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直接回宋家,而是去了宋氏,宋一帆有個會議要開,喬希怡這幾天要養傷,所以沒有參與任何工作,在他開會的時候,她在他辦公室裡待着。
她百般聊賴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捧着一杯白開水,溫熱的溫度透過白色玻璃傳遞到手心裡,使得她心裡有些溫暖。
最近天氣很冷,白天十幾度,雖然前段時間的陰雨天氣已經停止了,但沒有回溫的跡象,整座城市都顯得清冷又安靜。
喬希怡喝了一口白開水,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高低不平林林總總的高樓大廈居民住宅。
蔚藍的天空飄着兩朵白雲,有幾隻鳥兒在天空盤旋着,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打在她的身上,身後映着她長長的身影。
喬希怡感受一下午後帶來的柔和,然後走到宋一帆的辦公桌前,看着他擺放在桌面上的東西。
桌上的東西不是很多,除了電腦,筆記本外,就是幾份文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而這時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下面半開的抽屜,喬希怡打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扣下的相冊。
拿出是相冊,打開來看,裡面除了宋一帆跟父母和家人的照片外,後半部分更多的還是他跟戰友的照片,其中最多的就屬與吳景天和張昊的照片。
那時候的宋一帆留着寸頭,穿着軍裝,揹着裝備,英姿颯爽,嚴肅帥氣。
喬希怡一一翻看着,有張是他和劉慈溪,吳景天,張昊還有趙婉婷的合照。
趙婉婷四個男人中間,笑容燦爛,露出一口白牙,但摟着她的人不是宋一帆而是吳景天。
據說他們兩家關係很好,只是後來吳景天死後,兩家人成爲仇敵。
不過那也只是外界傳罷了,實際上他們後來的關係怎麼樣也就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吳江國是聖陽教的頭目之一,而趙氏兄妹則是其教的主要成員,如果有仇,就不會同在一個教會裡同流合污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推開了,開完會的宋一帆走了進來,身後是宋世龍宋俊羽父子,還有宋美心。
喬希怡嚇了一跳,但沒有收起相冊,而是不慌不忙地合起相冊,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
“你在看什麼?”宋一帆瞥見辦桌上的東西,開口問道。
“我在看你以前那些照片。”喬希怡如實回答。
“你從哪裡拿出來的?”宋一帆拿起,隨意翻開,然後放到一邊,似乎對這相冊沒什麼情感所在。
“這裡!”喬希怡指着第一層拉開的抽屜道。
宋一帆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一邊,坐到轉椅上,宋美心看着喬希怡開口道:“希怡,等下和我們到外面一起吃個飯。”
“好啊!”喬希怡欣然答應,笑容甜美,然後看了一眼宋一帆,不再待在辦公桌前妨礙他做事,默默地移回沙發上,與宋美心坐在一塊。
他們開始就剛纔的會議內容再進行深一步的探討,喬希怡安靜地坐着,沒有插一句話,也沒有參與探討當中。
她突然發現自己除了會點三腳貓功夫,會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外,她完全沒辦法討論有關商業上的問題,這種差距的明顯讓她感到有些落差感。
探討完之後,喬希怡跟着他們到一家高級的餐廳吃飯,整個過程他們都在討論公司上的事,她依然沒有參與其中,她彷彿就是個局外人。
吃完飯,離開餐廳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鐘了,在回宋家的路上,宋一帆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這纔開口問她,“你今天怎麼了?一整天都沒有說話。”
正在看車窗外面的喬希怡回過神,側過臉看向他,對上他那雙疑惑的黑眸,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一帆,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爲什麼會喜歡我?會想要跟我結婚?就因爲我救了你兩命?”
