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地方太簡陋了,委屈你們兩位了。”阮醫生搬來兩個凳子,“請坐。”之後,他又拿出兩個碗,分別倒上開水,“這地方太簡陋了,比不得城市
,你們將就着喝點水吧。”
“阮醫生不必麻煩,我們就跟你打聽點事。”瞧着忙來忙去的阮醫生,宮野說道。
“也不知你們想打聽什麼?”阮醫生終於忙完,也拉了個小凳子,坐在他們對面。
“阮醫生可還記得,二十幾年前,你曾爲一位蘇夫人接生的事?”宮野問。
阮醫生心中一噔,他再次仔細量着宮野和宮豫,警惕的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誰不重要,我們找你詢問也沒什麼惡意,只是想了解當時的情況。”宮野解釋道。
“那都是陳年舊事,我早就不記得了。”
“震動全市的一件醫療事故,阮醫生又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不是醫療事故!”阮醫生憤然道。可說完纔想起,自己竟暴露了身份。
宮野沒說話,直盯着阮醫生的臉。
而宮豫呢,則靜靜的坐在一旁,聽他們說。
“我知道,當年的事阮醫生受了些委屈,不得已纔會選擇來這種地方隱居避世。”宮野說,“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不是來問責的,我只是想知道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你們走吧。”阮醫生已失去了先前的熱情,側過身子,板着臉說道。
面對阮醫生這種態,一旁的宮豫火了,他嗖的一下站起來,“你以爲我們願意啊,若不是有事相求,才懶得來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宮豫!”瞧着宮豫火爆的脾氣,宮野低吼道,“少說兩句。”
之後對阮醫生說道:“既然阮醫生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我會再次登門拜訪,打擾了。”
說完拽着宮豫的袖子走出了阮醫生的家。
“喂,就這麼走了?”宮豫甩開宮野的手,“我們費那麼大勁才找到,你的事還沒問清楚,就走了?”
宮野看了他一眼,直徑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宮野,你什麼意思?”
宮豫跟在後面。
宮野沒有理會宮豫,直接上車,發動車子。
“走不走?”他問站在車外的宮豫。
宮豫悶了兩下,“走!”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宮野什麼也沒說,離開了這個村子。
“你現在可以跟我去見恬恬了吧?”
爲了女兒,宮豫做了他最不願做的事,求宮野,雖說這求是有條件的,但在他心中,總是有一些不悅。
“好。”宮野的回答永遠沒有溫度。
但來到醫院後的宮野,卻和之前有些許不同。
自宮野離開之後,阮醫生一直悶悶不樂。
雖說是陳年舊事,但那曾是他的恥辱。
堂堂一個教授,竟然避世在這小山村。
想想當年之事,哪裡怪得了他,明明就病人自己要求不救,再加上血庫裡沒她合適的血型纔會導致這樣的事發生。
阮醫生也想不明白,其實,蘇夫人當年可以不用死的,可爲什麼她要選擇走這條不
歸路呢?
受處罰,名譽掃地,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
最後,他選擇離開那個讓他傷心難過的地方。
來這個小山村,也只是一次偶然。
當時,這個村子裡有戶姓李的農家,老婆得疾病被送到醫院,但又無錢看病,只能帶着老婆守在醫院門口,他下班時,那李姓村民上前抱着他的腿哭求着救救他老婆。
阮醫生心軟,就私下給她診治,發現,女人的病其實不重,只因拖得太久,纔會變成重病。
阮醫生了解,李姓村民所住的地方離城市很遠,那裡又缺少醫生,大多數村民生病了就只能拖,實在熬不過去的就死了。
聽了李姓村民的話,阮醫生心中萌起一種想法。
既然這座城市帶給他很多痛苦,不如選擇離開,也許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心靈上的解脫吧。
有了這個想法,就有了行動。
所以,沒多久,阮醫生主動寫申請辭去工作,和李姓村民來到這個僻遠的小村子。
他來到這裡後,學有所用,醫治了不少病人,所以,他在這個村子有了很高的聲望,村民們有什麼難解的事都來找他,而他呢,也樂意爲他們解答。
時間長了,過去的事也就漸漸忘了。
今天,宮野的出現又提起舊事,阮醫生纔想起,自己離那座城市有多久了。
唉!
