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營長,出來了有人出來了~!”
一營營部,暫爲管理全營的副營長,已經十天沒回就在隔壁的家了。
眼下坐在辦公內,聽到對講機內響起聲音,當即他精神一震。
人直接站了起來,拿着對講機,他壓低聲音和激動起來的心情快速回復:“好,好,隱藏好自己,盯住他們去向!”
“是!”
對講機中,同樣傳出帶着點緊張的低聲。
隨後,收線,他切換頻道再次低聲道:“病貓出籠了,都做好準備!”
“是~”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這一秒,一營幾個連的連部值班室內,都有幹部緊緊握拳。
十天了啊!
他們一營兩個連長乃至營長都去養豬了。
他們還聽說了,這段時間,二營長沒事就喜歡帶着部隊去農場那邊訓練.
這是多大的恥辱。
整個一營,這段時間從上到下,大家都過的很壓抑。
事實上,他們不是沒其他行動。
田排長回來的第二天,一營就挑選了十個精兵,準備實行反擊計劃,讓傅偉也去陪着他們的營長和連長他們。
但,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警衛排被逼的現在也一個個警惕性拉到了最高點。
關鍵他們還從自己連偵察兵那吸收教訓和思路,變陰了。
雖然團部明確規定,爲了不耽誤各單位訓練和生活,也爲了能有效提高戰鬥力,各連只能在原有哨位的基礎上,增派一個單兵暗哨。
但,就算只有一個單兵暗哨,也夠讓一營他們吃個爆虧了。
那天,他們才組織人手過去呢。
才靠近宿舍樓,都沒等他們學王野上次搞他們那樣疊羅漢。
宿舍內,各窗口都直接一條繩子甩下來,然後一個個偵察兵直接從窗口殺出來了。
這是因爲警衛排的暗哨不是在營區內部,而是在外面的訓練場一側的一顆樹上。
他們摸過來的動靜,被人發現了。
然後通過通訊器,直接報告連值班室內。
最後,在他們摸到近前的時候,其實兩個偵察排的兵都已經在宿舍內做好了準備.
偷雞不成反被x
十個人,雖然沒捱揍,但卻是被人一路圍着送回一營的。
臉啊,這是真直接丟到家裡來了。
甚至,連在農場勤勤懇懇養着豬的營長,都在隔天被傅偉以看望王野爲由,進去故意搭話聊了一會。
en後果自然不用多說。
一營長打電話回來了,他這個副營長被罵的狗血淋頭。
不過,痛定思痛,一次失敗之後,他們也改變戰術了。
不再想着主動出擊,而是想着化被動爲主動。
守株待兔,天天一熄燈,直接不在連內放什麼暗哨了。
暗哨都被派出去悄悄摸到偵察連那邊。
前後放遠點,找個很隱蔽的位置,讓人輪流用夜視望遠鏡盯梢。
就等着偵察兵出來。
而現在,終於在一營長要回來之前等到了這個機會。
這一次,一營全營都很緊張。
如果今晚能幹成,那明天他們也能押着警偵連的連長去接自己的營長了。
“咚~咚~!”
警偵連,連長辦公室內,不知道外面陰謀的傅偉現在正坐在辦公桌後用手緩緩敲着桌子。
一邊,指導員也坐在那。
之前王野動手的時候,其實指導員有時都睡大覺去了。
那傢伙的戰績太讓人放心了。
但今晚,指導員和傅偉其實熄燈後就一直沒睡。
“總感覺今晚心裡突突的。
老傅,你說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指導員總歸還是沒忍住,看着傅偉說了一句。
傅偉擡頭看了過來。
“相信他們吧!”
其實,傅偉對於田排長他們帶人去也有點不放心。
但,不放心也只能去幹了。
不能王野走了就不吃飯了。
拖這麼久了,偵查排必須要行動起來。
更何況,今天參謀長都來了。
參謀長當時都說,明天一營長他們幾個就回來了。
但是農場的戰士其實一直都很辛苦。
最近這兩個月,一直都有人幫忙,現在也別斷了。
這句話,就等於是讓傅偉今晚必須行動了。
有本事送其他連隊的連長去養豬,沒本事,你就準備自己去養豬吧。
反正生產隊牀鋪現在都整理好了,不能空。
看向窗外,傅偉又抽出一根菸。
他在想,今晚要是王野領隊,他現在會不會就不會這麼擔心了。
可很快,他搖頭了。
真不能太依靠王野了,他纔是連長。
可馬上,不受控制的內心,又涌出一個念頭。
要是能讓王野一直呆在手下當兵多好。
可惜啊!
嘴上帶上了無奈之意。
這是不可能的。
“哈哈,好,好!”
大晚上的,王野睡的正香呢,突然隱約聽到隔壁傳來的一點聲音。
眼皮顫動,一兩秒後,王野疑惑的仰臥起身子。
搞什麼?
