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修羅場升級,新手渣男頂不住啊!
嬴無忌是真的麻了。
心中愈發堅定了一個想法。
神通這種東西,在修爲足夠之前,能不用最好別用。
太特麼恐怖了!
一開始還能掛機偷聽一些對話,等到搞事的時候,本體就跟失聯了一樣。
尤其是剛纔被白芷強灌血氣,灌到昏迷。
醒來的時候,差點感應不到本體。
意識轉移的時候,那種失控的感覺是實打實的,痛苦得要命。
然後。
剛“臥槽”了一聲,就聽到了兩個聲音先後響起。
這兩個聲音太熟悉了。
都是耳鬢廝磨的時候經常聽到的。
嬴無忌麻了。
不是說時間會岔開麼?
爲什麼會同時出現?
現在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爲他知道,這種“大病死裡逃生”的戲碼一上演,很可能出現失態的表現。
自己必須想到一個方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可問題是,該怎麼才能做到啊?
想要阻止災難的發生,有一個十分直接的辦法。
那就是把她們兩個都給支開。
只要別失態,一切就都有轉圜的餘地。
但要怎麼才能把她們支開?
留給嬴無忌的時間不多了。
短短一息的時間,無數念頭閃過嬴無忌的腦海。
終於。
靈光一閃。
“父王!”
“父王!”
“我要見父王!”
“有大事,有大事……”
他的聲音嗚嗚啦啦的,像是大病初癒還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
但語氣中的急切,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
本來已經準備撲上去的花朝和李採湄都頓住了。
王后神情一凜。
這個孩子是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的,現在這麼急切,很有可能是修煉上的問題。
這種情況,最忌諱外人打擾。
她沉聲說道:“你們都出去,把陛下請進來!”
“是!”
王后下令,誰都不敢怠慢,有序地離開了病房。
花朝和李採湄雖然有些不捨,卻也只能跟着離開。
呼……
嬴無忌終於鬆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
趙暨喜憂參半,步履匆匆進屋,坐在了牀榻前。
嬴無忌像是發癔症:“父王,父王,兒臣有大事稟……”
“閉嘴!”
趙暨喝止,確定嬴無忌的意識正在緩慢復甦,才終於鬆了口氣:“你這小子怎麼修煉的?這是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他有些自責。
雖說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嬴無忌是怎麼把自己練到這個地步的。
但有一點他必須得承認,因天就地這門神通,本身就蘊含了天地奧妙,對意識強度要求很高,所以即便他對嬴無忌要求很高,每天也最多讓他參悟兩個時辰的因天就地。
沒想到,還是出岔子了。
他嘆了一口氣:“叫父王進來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幫我化解修羅場啊!
“兒臣有要事稟報!”
嬴無忌痛苦地揉了揉腦袋,這個痛苦不是裝的,是真的踏馬的頭疼!
緩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兒臣在參悟因天就地的時候,意外發現它好像跟顓頊古歷有互通之處。”
趙暨點頭。
因天就地本身就是嬴姓一脈傳下來的神通,具體是哪一代創出的已經不可考了,不過凡是嬴姓所出,很有可能就是從《顓頊古歷》中悟出的。
而因天就地蘊含天地之勢的變化,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兩相結合用以感悟,不是不可能。
這小子竟有如此機緣。
嬴無忌繼續說道:“然後我就發現,好像顓頊帝軀並非只能先天誕生,依靠後天修煉,未必不能成就帝軀!”
“什麼!”
趙暨嚇了一跳:“顓頊古歷中,還有血脈的內容?”
雖然他近來政務纏身,但也會抽出時間參悟古歷,還從來沒有發現,有哪點疑似跟血脈有關聯的。最多提了一句,佔據天時與地利有利於產生更好的後代,其他是真的一句都沒有了。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練壞,開始說胡話了?
嬴無忌卻點了點頭,無比篤定道:“有!”
趙暨趕緊問道:“第幾頁?有什麼聯繫?”
“您讓我想想……”
嬴無忌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忽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嘶……”
“怎麼了?”