宋一帆想了下,“我喜歡你,不只是因爲你救過我,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對我好,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找到像你這樣好的女人了。”
“如果我沒有救你呢?你還會喜歡我嗎?”喬希怡直直地看着他,再次問道。
“會,依然會。”宋一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眼裡滿滿的真誠實意。
喬希怡心下微暖,但同時也覺得矛盾,至於爲何矛盾,她也不清楚,也說不清楚,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向其他的地方。
宋一帆覺得她有事,好像是從殯儀館出來後,整個人變得很不一樣,他靠近她,伸手摟過她,聲音溫柔地問道:“親愛的,你要是有心事,不要憋在心裡,可以跟我說……”
“我沒有什麼心事,我就是太累了。”若是以往,喬希怡會靠在他的肩膀上,但這次她沒有,甚至對他的摟抱還有抗拒,而這種抗拒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就像惡魔一樣牽扯着她。
見她不肯說,宋一帆也沒再問,緊了緊摟在她肩膀上的手,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是宋世龍打來的,他收回放在喬希怡肩膀上的手,接過一聽。
喬希怡看了一眼他,然後再次看向車窗外面,眉宇之間蹙着一抹淡淡的憂傷。
回到宋家,車子剛駛入半山腰的時候,喬希怡好像看到了趙均煒,他站在一輛黑色車子旁邊,很快坐上車,開車離去。
宋一帆結束了通話,見她趴在車窗往外不知望什麼,“希怡,你在看什麼?”順着她所看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喬希怡收回視線,希望是自己看走眼了。
宋一帆覺得她今天有點古怪,但又不好追問,怕她反感或不爽,有可能是因爲她出席了吳江國的葬禮,所有情緒上多少會受到一點影響。
車子駛入宋家大門,停在院內,司機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喬希怡和宋一帆前後下車,走進屋裡。
老夫人,張嬌坐在客廳裡,旁邊是坐着輪椅的老爺子。
老爺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們看,宋一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老夫人和張嬌身上,跟她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和喬希怡回房間去了。
喬希怡脫掉身上的外套掛進衣櫃裡,疲累地靠在沙發上,神色惆悵,腦海裡一片雜亂無章。
宋一帆洗完臉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她,坐到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吻了吻她的臉頰。
臉頰一暖,喬希怡回過神,掙開他的懷抱道:“我剛纔好像看到了趙均煒。”
宋一帆怔了一下,表情略訝,“你在哪裡看到他?”
“就在半山腰的時候。”回憶剛纔的畫面,喬希怡確定是他,沒想到他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再次出現在這裡,看來他真不怕死。
宋一帆突然想到她趴在車窗上面往外張望的一幕,皺着眉頭道:“我在車上問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因爲我當時不太確定是不是他。”喬希怡眼睛黑亮地看着他道。
宋一帆神色嚴肅,霍然起身,大步奪門出去,至於他出去做什麼,喬希怡不知道,只知道他好像對她的做法有點不滿,覺得她有意放走了趙均煒。
她已經有兩次放走趙均煒了,她也不知道爲何放走他,有可能想放長線釣大魚吧!
但她這樣的想法和做法,如果跟宋一帆說,他肯定不會接受。
這天宋一帆出門後就沒再回來,就連晚飯他也沒回來吃,直到深夜十一點鐘才從外面回來。
那時候的喬希怡已經躺下睡了,聽到他推門進入,她蓋在被子裡的身體不由怔了怔,不過她沒有睜開雙眼,一直裝睡着。
一陣悉數之後,耳邊便響起嘩嘩的水聲,他在洗澡,喬希怡這才微微睜開雙眼,茫然地看着僅亮起一盞檯燈的房間。
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段沒一段的,良久之後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然後閉上雙眼睡了。
他洗完澡出來睡覺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他沒有親她,只是幫她掖了掖被子,關了檯燈便睡了。
隔天早上起來,喬希怡習慣性地摸了摸旁邊的牀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睜開雙眼,宋一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但上面殘留着屬於他的氣息。
喬希怡靜了半會兒才從牀上爬起來,到洗手間洗漱,換了身衣服出門。
宋一帆不在,聽老夫人說他早早就出門了,喬希怡心裡有種莫名的空落。
同時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應該按自己的想法去放過趙均煒?再去深入調查聖陽教這個可怕的教會?
也因爲這個,喬希怡整個上午都鬱悶着,感覺心裡打了個結,怎麼解也解不開,反而更加煩躁。
早餐過後,她跟老夫人說了一聲,便開車出了門到久違的道館練習,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練得差不多一個小時,她坐到旁邊休息,在喝水的時候,一雙擦得油亮的黑色皮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