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魯問道:“你到底是誰?”
母神笑了起來,“我當然就是創始神,不然還能是誰?而且不管我是誰,你們都贏不了我。”
安魯也不想跟她爭論身份的問題,雖然她不是創始神,但的確是創造出赤海的人。於是他說:“就算我們殺不了你,但只要我們聯手,你也奈何不了我們。而且你的力量正在衰退,沒有赤海結界的話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吧。”
“那可不一定。”母神笑道,“也許你們中的某一個人會願意幫助我呢?”
“不可能。”安魯說,“我們絕對不會幫助你重建赤海結界。”
母神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的精靈王,突然說:“米諾希斯,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幫助我對付他們幾個,我放了海倫。”
說着她就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把長劍,並用鋒利的尖端抵住了海倫的喉部。那把長劍上跳躍着雷光,明顯是被附上了魔法。
母神的手微微用力劍尖就刺破了海倫的皮膚,當鮮血涌出來的時候,她說:“要是被這把劍貫穿喉嚨的話,連靈魂都會被斬滅的。米諾希斯,你要答應我嗎?”
突然,海倫的手緊緊握在劍上,面無表情地說:“不要。”
母神詫異地看着劍尖,海倫是怎麼醒過來的?
就在她想要用力刺穿海倫的喉嚨時,劍身已經被海倫掰斷了。與此同時,海倫召喚出的火球正在向她襲去。
母神輕鬆避開,接着就施放了雷系魔法——滅世神雷。
迅雷不及掩耳,雷系魔法的特點就是難以躲避的速度。
海倫沒有退卻,手一拂,那道雷光就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
連母神都嚇了一跳,爲了弄清楚情況,她又施放了第二道滅世神雷。
這次她看得很清楚,當海倫揮動左手的時候,她的指尖浮現出了一團黑色的霧氣,這些霧氣跟隨着她的動作移動,像是劃破了虛空一般,把她的魔法吞噬了。
怎麼可能?
母神又退了一步,尖聲問道:“你怎麼會有本源之力?”
海倫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什麼是本源之力?”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其實海倫早已使用過類似的力量。但就在剛纔,母神終於確定海倫使用的就是本源之力。
不過看起來,她自己並不清楚。
母神的身影一閃,頃刻間出現在彌亞身後,她的手心藏着暴躁的雷光,一掌拍向他的後腦。
又是這招,彌亞迅速做出反映,這樣的攻擊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糟了!
當彌亞開始召喚森林之牆的時候,母神的身影卻再次消失,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已經刺破了魔王的胸膛。
那裡什麼也沒有。
胸膛上的傷口對於魔靈族來說並不致命,但是現在的魔王並無反抗之力,如果母神想要殺死他的話,易如反掌。
海倫剛要行動就見母神把魔王撲倒在地,剛拔出的匕首帶着血液橫在魔王的頸上,母神說:“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又是這套。”魔王冷冷地看着她說,“除了威脅你還有什麼本事?”
“閉嘴!”母神叫到。
魔王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你在害怕,就算這個世界的所有生物都無法殺死你,但是海倫一定可以。”
“閉嘴。”
一個雷鳴爆彈被母神埋進了魔王的胸膛,他悶哼一聲,臉色更加慘白了。
“父親!”
魔王凝視着遠處的海倫,突然問:“還記得我們的願望嗎?”
海倫點頭。
“無論什麼時候,魔靈族永不低頭。”魔王抓着母神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往下壓,“不用管我。”
他要幹什麼?
母神驚訝地看着魔王,一時不備,鋒利的刀刃已經划進了魔王的皮肉中。
此時海倫已經閃現到他們身後,燃燒的法杖向母神劈去。
母神擋了一下,丟下匕首閃開了。
海倫低頭一下,那把匕首深深地扎進了魔王的頸部,那傷口幾乎要把他的骨頭切斷。她立刻撲過去,卻不知如何是好。
匕首插在那裡,黏稠的血液不斷的從縫隙中涌出,海倫不敢將它拔出來,可是不拔的話,這樣的傷口該如何止血?