“頭疼!”
“頭疼就先歇着吧!”
趙暨趕緊勸道:“想不起來就別硬想,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嬴無忌揉了揉腦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段記憶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一樣,但兩相關聯真的會……”
趙暨嘆道:“會不會是你記憶出錯了?”
能不能比得過先輩不知道。
至少在當世,他是最懂因天就地的人。
這個神通,是怎麼跟《顓頊古歷》聯動,真能道出血脈的秘密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嬴無忌無比篤定,飛快摟起自己的袖子:“父王有刀麼,我能證明!”
趙暨:“……”
他隱隱猜到了什麼,雖然嬴無忌剛剛甦醒,但也只是意識沒有完全恢復,身體有些虛弱但已經穩下來了,放點血無可厚非。
於是便找出了一柄匕首。
嬴無忌直接在手心劃了一道,旋即凝血成珠,託到了趙暨面前。
趙暨將真氣探入,頓時眼皮一跳。
這是顓頊帝血的氣息。
他對這種氣息真是太熟悉了,爲了這顓頊帝血,他付出了多少代價!
一共兩滴。
趙寧的那滴已經完全煉化了。
嬴無忌這滴燃了小半滴,體內血液也沾了一些帝血之氣,效果要比趙寧弱一個檔次。
但現在。
嬴無忌血液中的帝血之氣,居然比趙寧還濃郁了半籌。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趙暨激動得身體都有些顫抖了:“無忌!這是如何做到的?”
嬴無忌苦笑一聲:“兒臣也忘了!這次走火入魔,我意識好像缺了一塊,只記得起因和結果,卻把過程忘得一乾二淨。可能是因爲我突破的時候,聚神沒有達到十二層,導致神魂不強,扛不住這麼龐大的信息衝擊吧?”
“嗯!”
趙暨點了點頭,這個說法倒也算合理。
他溫聲安慰道:“雖然神魂有所損傷,但帝血之氣濃郁了這麼多,對伱來說也未必是壞事,這段時間好好靜養吧!”
“是!”
嬴無忌點頭,卻有些不甘道:“不過父王!古歷中真的藏有寶藏,我扛不住是因爲我神魂太弱,若是殿下感悟成功……”
他沒有繼續朝下說,但看趙暨凝重又激動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話術起作用了。
趙暨的確心潮澎湃,歷代黎王如此短命,就是爲了追求實力能夠鎮住整個大黎,而不斷燃血修煉。
效果當然是好的。
卻也面臨了一個問題。
就是每次新老黎王交替的時候,都會有權貴從中獲利,導致制衡之後還要制衡。
以前獲利的是大族與宗室。
未來獲利的可能就是嬴無忌。
他之所以防備嬴無忌,就是擔心因爲變法導致嬴無忌權勢過高,就算自己不貪,也有可能爲自己兒子造勢。
一旦趙寧故去,就沒人能壓制住他了。
但如果趙寧後天覺醒了顓頊帝軀,就再也不用燃血修煉。
中規中矩修煉,依舊能夠鎮壓一切。
從現在停止燃血,活個一百歲不過分吧,到時黎國的大部分隱患,都能被她完美解決。
而且若是把這方法傳下去。
只要是她認定的太子,就一定是黎國未來的最強者。
趙暨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不假!你雖不記得那些奧秘,但好好休息幾天,未必不能想起在哪個篇章。等寧兒回來以後,我就立刻讓她參悟!”
“如此甚好!”
嬴無忌長長鬆了口氣:“殿下乃一品靈胎,若是能參悟出這血脈之法,對王室定是天大的好事,也省得那狗蛋嬴無缺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狗蛋嬴無缺……”
趙暨聽到這個說法忍俊不禁,這個小子果然記仇啊!
不過看樣子,他應該徹底把自己當成黎王室的人了吧!
真好。
嬴無忌急促地呼吸了兩口氣:“父王,我今晚就在這住吧,御醫您安排下,天材地寶您也多給我整點!”
