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韜也跟在後面不遠的地方,眼神幽怨的盯着前面的那一男一女。
“哼,當初我入職的時候你丫都是一腳把我踹出來,讓我自己解決,到夏君心這居然還親自跑過來,連我也不放心,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一聽蔣文韜那自言自語的輕聲抱怨,就知道那傢伙怨念不小。
夏君心是滿心的無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拜託,這樣的榮幸她可是一點也不想要好嗎?
在確認一系列手續,準備簽字時,夏君心遲疑了片刻,擡頭看了封曜景一眼。
“我可以換個別的職位嗎?”她小聲問道。
本來在家裡的時候封曜景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就已經讓她夠煩的了,這一旦成了封曜景的特別助理,還不得換她整天二十四小時的盯着他不可?
她可一點也不想看見封曜景跟顧莉莉,在她面前卿卿我我的樣子。
“不想到總裁辦?”封曜景眉頭輕佻。
夏君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立即點頭了,完全沒注意到他那不經意間的動作帶着一絲惡趣味的光芒。
“不想到總裁辦也不算不行,我這裡正好還有一個位置,工作輕鬆不說,待遇還非常好。”
“什麼什麼?”
一聽這話,夏君心立刻連眼睛都亮了。
其實不管是什麼職位,只要不是呆在封曜景的身邊,她就阿彌陀佛了。
但她顯然低估了這傢伙的難纏程度。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封曜景突然揚起脣角拉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這下夏君心是突然明白過來事情是有些不對勁了,但是還是敵不過心裡那想要從封曜景身邊逃離的願望,忍不住靠近了過去。
封曜景彎腰低頭將脣貼在她的耳畔,壓低了音量道:“你覺得真正的封家少奶奶這個位置怎麼樣?”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封曜景再說這話時脣瓣還輕輕的從她的耳垂劃過,夏君心身上的雞皮疙瘩幾乎是立刻冒了起來。
也顧不上封曜景剛纔說了些什麼,只能是瞪大着眼睛,帶着幾分控訴的看着他。
這個混蛋,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耍流氓!
封曜景被她那驚恐的表情逗笑了,但還是努力的憋着英俊的臉上仍然是那副一本正經的神態。
“不然……還是說你想做我這封氏財團總裁的位置?”他一本正經的建議道。
該死的混蛋!
夏君心都懶得跟他瞎扯,咬牙在心裡暗罵一句,火速的在受聘合同上籤上自己的大名。
怎麼樣都好,反正她是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丟人了!
“總裁,已經弄好了。”人事部的經理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嗯,走吧。”封曜景點頭牽着夏君心的手轉身離開。
從今天開始,她夏君心在做了三年的封家少奶奶之後,終於進到了封氏財團,這個匯聚着全球最人才中精英的地方。
夏君心原本還以爲能夠接觸到不少人,學習到不少的東西。
但是……
總裁辦公室內。
“把這個放在這裡。”
“花瓶往右一點,對,就放那,別在動了。”
看着那雙手抱着胸指揮着別人在他的辦公桌旁邊加這小桌子的人,是夏君心的脣角不禁微微的抽搐了兩下。
他這還真打算讓她跟他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嗎?
在衆人員工擺放後東西離開之後,夏君心終於忍不住的皺眉問道:“封大少,您這樣二十四小時盯着我,就不怕膩嗎?”
封曜景聞言突然很慎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封太太,你應該對自己有點信心的。”他的語氣也很慎重其事,但夏君心可不相信封曜景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極品象牙。
果然……
“你至少也應該相信,你醜得挺標新立異的,沒個百八十年的也看不膩。”
夏君心真想脫下腳上的是平底鞋甩封曜景的臉上,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咚咚咚——”
她還沒來得及動手,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夏君心即使是再不樂意,也只能將心裡的怒氣暫時壓了下去。
“請進。”
封曜景允許後,兩個護士帶着醫療箱走了進來,夏君心定眼一看竟是之前在醫院照顧她的兩個護士!
“封總,封太太。”
彎腰低頭的問候後,護士開始示意夏君心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換藥。
手腕上的紗布被揭開,露出是那猙獰的傷口時,夏君心不禁有些愣神,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狠得下心,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果然,就跟吳墨笙說的一樣,是抑鬱症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它在不經意間操控着你的心情、行爲,甚至是生死!