阮醫生長嘆一口氣。
雙手背在背後,出了村子。
他來到常採藥的地方,對着綿綿的羣山大吼幾聲,以發泄心中隱藏了多年的心事。
第一次見阮醫生,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宮野自然不甘心。
隔了段時間後,他又前去。
這一次,他沒有帶宮豫,而是獨自前往。
阮醫生見他又來,黑青着臉,不理睬他。
而宮野呢,則坐在那裡,什麼也不說,只看着他。
“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不知道,你還爲做什麼?”
見宮野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阮醫生有些氣惱。
“我覺得這裡空氣好,坐坐。”
“那你別在我這裡坐,我忙着呢。”阮醫生又下了逐客令。
“你忙你的,我就坐着,不會打擾你。”爲了尋找真相,像宮野這種冷傲的人也耍起了賴皮。
“你……”
見宮野賴着不走,阮醫生氣得臉發紫。
“你想怎樣?”他問。
“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都說了,沒什麼真相,當年,就是一次意外的醫療事故。”
“可你之前說那不是醫療事故。”
“我,我有說嗎?”
“有!”
“好吧,那就算是我說錯了,行嗎?你快走吧,你在我這裡,與你的身份不協調。”
“這與協調沒關係,只要你告訴我真相,我就不再打擾你。”宮野的態度很堅決。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不知道!”阮醫生完全被激怒,他對着宮野就是一通亂吼,“你若再不離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說了我只想知道真相。”
“好!你不走是吧,你等着!”阮醫生氣呼呼的走出人,沒多大會兒,他帶着幾個村民回來了,他指着宮野,對那些村民說,“你們幫我把這個人趕走,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好的,阮醫生你放心,這是你的家,你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一定將這傢伙趕出村子。”帶着的是那個李姓村民。
他走到宮野跟前,決定先禮後兵,他客氣的說道:“這個先生,你還是走吧,阮醫生不想見你。”
宮野連眉眼都懶得擡。
對於這些人,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若真動起手來,他也不會吃虧,別忘了,他可是跆拳道高手——黑段九級。
見宮野沒動也沒理他們,李姓村民手一揮,幾個漢子就將宮野圍得團團轉。
“走吧!”這一次的語氣就沒有上一次那麼溫婉了。
宮野這才擡起頭,看着他們,“別動粗,否則,你們會後悔!”他警告道。
哎喲喂,這一個外來人竟然敢對他們說這種話,看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姓村民不再客氣了,手一揮,幾個漢子開始動起手來。
對付這些小角色,宮野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三五兩下,那些看起來精壯的漢子們都趴在地上。
哎喲——
最後就只剩李姓村民和阮醫生兩人了。
宮野一步一步逼近李姓村民,“還打嗎?”他問。
李姓村民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些同伴,直搖頭。
“阮醫生,你還不想說嗎?”宮野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瞧着那些因爲他而受傷的村民,阮醫生的眉緊鎖在一起,最後,他長嘆一聲,“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當年,並不是我的醫術不精,而是蘇夫人自己要求不救。”
阮醫生話一出口,宮野心中一驚。
“當年,蘇夫人來我們醫院時,是我接手的,在爲蘇夫人做產前檢查時,我就發生,蘇夫人的體質很特殊,我提出要爲她做全面檢查,可蘇夫人拒絕了我的好意,並且說,她的身體她知道。我以爲他們家人都知道這件事,也就沒再說什麼,尊重了她的意見。後來,在她生產時,出現在大出血,我派助手去血庫拿血,可她的血型太稀有了,血型的血根本就不夠,我本想找院長去別的醫院調配一些,可蘇夫人阻止我,她說不用。只要能生下孩子,她的命不重要。做爲醫生,我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但蘇夫人拉着我的手,一再求我……”
說起這事時,阮醫生很是自責,“其實,當時,我就不該聽她的,從別的醫院調血過來,還是趕得緊的。”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宮野問。
阮醫生搖搖,“不知道。後來,她就失血過多死在了手術臺。”
“你確定她死了嗎?”宮野追問道。
“我是醫院,病人死沒死我不知道嗎?”面對宮野的置疑,阮醫生又一下火了。
“不是,我是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當時,她確實死了,後來又活過來了?”宮野說。
“活過來?”阮醫生想了想,搖搖頭,“這種機會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