趙暨白了他一眼。
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點頭應允之後,便喚來了御醫。
嬴無忌暗鬆了一口氣。
修爲不到,強行使用神通,也未必都是壞事。
血氣和意識都能通過轉移,來僞造傷勢。
今天鋪墊完,後面就順理成章了。
反正參悟這個精神衝擊很大,記憶斷片很正常。
自己只要找機會,把血氣灌給趙寧讓她成爲顓頊帝軀就行。
當這位未來黎王實力足夠強悍的時候,趙暨對自己的戒備也會放到最低,到時候再說動趙寧,兒子應當是不用賣了。
說實話。
他也不想跟趙氏翻臉。
尤其是這回“走火入魔”,老丈人丈母孃的表現是真的頂。
這種家人的感覺,他還挺享受的。
就是不知道今天的危局,會不會演變成修羅場……
……
門外。
李採湄披着大氅,看着夜空發呆,腦海中全是剛纔的畫面。
畫面中,那個叫花朝的姑娘,聽見無忌醒來,那喜極而泣的模樣不像是假的。
她幾乎可以斷定。
這位羅相的私生女喜歡嬴無忌,而且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種喜歡。
其實從趙寧之前的轉述中就能看到端倪,這位姑娘有那等悲慘經歷,嬴無忌特意寫出了《鍘美案》給她出氣。
若設身處地,自己站在這位花朝姑娘的視角,一定會認爲無忌是個英雄。
這天下。
哪個女子不喜歡英雄呢?
這位花朝姑娘,定然是喜歡無忌的。
但無忌對她呢?
難道真的只是朋友?
李採湄心裡有些亂,但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無忌連底牌都告訴了我,沒道理這件事情瞞着。
即便他真的對其她女子心有中意,自己也最多會難過一陣,不理他一陣。
心中再委屈,最後也會慢慢接受這個結果。
除非他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她暗啐了一口:無忌纔剛剛甦醒,你又在吃什麼飛醋啊?
“太子妃殿下?”
正當愣神之際,她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轉過身來,笑道:“花朝姑娘,何事?”
花朝定睛看李採湄了片刻,感激道:“無忌病重,多謝殿下心中掛念,願來看望!”
李採湄嫣然一笑:“駙馬乃是未來大黎肱股之臣,更會成爲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如今他身體有恙,原陽也重病無法前來照顧,我怎能不來。”
在外人面前,還是要把樣子做出來的。
不然惹人疑問,問題就大了。
花朝聽到這個回答,心頭頓時輕鬆了不少,暗道自己的想法實在太荒唐了,太子妃殿下怎麼可能跟無忌有私情?
剛纔雖然表現得很急切,應當也是擔心朝中失去棟樑,太子失去左膀右臂吧!
她衝李採湄感激地笑了笑,便拱了拱手,準備退回原位。
李採湄還想問些什麼。
卻聽到房門“吱呀”了一聲。
趙暨與王后滿面笑容地走了出來,他笑着看向衆人:“無忌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還需御醫調養一晚,你們都散了吧!”
衆人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離開的時候。
吳丹嘴角都快笑裂了,壓低聲音道:“我就知道烏雞哥吉人自有天相,你偏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翟雲低聲罵道:“你放什麼屁呢?也不知道誰一天到晚苦着個臉!”
“別嗶嗶了,等會喝酒!”
“指定喝!先把花朝姑娘送回去再說!”
花朝笑着說道:“我這就把書局的夥計叫出來,這次我請客!”
李採湄望着他們的背影,又是鬆了口氣,又是有些吃味。
看來這些都是無忌很好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陪着無忌跟他們一起喝酒。
王后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淡笑道:“人已經替你支走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多謝母后!”
李採湄喜出望外,衝王后行了一個禮,便步履輕快地進入了病房。
她感覺黎王與王后越來越信任自己跟無忌了,她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對夫婦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女兒了,好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王后轉身看了一眼趙暨,發現他既有些鬱悶,又有些無奈。
夫妻這麼多年。
她很瞭解趙暨的想法。
說實話。
她也有些想不明白,這些戀愛腦怎麼都湊一起了?
