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明蘇陽是認識的。
早上報到時聊過幾句，但周行長他不認識。
但也能猜到其在銀行裡的地位。
畢竟那麼囂張跋扈的經理看到他，就一副被嚇到想要跪下的模樣。
突然闖進來兩個人，也是把直播間裡的網友弄得很懵逼。
“路過？你們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了，還能扯這謊？”
“不會是這經理搖的人吧？”
“看起來不像，管他們是誰，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這事也非得弄清楚。”
“對，不接受糊弄。”
“.”
網友雖然很詫異，但也就小小的議論了下就拋之腦後。
倒是蘇陽有點摸不準。
蘇陽不瞭解季長明，但如果他前來是爲了給對方撐腰。
那他就是拼着工作不要，也要爭出個對錯來。
而經理的想法卻和蘇陽截然相反。
他認爲行長和季主任是來收拾自己的。
這兩尊大佛往那兒一坐，那無形的壓迫感就已經讓他汗流浹背。
現場最輕鬆的還數那大娘。
她是真把這兩位當成走累了進來歇腳的。
任由他們逗弄着自己的小孫兒。
“你們該幹嘛就幹嘛，繼續啊。”
見兩人不說話，季長明還好心的提醒，說得那叫一個輕鬆。
這讓蘇陽無語得嘴角直抽。
怎麼聞到了一股老狐狸的味道。
蘇陽也懶得去猜他的來意。
反正不管他意欲何爲，都阻止不了自己。
於是他轉頭看向經理，“我就想問，去世的人是怎麼辦的貸款？”
蘇陽的聲音不大，但卻嚇得得經理哆嗦了一下。
也讓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是”
“是”
經理支支吾吾的回答時，眼睛忍不住往周行長的方向看。
這一看，周行長怒了。
“你看我做什麼？”
“伱要是不坦白交待，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經理只是希望行長能保他，畢竟自己出了事，銀行的聲譽也會受影響。
哪知道行長不僅不保他，甚至還有追查到底的架勢。
經理頓時感覺自己已經完了。
眼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經理也不敢再隱瞞。
他聲音細弱蚊蠅的交待。
“去年行裡下達‘首貸戶’指標，我爲了搶先完成拿到獎金。”
“就和外面貸款公司合作，讓他們幫忙找客源。”
“這就是其中一個.”
聽到這裡，周行長氣得就要站起來。
可才起身就被季長明一把拉了回去。
示意他騷稍安勿躁，繼續聽下去。
經理的交待還在繼續。
“我也是今天才發現是貸款公司亂來。”
“居然買來死人的信息騙貸款，錢是真的貸出去了。”
“我不想銀行受損失，就將錯就錯逼他們還錢。”
“然後再去找貸款公司，想着還能再掙點。”
經理一說完，就被迎面飛來的一隻皮鞋砸中腦袋。
被拉着不讓起來，周行長氣得脫了皮鞋也要扔過來。
直接把經理砸得直接在原地晃了幾下。
而經理的話，也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是甩鍋嗎？不是內部出現問題？”
“別用貸款公司就想把我們糊弄過去。”
“你特麼什麼錢都想掙？”
“其實他說的可能是真的，這種事在業內是公開的秘密，銀行爲了搶首貸，什麼騷操作都做得出來。”
“笑死了，這是玩鷹的被鷹啄了眼嗎？”
“.”
對於經理的說辭，蘇陽也是半信半疑。
但他的私心裡，還是希望他說得是真的。相比銀行內部爛透，這個結果還是讓他稍微能接受一點。
“你說的是真的？”
“不是你私自僞造的合同和手印？”
聽到周行長的質問，經理直直的就給他跪了下去。
邊扇自己邊說，“我怎麼敢啊。”
“行長，我真的沒有說謊。”
“銀行下達的任務我不得不完成。”
“我鬼迷了心竅纔會被貸款公司給騙了。”
幾句話就把周行長氣得捂住了胸口。
從兜裡掏出幾粒降壓藥吃下後才緩和過來。
而他在緩和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果斷說道，“報警！”
“不管是你還是貸款公司，我全部都要查清楚。”
一聽到要報警，經理徹底慌了。
“行長，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改過自新的機會。”
扇耳光的力度明顯加大，不一會就把自己扇成了豬頭。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引來半點同情。
此時的直播間。
“原來那老頭是行長，這態度還行。”
“大點扇，你特麼是沒吃飯啊。”
“就是要報警，這簡直就是在犯法。”
“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那麼倒黴。”
“經此一事，我對銀行是徹底失望了。”
“.”
直播間裡的網友議論紛紛。
而周行長在心情平復一點後，很無助的看了季長明一眼。
像是在說：老夥計，你說得沒錯，就是他的管理出了問題。
在想明白這一點後，他深呼吸一口氣，毅然說道，
“通知全行開會。”
“徹查所有的貸款業務。”
“任何違紀違規必須嚴肅處理。”
周行長要大刀闊斧的整頓，說完就準備去落實。
可他剛走出一步，就被蘇陽攔住。
“領導，就這麼完了？”
被這一提，周行長驟然想起此時還在直播。
也想起了好友剛纔的囑咐。
他得拿個態度出來。
於是他面向小劉的攝像頭，鄭重說道，“在線的各位網友，我是這家銀行的行長。”
“對於該職工所犯下的錯誤，我難辭其咎。”
“但我向大家保證，這類事件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我們也會積極的配合警方，把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所涉及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周行長講得很誠懇。
可網友卻反響平平，好似並不買賬。
更有網友覺得這是銀行的緩兵之計，很快就會不了了之。
而這時，蘇陽這個互聯網嘴替就該上線了。
“什麼時候出結果公告？”
聽到這話，周行長還沒反應，季長明就先默默的給蘇陽點了個贊。
好小子，會較真，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是個有前途的！
而周行長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整改，想了兩秒就咬着牙說道，“一週！”
“只要一週的時間，我一定會把調查結果公示出來。”
說完就又想走，可還是被蘇陽攔了下來。
“這這麼完了？”
這一下，倒是把周行長給弄懵了。
難道還沒完嗎？
蘇陽見他一時沒想起來，就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祖孫兩人。
“他們的貸款呢？”
周行長頓時明白過來，笑道，“這筆貸款他們自然就不用還了。”
以爲這樣的答案蘇陽會滿意。
可下一秒。
“貸款本來就不用還，我說的是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