關鍵的是,受了這樣的傷,魔王還能活下來嗎?
跟過來的精靈王也被眼前場景嚇了一跳,魔王應該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傷吧?
他連忙開始吟唱治療魔法,希望能先把血止住。
精靈族的治療魔法果然不同凡響,當彌亞開始吟唱魔法咒語的時候,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他立刻對海倫說:“快把匕首拔出來。”
海倫愣了一下,來自地球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傷勢還有轉圜的餘地。聞言她立刻湊上去,想辦法要把匕首拔出來。
這把匕首是橫插在魔王的脖子上的,並且由上往下傾斜着,這使海倫很難在拔出它的同時不對魔王造成第二次傷害。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躊躇,彌亞說道:“別擔心,你把它拔出來就好了。”
傷口正在吟唱中癒合,再不把匕首拔出來的話就要粘合在血肉裡了。海倫再不猶豫,握住匕首將它按照傷口的方向拔了出來。
當金屬在骨頭的縫隙中摩擦的聲音傳來時,海倫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那裡居然已經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了。
完好如初!
海倫伸手摸了一下,轉頭對彌亞說:“太神奇了。”
彌亞笑了一下,與她一起尋找母神的身影。
不遠處,衆人正與母神纏鬥在一起。
洛斯變回了原形,巨龍平穩的背脊上站着獸王圖頓。而安魯正站在瑟禮肩上,在提坦王敏捷地躲避着母神攻擊的空隙間施放着魔法。
一對四,母神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彌亞一邊說着“我去幫忙”,一邊就往幾人所在之處趕去。海倫猶豫了一下,魔王已經失去了意識,儘管傷口已經癒合,卻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她伸手掩住魔王的額頭想要探知他體內的情況,卻發現了驚人的事情——魔王體內的情況與一般人不同。
海倫曾探知過彌亞的,他的體內充滿了柔和的魔力,雖然能使用除了暗系以外的所有魔法,但是體內的魔力都是綠色的,那應該是木系的力量。
她也清楚自己的,她體內到處都遊走着火紅的魔力,而黑暗的氣息只在她使用暗系魔法的時候纔會涌現。
但是在魔王的體內,她竟然無法確定這是哪一種魔力。
一團模糊的東西盤桓在魔王的腹腔之中,並不是想象中的黑暗之力,而是不時閃爍着光芒的能量體。當它黯淡下來的時候海倫甚至無法發現它的存在,只有當它發出光芒時海倫才能感覺到它。
這是什麼?
海倫有些好奇,想要更深入的探知,卻在剛接觸到那團光芒時候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射開了。她跌在地上,揉了揉疼痛難忍的額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神智。這一下攻擊震動了她的靈魂,她只好放棄了繼續的念頭。
這時,一聲巨響在海倫耳邊炸裂,她轉頭一看,是一個大地系的禁咒,應該是安魯的攻擊。
大地之墜——召喚大地的力量打擊敵人。
一塊巨大的倒三角形岩石砸在地上,祭壇的地面卻並沒有出現裂縫,母神正站在這塊岩石上。
看起來這個祭壇上,彌亞他們確實無法對母神造成傷害。
剛纔母神說過她使用的是本源之力。
海倫揮了揮手,卻無法像剛纔那樣召喚出能夠吞噬一切的霧氣。這種力量會在某些時候莫名其妙的出現,但是並不穩定。她又嘗試了一下,還是沒有成功。
這到底是什麼,爲什麼無法控制呢?