若是自己的兒子。
她肯定會氣得不行。
但如果是嬴無忌和李採湄,她很樂意見到這種情況。
……
嬴無忌假模假樣地昏迷了一段時間。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好了些沒?”
李採湄見他醒來,連忙將浸在溫水裡毛巾擰乾,替他擦拭剛剛冒出細汗的臉頰。
動作有些笨拙,但卻很認真。
嬴無忌不由莞爾,小姑娘也能學會照顧人了。
等她擦拭過,他才笑着握住她的手:“好多了,若是你再親我一下,我說不定能當場痊癒。”
“就知道貧!”
李採湄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乖巧地在他脣上蜻蜓點水了一下,隨後靠在他的肩膀上:“你這幾天都快嚇死我了你知道麼?”
“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以後修煉的時候小心點啊!千萬別逞強了,你要是真的去了,我該怎麼辦啊?”
“哎……”
嬴無忌聽她聲音帶着哭腔,心中有些酸楚,便輕輕颳了刮她的臉蛋,低聲說道:“有你在,我怎麼捨得逞強呢?”
“恩?”
李採湄眼睛一亮,感覺他好像有別的意思。
嬴無忌低聲道:“夢裡說!”
“嗯……”
李採湄輕輕地應了一聲,便伏在了他的旁邊,緩緩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
夢中相見。
嬴無忌將暝都的事情,大致給她講了一遍,當然其中也隱去了一些細節,目的也略作了一些修改。
“原來是這樣!”
李採湄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嬴無忌的安排。
沒想到天下居然有如此詭異的傀儡術,居然能打破暝都的壁壘。
如此斬掉舊秩序,更利於他手下的學生髮展。
取出暝都中的牧野碑,也能幫趙寧覺醒。
不論對趙氏還是對自己,都是極大的好事。
雖然她這麼多年,有些被王室囚禁的意思。
但不得不說,除了禁足之外,其她方面王室對她真的是無可挑剔。
哪怕是李採潭,犯了那麼多次錯,也因爲自己的原因活了下來。
“可是,可是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啊!”
她有些委屈,這三天面對着一個生死垂危的愛人,心中得有多折磨。
嬴無忌輕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我的傷勢看起來居然會這麼嚴重,本來想着父王只會對外宣稱我閉關了,是我的問題!”
“其實也好!”
李採湄抿了抿嘴,笑着爲他開脫:“這些天母后一直陪着我,若你提前告訴我,說不定我就表現不出那麼悲傷,露餡就不好了。不過你以後還是不要瞞我了,真的好難過!”
“放心!以後不會了!”
嬴無忌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心裡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因爲從頭到尾,糖糖都沒有提及有關於花朝的疑問。
想必是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應該是扛過去了。
我真特孃的機智啊!
李採湄抿了抿嘴笑道:“對了!這些天我本來能出去玩的,結果你擅作主張,全都給我浪費了,你打算怎麼賠我?”
嬴無忌笑道:“這次應該也是喜大於憂,父王心情不錯,我明天就找他,看能不能多給你申請幾天。你想去哪裡玩,儘管告訴我。”
李採湄思索片刻,笑道:“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就是因爲你的稿子。殿下說這些文字搬上戲臺之後,會更加精彩,無論在民間還是那次在文會都無比驚豔……”
嬴無忌:“……”
等等!
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果然。
李採湄挽着他的手,語氣有些撒嬌:“聽說你的戲班馬上重新開張了,你能不能帶我去聽一聽啊?”
她滿眼期待地看着嬴無忌。
我絕對不是因爲懷疑。
我只是想認識認識你的朋友。
我保證!
嬴無忌:“……”
我真不是故意當渣男的。
已經答應過花朝,開業的時候肯定要作爲老闆到場。
結果這……
這高強度的操作,誰能擋得住啊?
李採湄見他不說話,有些急切道:“怎麼?你不願意麼?”
“怎麼會!”