王野扭頭看向對面的牆壁。
他住的是單間,而隔壁,就是一營長那三個冤家。
當然,十天以來,王野並未和他們發生什麼衝突。
甚至話基本都沒說什麼。
最多每次見面,王野看他們的時候,三連長和重機槍連的連長會瞪過來。
這就是他們之間,這十天以來的最大沖突了。
擡手看了下手錶。
凌晨兩點四十八。
“搞毛線,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
王野嘀咕一句。
剛準備重新躺下。
但下一秒王野又直接坐了起來。
因爲他那本來還沒徹底睡醒的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什麼原因能讓一營長這苦瓜臉大半夜的笑出聲。
“靠,老田不是吧?”
王野內心一驚。
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能讓一營長大半夜起來笑的這麼癲狂了。
特別是剛纔那笑,好像這傢伙貼着牆,故意用力朝着自己這邊笑一樣。
手往邊上一摸,王野拿起手機,但
“誒!”
手機重新丟到牀頭。
算了,他都已經不是警偵連的排長了。
關鍵就算真發生了自己想的那種事情,他現在打電話回去,除了讓傅偉更難受之外,貌似也起不了什麼其他作用。
“好,明天我在這等你們過來接我!”
這時,隔壁又傳來好像是堪堪控制好不會吵醒其他宿舍戰士,但是卻能讓王野這邊聽到一點的聲音。
無語的看着對面的牆壁。
王野癟嘴。
嘚瑟什麼?
再敢這麼嘚瑟,信不信明天自己跟着伱們一起回去,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嘀咕一句,王野倒也沒發火。
直接躺下,用兩根手指頭堵住耳朵。
先讓他得意一下吧,明天看他們表現,真太跳了,就算假裝回去也要嚇一嚇他們。
“你們搞什麼鬼?”
凌晨三點出頭,警偵連樓下,傅偉現在和指導員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墨了。
而在兩人面前,現在姜懷和二排長三排長以及剩下的十個兩排內的尖兵,都一臉憋屈羞愧的低下了頭。
因爲今晚行動翻車了。
而且不止翻車,他們剛纔還是被人追着跑回來的。
甚至不止是被目標連隊全連追着跑。
其他連隊,剛纔也跑出來對他們圍住堵截的看熱鬧。
嗷嗷叫啊!
現在他們還沒走遠呢。
聽着那些傳來的笑聲。
他們恨不得此時是真的戰場。
這樣他們就能直接和連長說,給我們一個人一個炸藥包吧,我們去和他們拼命,不活了。
以死來洗刷剛纔的恥辱。
可,這不是真實的戰場,他們現在就算想死,也不可能。
只能充滿無限憋屈的低着頭站在這捱罵。
“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哪裡出問題了!”
內心,傅偉恨不得拿把衝鋒槍,直接把面前的這些傢伙突突了。
好不容易警偵連打出來的威名啊,今晚一朝清空了。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看着姜懷他們,黑着臉,他想知道原因。
“連長,不是我們戰術的問題,肯定是他們提前發現了我們。”
終於能開口了,姜懷滿臉憋屈,但是卻也極快的解釋道:“這些人應該也是把暗哨佈置在了外面,甚至可能就在我們四周遠處,不然解釋不了,我們一路散開偵查也沒發現任何痕跡的情況。
然後一過去,纔剛準備行動,就被他們衝出來要圍毆了。
他們也明顯是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
“嗯?”
這一刻,傅偉呆滯。
隨即,他扭頭看向四周。
好吧,他沒看到什麼其他連隊的暗哨,但是他看到了一臉陰沉的參謀長過來了。
“傅偉!”
還隔着二十幾米,參謀長就朝着傅偉沉聲喊着名字。
“到!”
頭皮發麻,臉色也很難看,但是傅偉沒辦法,只能應聲然後跑過去。
“你搞的什麼鬼?”
剛纔他問姜懷他們的話,現在被參謀長朝着他臉上丟了過來。
很憋屈,但是他卻只能低頭立正,然後沉聲認錯。
“是,參謀長同志,今晚我們給您丟臉了!”
他沒解釋什麼,因爲越解釋,只會越讓參謀長失望。
翻車了就是翻車了,沒其他理由。
“你還知道丟人啊?”參謀長拉着臉質問。
隨即,他看了眼那邊的姜懷等人,和其他一衆都因爲剛纔的動靜而跑下來的其他警偵連的全部人員。
“我看你們一個個是真的需要回爐了。
王野走了,你們就廢了。
身爲警衛兵,身爲偵察兵,一個個毫無反偵察意識是吧?
被人盯梢也不知道,還大搖大擺從門口出來。
我看你們簡直不配當什麼警衛兵,偵察兵。
你們該去農場,去豬圈裡面呆着,每天吃吃喝喝,等着長肉出欄吧!”
參謀長罵完這話,又瞥了眼傅偉後就直接走了。
但參謀長走了,傅偉卻更難受了。
大半夜冷風拂面,宛若直接吹到了他心底。
內心,也是拔涼拔涼的啊。
回頭,看着全連都低下腦袋站在那的身影。
想說什麼,但張了下嘴,卻又無話可說。
參謀長,已經明確了他們失敗的原因了。
就像姜懷說的那樣,他們被盯梢了。
可這不是失敗的理由。
因爲就像參謀長說的一樣,他們是警衛班,是偵察兵啊!
現在被人盯梢了,卻傻傻不知道的還闖進人家設計好的口袋裡面。
輸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