要換做是在現在這種平靜的時候,她斷然也是不可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在她愣神間封曜景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旁,看着護士替她清理傷口換藥,一言不發。
“好了。”
重新替夏君心包紮好之後,護士滿意的交代道:“封夫人今天恢復得不錯,傷口沒任何問題,也沒沾到水,以後一定要繼續保持,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自然的結痂了。”
“恩,謝謝,麻煩你們了。”
夏君心道謝着,親自將人送出辦公室,關上門轉身之際臉上那客氣的笑容還未退去,就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封曜景嚇了一跳。
“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音的!”她拍着驚魂未定的胸脯,埋怨着他。
封曜景抿着脣沒說話,而是一直看着她,那眼神……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
憤怒?
悲傷?
亦或者都是,亦或者都不是。
只是那認真的神情,讓夏君心一時愣在那沒敢開口。
“你……當時是真的想死嗎?”封曜景突然問道。
“……”夏君心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見鬼的問題?
“如果不是想死的話,你以爲我爲什麼在手腕上劃這麼深一道口子?好玩嗎?”她朝封曜景舉了舉那包紮着紗布的左手腕,沒好氣的嚷嚷着。
“就因爲想跟我離婚?”他問她。
看着封曜景那帶着幾縷悲傷的眸子,夏君心原本已經到脣間的那聲肯定的回答突然又咽了回去。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舌
頭就已經改口道:“其實也不是,應該只是抑鬱症又發作了。”
她將全部的責任都丟給了那種難纏的心理疾病。
封曜景聞言突然沉默了好久,將近十分鐘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言不發。
在她想着是不是要打破這份沉默的時候,封曜景突然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
“放心吧,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肩膀上那有力的力道,還有那磁性的嗓音,讓夏君心一時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他……是在做戲?
還是因爲同情?
亦或者是身爲朋友的安慰?
……
關於封曜景的動作,夏君心在腦袋裡設想了一百個可能,但唯獨不敢想的是——愛。
她突然很想問他,亦或者也可以說是想要‘拆穿’他,提醒他。
“你陪着我,那顧莉莉跟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她想問,但話到嘴邊卻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說不上來到底是爲什麼,但是這種感覺不怎麼好,心裡悶悶的,還有些害怕。
像是偷了別人的東西。
但……能偷一日,便算一日吧,反正懷胎十月,她能偷到的時間應該不長了。
想到這裡,夏君心突然想通了很多。
也不再那麼抗議跟封曜景的接觸了,雖然他還是不管什麼開會之類的都帶着她,對於那些聽不懂的東西,她也依舊覺得煩悶,但卻再也沒想過逃離之類的。
幾天下來,封曜景因爲懼內而將老婆帶着公司,並且不管他做什麼夏君心都隨時跟着盯着的流言,已經傳得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蔣文韜也不加以阻止,樂得在旁邊看戲。
但對於流言蜚語這種東西,不加以阻止,其實有的時候就是另一種的推波助瀾!
這天,封曜景在開會的時候,夏君心特意申請自己不想去,寧可在辦公室裡自己呆着。
這千求萬拜託的,夏君心甚至連身體不舒服都裝出來了,封曜景才十分勉強的同意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卻不忘讓兩個秘書在門口守着,美名其曰怕她溜了。
夏君心雖然是無語,但也算是稍微知足了些。
能偷偷喘口氣也不錯了!
秘書在門口守着,夏君心就躺在封曜景辦公室的沙發上,趴着打手機遊戲。
正打得起勁,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
這能進總裁辦公室還不敲門的,夏君心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封曜景本人而已,所以也沒在意,甚至連頭也沒擡一下。
“這麼早就回來了?”沉默中她輕飄飄的問了一句,但是卻從始至終眼睛都沒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過。
直到……
她的餘光突然看見沙發旁多了一雙穿着米色高跟鞋腳,跟那熟悉的絲綢質感跟旗袍特有的裙角時,夏君心整個人幾乎是在瞬間驚醒!
將手裡沒打完的手機遊戲翻過來一蓋,手忙腳亂的從是沙發上爬起來,想要規規矩矩的坐好,但因爲剛纔的一系列舉動,弄得髮絲凌亂,怎麼看都怎麼狼狽的樣子。
來人甚至都不用開口,光看那突然再度陰冷下來的氣氛,夏君心就知道自己的舉動引來自家婆婆的不滿。
“媽,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夏君心硬着頭皮的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