“那你爲什麼猶豫?”
嬴無忌笑着捏了捏她的臉:“你能光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不過趙寧現在風頭無兩,你這個太子妃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稱你是天字第一號貴客都不過分吧?
若你現身戲班,不把貴客待遇安排上,豈不是太過怠慢了?
我們得好好準備準備,看來開業得拖延幾天!
不然怠慢了太子妃,我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他笑容自然。
眼睛卻沒從李採湄的臉上離開過,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
以他這幾天的經驗,糖糖出門最喜歡自由自在,能不用身份的特權,就絕對不會拿出來用。
而且不喜歡麻煩平民百姓。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希望李採湄按照常規操作:不用那麼麻煩,咱們喬裝打扮一下,低調些聽一場戲就好了。
然而……
李採湄巧笑嫣然:“好啊!那就晚幾天吧,正好你能趁機打響一下名氣,用你的話叫做打廣告吧?辛苦嬴老闆照顧了!”
嬴無忌:“……”
啊?
就這麼答應了?
你倒是客氣一下啊!
嬴無忌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但他反應過來了,糖糖沒提花朝,完全不是因爲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女人的第六感大多很準。
糖糖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一點沒有察覺?
但懷疑程度肯定不高,因爲糖糖並不樂意僞裝情緒,至少現在對自己完全沒有嫌隙的。
所以說,自己的態度無比關鍵。
如果自己推脫。
那事情絕對會惡化。
心思電轉。
嬴無忌笑嘿嘿道:“不不不!是辛苦糖糖給我們打廣告,前些天還有一些別國商人跟我們討價還價,讓花朝姐焦頭爛額,這回有你幫忙,我看他們誰還敢打我們的主意。”
聽到這話。
李採湄頓時感覺心裡安穩了許多,無忌他能如此坦然提起那個姑娘,看來確實沒有什麼別樣的關係。
真好!
她笑道:“那是自然!這些天你昏迷,花朝姑娘時常來照顧,我心中還是挺感激她的,心中還想着如何才能報答她呢,沒想到機會就這麼來了。”
嬴無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怎麼迷迷糊糊聽到她的聲音了,原來她也來照顧我了。”
李採湄笑着點頭:“其實我跟花朝姑娘還挺有眼緣的,總感覺好像哪裡有些熟悉,只可惜見她的次數不多,只跟她說了一兩句話。”
她是真的有些遺憾。
能被無忌這麼對待,花朝姑娘肯定也是一個極好的人。
嬴無忌心裡卻是咯噔了一陣又一陣。
你該不會想跟她當朋友吧?
一次見面還能想辦法阻止阻止。
這要是處成朋友,那我豈不是要當場炸裂?
阻止。
必須阻止!
他趕緊笑道:“沒事!等我計劃成功了,咱們在王室的地位就穩住了,到時候你們就能多走動走動了!”
“嗯!”
李採湄點了點頭,剛纔她還真沒意識到。
雖然現在王室已經基本信任自己了,但畢竟趙寧根基未穩,自己知曉她身份的秘密,所以跟任何人的接觸都是需要注意的。
前些日子,雖然無忌陪自己逛了很多地方,玩得很自在,但其實一直都有人在暗處監視。
自己接觸了什麼人,黎王肯定無比清楚。
雖說花朝是丞相的女兒,但立場與丞相併不一致。
如果頻繁接觸她,肯定會對她造成不利的影響。
李採湄心中有些遺憾,因爲她沒有什麼朋友,像花朝這種一眼就能讓她產生好感的人,她確實很想認識。
雖說這個姑娘,很有可能饞自己的心上人。
但畢竟他們都恪守底線,又沒有真正發生什麼。
覺得沒必要有敵意。
她笑了笑:“那你可得快些了!”
“已經在加油了!”
嬴無忌無奈地攤了攤手:“我要是想幫趙寧覺醒,隨時都可以,但主要還是得做得不留痕跡。你也知道父王,他首先是個君王,然後纔是一個長輩,還是小心點。”
“嗯!”