海倫大致清楚母神只畏懼這種力量,如果不能掌握的話,恐怕連她也無法對母神造成傷害。她閉上雙眼,陷入了冥想。
母神立刻就察覺到了海倫的想法,如果不想死的話,她就必須先下手爲強,儘快除掉海倫。
當安魯又一次趁着瑟禮避開母神的機會施放禁咒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施法目標。前一秒還在身側的母神已經靠近了冥想中的海倫,瑟禮連忙往前一躍,可惜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安魯正要出聲提醒,卻看到了精靈王的身影。
彌亞擋在海倫身前,握在右手中的神聖法杖正發出綠色的光芒,一個木系防禦魔法就要成形。
母神喝到:“讓開。”
彌亞默默地吟唱着,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母神往他身後看去,海倫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些許霧氣,她不會看錯的,那就是本源之力。
海倫就要成功了?
母神的瞳孔劇烈地收縮着,突然雙手合十吟唱起來:“生命祭壇,予我力量,世間萬物,皆在股掌。”
當她開始吟唱的時候,漂浮在祭壇中央那塊奇怪的巨石竟然旋轉起來,並且開始震動着。
瑟禮大吼着:“小心!”
這時,出現在巨石周圍的冰刃已經全部向彌亞she去,接連不斷地擊打着他召喚的魔法牆。
彌亞手中的法杖橫在胸前,他開始反覆吟唱這個魔法的咒語,盡力維持這個護盾。
母神皺着眉,臉色非常難看地吟唱着:“來自深淵的颶風,讓一切反抗化爲烏有…………”
這是什麼?
彌亞咬牙死撐,他召喚出的魔法護盾已經出現了裂痕,一旦消失,他和海倫都將赤/luo/luo地暴露在母神的攻擊下。
而他的魔力已經耗盡,早在母神召喚祭壇之力的時候他就開始使用生命本源的力量了。對於蓋亞大陸的生命來說,消耗生命本源的力量等同於引爆自己的靈魂,不但永遠無法恢復,而且一旦耗盡就意味着靈魂的徹底消亡。
母神卻還在不停地召喚着魔法,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除去阻擋在面前的精靈王,這樣才能儘快殺死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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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本源之力?
海倫開始回想,她第一次使用這樣的力量是什麼時候?
似乎是在很久以前了…………
從她瞭解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世界是從黑暗中誕生的,暗系魔法就是蓋亞大陸的力量之源。
那麼,本源之力就是暗系的魔力嗎?
可是那些霧氣很明顯與普通的暗系魔法不同,如果暗系魔法是毀滅的力量的話,本源之力就是吞噬的力量。
到底是什麼?
海倫突然想起了在皇家魔法學院的圖書館裡看過的一本書,那本書就叫做《暗系魔法》,書上記錄着這樣的話——
“暗系魔法是最原始的魔法,在世界存在之前,它就誕生了。暗系魔法的運用很廣,在歲月的變遷中,法聖修吉從中發現了光。”
“光生於暗,這時一對不能分割又相互對立的孩子。”
在來到蓋亞大陸前,海倫也看過許多魔法類電影,按理來說無論哪一個魔法電影中都存在着光系魔法。
有黑暗,就有光明。
但奇怪的是,在蓋亞大陸上,竟然無人提起過光系魔法。
不對,剛纔安魯說過——母神根本就無法使用光系魔法。
也就是說,在蓋亞大陸上,至少福涅提託斯是可以使用光系魔法的。
蓋亞大陸如何被創造出來的呢?
是在混沌之中。
就像流傳在地球上的神話傳說那樣,世界生於混沌。
混沌即生出光暗。
那麼,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就應該是光和暗的力量。
當光明和黑暗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樣子——混沌。
對了,這個世界原本的力量就是混沌之力。
“混沌。”
當海倫在心裡默唸出它的名字的時候,一種陌生的情緒充斥着她的腦海。萬事萬物,似乎都存在她的心裡。
她突然看向彌亞,他正在與母神的力量對抗,而且正在消耗生命本源之力。這種力量與混沌之力有些相似,歸根結底都是吞噬。
但是有限生命和光暗不一樣,它並不是無窮無盡的。再這樣下去的話,彌亞會完全消逝的。
海倫連忙出現在他身後,雙手附在他背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向彌亞涌去,立刻切斷了彌亞與生命本源的聯繫。
彌亞知道,是海倫,她終於掌握這種力量了。可是他的生命之力就要被吞噬殆盡,此時一被切斷與生命本源的聯繫他就失去了意識。
海倫接住他,並把他放到身後。
此時,母神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戰勝海倫了,當海倫的注意力集中在精靈王身上的時候,她連忙利用祭壇的力量來逃跑。
除了海倫,沒有人能攔住她。
眼看着母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變回人形的洛斯居然會關係精靈王的傷勢,“他怎麼樣了?”
