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言的確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可是他說的的確也是實話，以前大哥看見自己，那就是跟沒看見一樣，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大哥會跟自己說話了。
即使是叫他滾……
越風言心中一陣美滋滋。
現在是叫他滾，可後來不是叫他滾回來了嘛。
等再後來，說不定就是叫他留下來當小弟了！
心中美滋滋的越風言壓根不覺得，作爲一個堂堂三宮主，被留下來當小弟是有損身份的事情，反而還一臉期待。
就差沒搖着尾巴，等着越臨君將他留下來當小弟了。
不過越臨君叫他滾回來，自然不是讓他當小弟的。
越臨君面無表情的詢問起了越天瀾的事情。
越風言面上猶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飛默。
飛默也沉默了一下，但還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示意越風言知道什麼就都說了吧。
於是越風言就開口，將祭天節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最後他道：“大哥，我不知道爲何祭陣的人會變成你，那日，我明明見到所有長老和父親，都選擇了讓天瀾去祭陣的，畢竟……你身負神印，將來必定會位列仙班，並且天賦卓越，剛剛當上繼承人，無論是哪一位長老，都不會讓你去祭陣的，可偏偏……”
祭陣的人就是變成了他。
越風言低下頭，聲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我知道大哥您與天瀾兄弟情深，甚至想過，是不是大哥自願爲天瀾受過的，可是……”
可是活下來的那個人，似乎並沒有因爲別人的代爲受過，而愧疚，他似乎還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原本屬於大哥的一切。
這也是讓越風言嚴重懷疑九重宮中的大哥是假的原因。
越臨君沉默的聽着。
也不知道越風言的話，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越風言說着說着，忽而又微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大哥，你還活着，真好。”
他甚至還想說，大哥永遠都是他最敬佩的人，但是卻不好意思說出來，於是只能默默的加上一句：“真的。”
越臨君瞥他一眼。
越風言只覺得在那一眼中，自己整顆心都被剝開了，然後被曬在太陽下，曬在越臨君的眼皮子底下，內心深處所有的情緒，都無處遁形。
越風言不再說話了。
他在等越臨君消化這些事情。
他相信，大哥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聰明，一定會明白自己說的話有幾分的真假。
而眼前的越臨君在聽完越風言所說之後，卻意外的冷靜。
比起之前那些即將爆炸的情緒，現在的越臨君看起來真的冷靜得可怕。
片刻之後，他終於開口，聲音不冷不熱，毫無波瀾：“本座知道了。”
越風言和飛默對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態度。
擔心越臨君的飛默，不得不又打開讀心環，看向他過分平靜的眼睛。
讓飛默意外的是，以往心裡活動多得數不清的越臨君，這一次，竟意外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的心中，竟然也是毫無波動的。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空曠的心音。
飛默想了想，連忙開口道：“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裡？”
越臨君點頭‘嗯’了一聲。
不料，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指引猛然又拴住了越臨君的腳步。
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在牽扯着他，將他不斷的拉往古城之外的山脈中。
越臨君眼中再一次變得茫然起來，腳步無意識的往古城之外走去，猶如被控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