李採湄輕輕靠在他的懷裡:“我感覺你真的好辛苦啊!”
嬴無忌:“……”
是啊!
我真的好辛苦啊!
又說了幾句私房話,李採湄就緩緩睡去了。
畢竟這些天,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實在有些心力交瘁。
嬴無忌睜開眼,看着她伏在牀榻上的側顏,心中既心疼又內疚。
他剛纔,有好幾次都想把真相告訴她。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被迫當渣男可以解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未必不能得到原諒。
可糖糖渡到自己丹田的真氣……
我對你的心意,你送給別的女子?
那他孃的是真沒辦法解釋啊。
這個問題。
花朝那邊有死結。
糖糖這邊也有死結。
這特麼是真的有些難解啊!
嬴無忌揉了揉腦袋。
還是想想這次碰面怎麼解決吧!
……
韓家。
依舊是愁雲慘淡。
韓赭並沒有把南宮燕的事情告訴太多人,所以韓家大部分人只是在因爲百姓遷徙的事情發愁。
而那些知道暝都折戟的人……
痛苦加倍。
議事大廳還在焦頭爛額。
但能決定韓家事務的掌權者,卻都在韓赭的院子裡開會。
會議的主持者,自然還是韓赭這個家主,按正常情況,坐在次座的一般都是威望比較高的長老,但今天卻坐着一個年輕的姑娘。
準確說。
是一個年輕姑娘的虛影。
南宮燕臉色有些不好看:“事情就是這樣,有瘋子要和天下所有的貴族作對,雖然我不太清楚暝都中的牧野碑究竟如何了,但針對嬴姓的動作,恐怕很難達到預期,所以還請諸位長老認真商議。”
她是真的很煩躁。
因爲她是真的對政治一竅不通,這次過來也只是爲了當傳話筒,留了一團真氣在幕後之人的手中。
轉述,只有轉述。
她唯一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問李採潭要混元真氣,而且也是經過上面人批准的。
本來想着,上面安排了那麼多力量,自己隨隨便便就能混個功勞。
卻不曾想,任務雖然順利完成了。
但結果……
究竟是哪個瘋子!
他又對牧野碑做了什麼?
怎麼做到的?
南宮燕現在心中滿是疑惑。
聽到南宮燕這麼說,衆位長老忍不住彼此對視了一眼。
暝都一行事關重大。
雖然不被韓家普通成員所知,但他們作爲決策層,還是很清楚的。
這次他們的目的就是促成姬姓聯盟。
想要達成目的,就必須逼迫趙氏開冢盤,但現在……
雖然不清楚暝都中那波神秘人究竟是誰。
但想想,很有可能跟趙氏王室分不開關係。
韓猷開口道:“雖然我不太清楚冢盤裡的情況,也不知道牧野碑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嬴姓畢竟受了兩次打擊,趙暨未必不會同意打開冢盤。
而且王室之所以穩固,離不開人才輩出的宗室,還有就是王室的燃血法門。
血脈削弱對他們是雙重打擊。
我們此次行動,雖說主要目的是合宗姬姓,但各家血脈的注入,無疑能夠重塑血脈規則。
血脈規則恢復,對天下貴族都十分有利。
只要我們派出說客,聯合各個家族一起勸諫,趙暨未必不會鬆口。”
此話一出。
諸位長老皆是點頭稱讚。
這天下,大貴族之所以能夠屹立百年,封土和權利的確是最重要的一方面。
但血脈依舊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世家之人,修煉天賦普遍高於普通人。
貴族,只能被更大的貴族吞併。
卻絕對不會被平民百姓威脅到地位,哪怕是幹國這個實行軍功爵制的國家。
所以他們對變法雖然排斥,卻遠遠沒有到恐懼的地步。
就是因爲,他們對自家的血脈有絕對的自信,就算更改官制,貴族子弟也絕對能夠碾壓平民。
但血脈規則不一樣!