海倫搖了搖頭,雖然她有辦法使其恢復,但是需要耗費非常多的世間。
見她搖頭,瑟禮以爲不好,緊張的問:“能活下來嗎?”
海倫輕撫着彌亞的額頭,過了一會兒才說:“沒有大礙,會好起來的。”
洛斯呼了口氣,立刻問:“我們怎麼辦?”
母神跑了,而他們無法離開這個祭壇。
海倫看了看祭壇中央的那塊巨石,說:“沒關係,只要能控制祭壇之力,我們就能出去。”
“可以嗎?”安魯問,“到時候母神會不會跑遠了?”
“她永遠無法離開這片神域。”海倫說。
“爲什麼?”幾人異口同聲地問。
海倫站起來,“你們來看。”
她帶着衆人來到巨石上方,指着那塊石頭說:“我也是從上方看到才發現的,這塊石頭就是蓋亞大陸的模型。”
幾人一看,果然如此。
這塊巨石果然就是蓋亞大陸的形狀,上面山川河流,絲毫不差。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塊石頭就是蓋亞大陸的載體,福涅提託斯就是在這裡創造了這片大陸。”海倫說,“而祭壇上殘留着福涅提託斯的力量。”
安魯問:“對了,福涅提託斯在這兒嗎?”
海倫想了一下,“大概已經不在了,她應該已經離開蓋亞大陸很久了,而母神則是由她留下的力量形成的生命體,因爲福涅提託斯離開得太久,她的力量就開始消散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衆人難以置信,創始神留下的一點兒力量也會凝聚成如此強大的生命體嗎?
海倫解釋說:“其實我也不確定,是猜的。但是母神應該和福涅提託斯長得一模一樣纔對,不然一開始你們就不會認錯。而且她的身上確實有混沌之力的氣息,只是她無法運用。”
這麼一說,幾人就更疑惑了,海倫又大致解釋了混沌之力後他們才問:“爲什麼母神無法使用混沌之力?”
“我想…………”海倫四處觸碰着那塊巨石,“大概是因爲你們都是混沌的一部分。”
蓋亞大陸是從混沌而生的,這裡所有的生命都是混沌的一部分,所以永遠無法使用混沌之力。
海倫和福涅提託斯一樣可以使用這種力量,大概是因爲她們都來自異世界。
就是不知道福涅提託斯到底來自哪裡,是地球嗎?
還有許多事情海倫都沒有找到答案,不過眼前最要緊的事情是找到母神。
“好了!”
海倫突然說,然後衆人就看見巨石隨着她的雙手轉動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祭壇之力到底是什麼,但是蓋亞大陸是由混沌之力而生的,只要擁有混沌的力量就一定可以控制它。
海倫問:“你們願意幫我照看一下魔王嗎?我這就去找母神。”
洛斯眨了幾下眼睛,踊躍地說:“我會照顧好魔王的,你快去吧。”
海倫並不擔心巨龍王會在這個時候使壞,畢竟瑟禮他們也在看着。而且就算他對魔王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最多也只是惡作劇罷了。
好吧,海倫還是希望當她回來的時候能看到完好的魔王。
“瑟禮,你能幫我照顧一下魔王嗎?”海倫說,“我很快就回來。”
瑟禮點頭,“當然,我保證魔王不會有事的。”
“謝謝。等我一會兒。”
海倫說着,就追尋着母神的氣息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