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君根本不想聽他廢話，他充血的眼睛彷彿要噴出血來，他近乎嘶吼的道：“天瀾……聽我的，快，把你手砍斷了，等出去之後我再給你找最好的治療師……”
越天瀾搖頭：“我停不下來了，哥，大嫂說得對，我真的很該死啊，我怎麼能不相信你呢……上輩子，我怎麼會就這麼認定，是大哥你拋棄了我呢？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你的……”
“什麼上輩子這輩子的，我不想聽！你馬上給我把手砍了，聽見沒有！”越臨君大吼！
越天瀾眼前的視線卻已經模糊了，他有點看不清楚越臨君了的模樣了。
他恍恍惚惚的道：“……我這輩子重生回來，就是……就是爲了復仇的，可是、可是大哥不是我的仇人啊……我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祭陣的人，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不是你。”
是的，祭陣的人本來就應該是他。
這是他上輩子就該做的事情。
想想上輩子，若是越徵一開始選擇了大哥去祭陣，自己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他也願意代替大哥一死啊。
所以兜兜轉轉，祭陣的人，不還是他嗎？
“越天瀾！天瀾……天瀾你快聽話……算我求你了，你快聽話……”
耳邊似乎有人在哭？
越天瀾有點聽不清楚了。
好像是大哥的聲音。
大哥又哭了嗎？真想再看看啊！
大哥爲他哭啊，這一定是很在乎很在乎他吧？
所以越天瀾你個白癡啊，大哥這麼愛你，你怎麼能不相信他呢？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是這麼愛你，你怎麼能傷害一個這麼好的大哥呢？
沒關係，很快他就能取代大哥了，讓他可以不再承受血陣的束縛，以大哥的天賦，一定能夠走得更遠更遠的。
“哥。”他小小聲的喚了一句，他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他不知道大哥還能不能聽見：“下下輩子，如果……如果我還能重生的話，我還會是你最重要的人嗎？”
他期待的豎起了耳朵，想聽大哥的回答。
可是好煩啊，爲何什麼都聽不見呢？
一片嗡嗡嗡的聲音淹沒了他，他居然聽不見哥哥的聲音了。
他其實還很多話想告訴大哥的。
告訴他，其實這輩子，祭天節之後，他以爲大哥死了，然後整夜整夜睡不着，不是害怕大哥入夢來質問，而是想他想得睡不着，特別後悔，
告訴他，他故意扮成留行追求飛默姑娘，只是不想讓他們成親，不想讓白澤獸成爲大哥的，然後大哥就不會變成繼承人，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他了。
告訴他，他其實也是在試探飛默姑娘對大哥的真心啦，事實證明飛默姑娘並不是個亂來的女孩子，沒有因爲他富可敵國，就對他有別的企圖，大哥跟她很合適。
告訴他，他……真的很高興有這麼一個哥哥……真的，很愛他。
告訴他……
……
越天瀾聽不見周圍的所有聲音了。
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經變成了血霧，被晶石吸收。
先是耳朵，然後是眼睛、鼻子，之後是整個頭部。
片刻之後，乾癟的身體全部變成血霧，被晶石吸收得乾乾淨淨，連一粒塵都沒有留下，屍骨無存。
“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