這是觸碰到所有貴族底線的東西。
若真是聯手施壓,不怕趙暨不就範。
韓赭卻是冷冷一笑:“聯合各個家族?你當真以爲多聯合一些人,趙暨就會妥協?年前還未發佈徙民令,便有那麼多小家族向趙暨投誠。
現在魏韓兩土被新地已經吸血五萬戶了,而且人口還在不斷流失,趙氏跟魏韓兩家誰佔上風,他們難道還看不出來?
那些小家族,本來就是夾縫中求生存,血脈衰落是遲早的事情。
你覺得他們會因爲血脈之事得罪趙暨,放棄他們在新地上已經得到的利益?”
說完。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韓猷。
自從鄭家出問題,自己這個二弟可真是越來越活躍了。
就差把“我要奪權”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只可惜……
腦子不好用!
趙暨豈是你那麼好拿捏的?
果然。
房間內的氣氛又變得壓抑了一些。
衆位長老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因爲韓赭說的沒錯,最近百姓的遷移,讓趙氏的風頭越來越盛。
年前就向趙氏投誠,以封土行政權換新地官位的小家族,一個個嘴都快笑裂了。
而那些先前不配合的,也開始絞盡腦汁思考投誠的姿勢。
想要聯合他們,實在是難之又難。
尤其是黎國現在的局勢,趙魏韓三家獨大,這些小貴族的確只有依附和衰落兩條路走,並且依附這條路,也只是衰落得慢一些而已。
說完全不能說動他們,倒也不完全對。
但這些人,就算聯合起來,他們也可能隨時倒戈。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誰說我要聯合的,只有那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小家族?”
韓猷看向韓赭,笑容有些玩味。
這個笑容,讓韓赭心裡很不舒服。
難道他心中還有計策?
韓赭淡笑一聲:“哦?二弟有什麼高見?”
衆人的目光,也都投到了韓猷身上。
韓猷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道:“大哥可還記得,如今把控冢盤的,除了趙氏,還有一個大家族!”
聽他這麼說。
韓赭瞳孔微微一縮。
當然還有一個大家族,幹嬴王室!
韓猷笑容愈發燦爛:“嬴王室與趙王室不一樣,他們家裡還有一個顓頊帝軀,嬴無缺的兒子就算覺醒不了,有其父的血脈加持,天賦也絕對遠超尋常天才。
兩代雄主,足夠幹國做很多事情了。
若牧野碑的血脈規則真的復甦不了,他們的優勢就會大大削弱。
至於姬姓聯盟能不能成,對幹國影響根本沒那麼大!
總有人要擋他們東出。
姬姓聯盟未必比趙韓魏三家之黎國給他們的壓力更大。”
這個說法有些新奇。
讓不少人都不禁眼前一亮。
幹國數百年來,最大的願望就是東出,卻被黎國限制得死死的,只能憋在貧瘠的西方,遲遲無法入主中原。
黎國三大家,無論哪一家,實力都未必遜色於幹國。
在加上多年的霸主底蘊,資源更是全面碾壓。
有黎國在,幹國東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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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姓聯盟如果成立,雖然肯定也會很強大,但聯盟跟國家不一樣,明面上給幹國的壓力肯定會小一些。再加上他們肯定也想保護顓頊帝軀的優勢,還真可以嘗試一下。
若是能說服嬴姓出面。
趙暨就算再強硬,也不可能頂得住。
“妙啊!”
一位長老不由讚歎,轉頭看向韓赭:“家主意下如何?”
韓赭神情有些複雜,因爲韓猷的說法的確可行。
他此刻是真的喜憂參半。
喜的姬姓聯盟的困境有了破局之法。
憂的是……自己這個二弟,計策一成,聲望必定水漲船高。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同意。
他沉吟片刻,正準備點頭。
韓猷卻笑着應道:“大哥一定會同意的,小弟不忍大哥辛勞,已經派了說客前往幹國,應該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一衆長老面面相覷,這麼大的事情,不商量就直接做了。
韓老二,你奪權就那麼急切麼?
