身體,和同學好好相處。倒是周母,看着周橙欲言又止,像是想交代點什麼,但又有所猶豫。
周橙心裡有點眉目,但也沒問,安安靜靜的聽完阿父的叮囑後,才點頭答應。這裡的工業發展還很低端,私家車還未普及,只有極少數的公務人員辦公使用,大部分出行都是公交車。而一些特別有錢的人也會坐人力三輪車出行,這種人力三輪價格昂貴,由於機械化不夠,需要兩個人才能駕駛,前面的人專門負責掌控方向,後面的人負責維持機器的發動,中間是豪華的躺椅,專門給貴客享受。這使得很多女人以出門乘坐人力三輪爲榮,畢竟付得起錢,且不用忍受公交車的顛簸和擁擠,背抵靠在在奢華躺椅上,前後兩個人爲其服務,充分滿足了這個世界大女子主義的內心,頗有一種前呼後擁之感,讓人恍惚以爲舊時貴族權貴。
周橙沒有那個愛秀的毛病,更不愛成爲萬衆矚目的存在,毅然選擇了公交出行。周家在Z市,和S市距離還挺遠的。當初原主學習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少被周母教訓,原主死性不改,依然我行我素。直到有一次周母沒控制住,當着發混的女兒的面說自己對女兒的失望。正逢原主叛逆期,當場摔門而去,母女兩人陷入冷戰,母女兩的感情也陷入冰窟。後來原主用力讀書,就是爲了考上大學,離開家裡。因此,在選大學的時候本來有一所很不錯的本地文學院校向她拋出橄欖枝,她自己也很喜歡文學,但是因爲和周母賭氣,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離家最遠的S市的大學。周橙已經不想再對原主做任何評價了,只能說,被寵壞的小孩沒失去過就不會懂得珍惜。
但對周橙來說,離家遠也挺好的。雖然就目前看來,周家的人都挺好的,但是凡事還是些保持距離的好,不然被人發現這殼子裡的人和之前截然不同,可就不好了。養傷的一個月她因爲臥牀的原因,和周家人接觸的也比較少,吃飯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保持沉默,默默聽着周母和大姐說話。周家人都發現她變得安靜了,但都以爲她還在爲情所困,也不敢主動找她搭話,怕讓她心裡不痛快。離家遠的話,以後她就更有藉口解釋性格變化的原因了。反正她目前也才19歲,受到周圍同學的影響,性格和行爲逐漸改變,聽起來也很合理。
因爲距離太遠,她要先坐公交車去火車站,再乘火車去S市。原主以前經常乘車在Z市與S市之間往返,周橙循着記憶,輕鬆的完成了一系列操作並在千軍萬馬的人海中,擠上了火車。沒辦法,這時候還沒有飛機什麼的,出遠門方式單一,人也特別多,並且全是五大三粗、體型彪悍的女人,周橙目前一米七幾的身高和在她眼中不胖不瘦剛剛好的體型和這羣女人拼力氣實在不夠看,在被幾個女人擠得東倒西歪的時候,周橙只能安慰自己還沒有停止生長髮育,她一定還會長!不過,在被幾個女人擠開以後,她再接再厲,憑着靈巧的身姿,終於從縫隙中進到了車廂裡,還好她帶的東西不多,不然就更不容易擠進來了。
坐在位置上,看着車外還在擠的人羣,周橙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了。這時候的火車也很像是現代世界七八十年代的老式火車,一個車廂裡有坐的有站的滿滿當當,坐着的大多穿着打扮整潔、明亮,站着的大多穿着隨意,短褂加身,甚至有的邊邊角角還可以看到幾個極小的補丁。周橙默不作聲地觀察着,看來階級到哪裡都是存在的,只是這裡更加明顯。火車長鳴一聲,緩緩開動,把車上不同的人帶去自己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