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青州,乾燥而又寒冷。
但是今日,花府卻一片火熱,紅綢掛滿了樹枝,所有人的臉上都掛着喜慶的笑意,那些下人都麻利的做好了自己的活,個個伸長了脖子,期盼着自家少夫人的到來。
顧傾城安靜的坐在女客席中,她身邊坐着的全是從天玄城趕來的貴婦人和世家小姐,看到顧傾城時,各個目顯鄙夷。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名聲,居然敢來參加花公子的婚宴,當真是不要臉的緊。”有名坐的較近的貴婦人不屑的甩了甩帕子斜睨着顧傾城說道。
“我猜啊,她肯定是自己跑來的,花大人最是注重禮數,又怎麼會請她呢?”一名穿着粉紅玫瑰香緊身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的年輕女子輕笑着說道。
身旁的貴婦人早都跟這定遠侯家的嫡二小姐宋凌紫見過面,知道她嘴皮子不饒人,如今看到她正好坐在顧傾城的身邊,就知道她肯定要奚落顧傾城了。
“紫兒,要不我們換個桌子吧,坐在這種人身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跟她一個樣子呢。”宋凌紫身旁一位身穿藕粉色羅裙的女子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她爹是織造府的頭,但也只是個五品,比不得宋家的榮耀。
宋凌紫卻沒有接話,反而看着顧傾城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道:“你換個桌子去坐。”
顧傾城手裡正端着一杯茶,悠悠的搖着茶杯,盯着杯中的茶葉,神太專注,像是沒聽到宋凌紫的話一般。
宋凌紫還從未被人如此忽視過,心裡當即惱怒萬分。
本來她對自己的美貌十分有信心,她自己覺得自己無論是坐在那一桌,那都會是衆人羨慕的對象,可卻偏偏跟顧傾城坐在了一個桌上。
這要是在顧天祥還在世的時候,顧傾城如此傲慢她倒覺得也正常,畢竟人家老爹是當朝丞相,可如今那顧天祥都埋到黃土裡頭去了,顧家就剩顧傾城和她母親兩人,她有什麼資本跟自己較勁?
心裡想着,宋凌紫就示意自己身邊的丫鬟去提醒一下顧傾城,那丫鬟點點頭,走到顧傾城身邊,伸手碰了碰顧傾城的肩膀。
誰料,顧傾城卻像是受了什麼驚嚇,猛地轉過身來,而她手中的那杯茶,則全數潑到了宋凌紫的臉上。
“啊!”宋凌紫措不及防,當即尖叫着站了起來。
一時間,女賓席上的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哎呀,你看我,膽子小,經不起嚇,沒想到卻潑了你一臉茶水,真是對不起,你沒事吧?”顧傾城站起身涼涼的說道,那表情跟話裡卻沒有一點對不起的意思。
宋凌紫的丫鬟已經快速的掏出帕子替宋凌紫擦了臉上的茶漬,聽到顧傾城諷刺的語氣,宋凌紫一把推開自己的丫鬟,站到了顧傾城面前,高高的揚起了手對着顧傾城的臉揮了下去。
只是她的手還未碰到顧傾城的臉,卻再次發出一聲尖叫,原來是顧傾城面前的椅子倒了下來,砸在了她的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