雖然現在韓家內部,已經生出一些別樣的聲音,畢竟鄭家的變故,已經讓他們產生了對韓赭的質疑。
但也僅僅是質疑而已。
還從來沒有人敢把這件事放在臺面上。
這韓猷擅作主張,屬實是有些太激進了,但他身後必然有人支持,不然不可能這樣當面挑釁韓赭。
若是真搶起來。
那就涉及到站隊的問題了。
即便這些長老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個節骨眼碰到這個局面,還是有些頭疼。
韓赭雖然面上帶笑,心中的殺意卻再也無法抑制住。
我有一個好弟弟啊!
心中雖怒,但他還是笑道:“二弟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了,此次姬姓聯盟必成!”
南宮燕臉色也好看了一些,笑道:“姬姓萬古長青!”
韓家衆人也紛紛應和:“姬姓萬古長青!”
會議開完了,衆人都離開了韓赭的院落。
只留下了滿屋沉悶的空氣。
南宮燕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韓赭,笑着問道:“韓世伯,看來你的處境很不妙啊!”
“怎麼?”
韓赭斜睨了她一眼:“南宮世侄也想插手我們的家務事?若是你覺得韓猷更適合完成這個計劃,直接找他便是!”
南宮燕笑着搖頭:“韓世伯言重了!我只是想提醒韓世伯,危難之際,家賊不可不防!此事若真能成,合宗復甦姬姓一事,就是令郎立功的時刻!韓世伯,你說是吧?咯咯咯……”
隨着一陣笑聲,她重新化作一團真氣,鑽入韓赭掌心。
韓赭的臉色,已經陰鬱到了極點。
這個問題,已經摺磨他很多天了。
說不想弒子也好。
說不想得罪道家也罷。
他是真的不太願意殺韓倦。
所以暝都失利,他甚至暗暗有些慶幸,因爲只要冢盤不開,就不用殺子了。
但現在……
韓赭長嘆一聲:“倦兒,只能苦了你了!”
也正在這時。
“老爺,韓倦少爺求見!”
“讓他進來吧!”
韓赭整了整儀容,吩咐道。
片刻之後。
韓倦進來了,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父親居士!”
雖然上次談判鬧得無比僵硬。
但韓赭還是淡笑着說道:“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吧?說吧,什麼事!”
韓倦撓了撓頭:“後天戲班開門,我想陪着娘和外公去看戲。”
“嗯……”
韓赭心緒有些複雜,微微一笑道:“去吧!爹也一起。”
韓倦搖頭道:“你不能一起。”
韓赭:“……”
韓倦:“……”
場面有些尷尬。
韓赭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誰都不是蠢人,一家人馬上就反目了,去了豈不是會影響心情。
他沉默片刻:“也行!外面魚龍混雜,我給你們派一隊侍衛。”
“行!”
韓倦笑道:“挑實力強的派,免得你不放心!父親居士,回見!”
他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留下臉色猙獰到極點的韓赭。
……
翌日清晨。
重黎殿。
嬴無忌癱在趙暨書案旁的椅子上。
剛纔一衆小家族過來勸趙暨打開冢盤,共同想辦法復甦牧野碑。
但無奈。
黎王猛得像個戰神,找了無數個理由,把他們罵了個狗血噴頭,一個個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離開了。
趙暨心情頗爲不錯:“學會了麼?”
“父王厲害!”
“岳父大人真是天下第一辯士啊!”
“小婿望塵莫及,以後一定得跟着您好好學習。”
嬴無忌彩虹屁一句接一句。
趙暨卻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想要求孤?”
“父王慧眼如炬!”
嬴無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婿的戲班明天重新開張,這可是發源於咱們黎國的優質文化,去年在文會上大放異彩,備受無數百姓貴族的褒揚,但是卻還缺一些虛名。
所以小婿斗膽,想邀請父王和母后一同出席。
生不生意的無所謂!
主要是想讓百姓堅定文化自信,讓他們堅信黎國天下第一!”
趙暨:“……”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道理。
但爲什麼感覺怪怪的?
嬴無忌:“……”
老丈人!
救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