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心這幾天已經開始上班了,可精神還是有點不太好,偶爾會做噩夢,尤其是在夜間,甚至還會在小憩片刻時也會出現這種情況,擾得她精神恍惚,體力下降。
而此時她也沒什麼精神面對自己桌上的工作,只見她一手撐着腦門,眉頭微擰地看着面前的文件內容,但卻始終看不進去。
正當她爲此感到煩躁的時候,敲門聲響起,她略有疲累道:“進來!”
辦公室的門推開,陸葉飛走了進來,宋美心一看是他,有些驚訝,“是你,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陸葉飛雙手背在身後,脣角微揚,神秘兮兮地走到她面前。
宋美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歪頭看,沒看到什麼,疑惑地蹙起眉頭,“什麼東西?”
陸葉飛拿出身後的一束玫瑰花遞到她面前,“送給你的。”
玫瑰花瓣嬌豔欲滴,還沾着晶瑩的水珠,宋美心沒有接過,而是問道:“怎麼突然間要送我玫瑰花?”
“因爲我沒送過你什麼東西,所以來的路上,剛巧路過一家花店,就想着送你一束玫瑰,也算是感謝你前段時間的付出和幫忙。”陸葉飛勾脣淺笑道,手裡一直舉着玫瑰花,眼中含着一抹期待。
宋美心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收下玫瑰,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放到旁邊,“你要想感謝我,請我吃頓飯就行了,不需要送花送什麼。”
玫瑰花可是代表愛意,難免會讓人誤會,加之他們的關係有點那個,再發展下去,真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飯要請,花也要送,”陸葉飛坐到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這些都是我的心意。”
宋美心避開了他的目光,起身倒了杯水給他,直接進入主題,“你來找我不只是送花這麼簡單吧?”
“過幾天陸文軒就要押回國了,到時候出庭,有可能會傳喚你,”陸葉飛喝了口水道,“你不用擔心陸文軒會對你怎麼樣,你只要把事情的真相呈現給法官和陪審團就行了。”
他許是怕她會在法庭上出亂子,纔會跑來安撫她。
宋美心淡定地笑了笑道:“他把我帶走的時候,我都不怕他殺我,現在又怎麼可能怕他會對我怎麼樣。”
再說了,這兩天警察幾乎每天都來公司或是公寓找她瞭解當時的情況,甚至還安排了警務人員暗中保護她,她根本就不擔心陸文軒能威脅到她什麼。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陸葉飛的身體突然向前傾,盯着她的眸子道,“而我也不想你再出任何事。”
觸及到他那深邃的目光,宋美心心頭一悸,眼底也閃爍了一下,不過她沒有移開視線,平靜無波地看着他道:“我不會出事的,警察還有我家人都會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陸葉飛知道她有意迴避他話裡的意思,但他還是繼續引出話題,“待他被判入獄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裡,到國外生活,怎麼樣?”
心裡再次怔了一下,宋美心隨之勾脣笑了笑道:“你不會離開這裡的,因爲你要照顧你父親,還要替你父親打理公司,你離開的話,誰來處理這些事?”
她只當他開玩笑,不會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更不會往心裡去,畢竟他有些做法有點幼稚,她不可能跟着他幼稚下去。
“公司那麼多候選人,又不只是我一個。”陸葉飛挑着眉毛,一副不以爲然。
宋美心輕笑,“想當初你可是跟我說過,你要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你現在告訴我你要放棄,那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說着她雙手環抱在胸前。
陸葉飛也知自己剛纔說的話有失分寸,畢竟自己謀劃了那麼多年,突然間說不要就不要,換誰都會有點氣憤和失望。
他擡眸看着她,抿嘴微笑道:“那等到我們該退休的時候,我再帶你到國外居住。”
等到退休?
那會的她已經是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了,又或者她已經不在世了,又或者他已經娶妻生子了呢?
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宋美心也沒有破壞他的美好願望,只道:“但願我能活到那個時候。”
半個小時後,陸葉飛離開了宋氏,宋一帆突然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旁邊的玫瑰花,“陸總送的?”
宋美心嗯了一聲,並澄清道:“爲了感謝我前段時間對他的幫助,他送的。”
“他怎麼沒感謝我?就感謝你一人?”宋一帆打趣道。
宋美心一時語塞,宋一帆眼神諂媚道:“可見他是喜歡你的。”
宋美心無語地笑了笑,表情略無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比我小十幾歲,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只要你願意,世事皆有可能。”宋一帆抽過一份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翻看一邊幽幽地說道。
一開始他是不支持他們在一起的,畢竟年齡差太大,可看到他對她心心念念,而她也對他付出這麼多,才發現在愛情面前,年齡根本不是問題。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宋美心瞟了他一眼,“我要找,也找個年齡與我相仿的,又或者大我幾歲的,絕對不會找小這麼多的小男生,那樣的話真的很累。”
“你心裡真的這麼想?”女人最愛口是心非,宋一帆自然不信她說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說。”宋美心繼續忙她的事。
宋一帆笑了笑,也不好打擾她做事,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在臨走之前,他悠悠說了一句,“時間這種東西,最能驗證人心,是不是真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手頭的動作頓了一下,宋美心陷入沉思,待她回過神,宋一帆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他說的沒錯,時間確實可以證明一切,如果陸葉飛那句玩笑話成真,她也只能認了,反則就離他遠遠點的,各過各的生活,誰也不打擾誰,只有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想到這裡,宋美心長長地吐出一團濁氣,疲累地閉上雙眼,捏了下眉心,腦際再次浮現在塞德納島發生那些血腥的一幕,如電影畫面一幀一幀地衝突她的視覺。
實在沒有任何精神和心情工作,她穿上外套,拿手機和車鑰匙走出辦公室,跟助理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公司。
一家心理諮詢所,宋美心坐在沙發上,跟着自己的心理醫生景立新的情況。
景立新身上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褲,戴着金邊眼鏡,他一邊問她問題一邊把她的情況記下來,耐心又溫柔。
當一切都進行的還不錯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們的進程。
景立新說了聲對不起,起身去接電話,講了幾句,過來跟宋美心道:“不好意思,宋小姐,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先在這裡休息。”
宋美心報以微笑,景立新出了辦公室,可這一去許久不見人回來,後來問了他的助理才知他家裡出了些狀況,她只好先回去。
在下樓梯的時候,迎面而來的一個男人撞了下她的肩膀,男人說了聲對不起,宋美心輕扯嘴角,以示沒關係,然後走下樓。
“哥,你在看什麼?”一身白色雪紡裙的汪曼如見汪良華不知在盯什麼,跑下樓順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很快認出宋美心的背影,“那不是宋美心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汪良華回頭看她,“你認識她?”
汪曼如撇嘴,“她就是宋氏集團的二千金宋美心。”
“聖陽事件的主人的女兒?”汪良華面露訝然,而宋家給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當年轟動全城的聖陽事件。
“就是她,”汪曼如朝心底翻了個白眼,“她跟某人的關係可好了,某人有什麼話都跟她說……”
“某人?誰啊?”汪良華從剛纔的驚訝回過神來,疑惑地看着喃喃自語的汪曼如問道。
“沒誰啊!”汪曼如眼底閃過一道心虛,連忙擺手道,“反正那人你也不認識,說了你也不知道。”
如果她說陸葉飛的話,他肯定會發火,要知道他現在因爲她受傷的事,不知道有多憎恨陸葉飛。
雖然這事與陸葉飛無關,雖然她解釋了多次,但他還是認定陸葉飛傷害了她,而且還跑去找他算帳,這讓她不知道有多丟臉,以後還不知道如何面對陸葉飛。
“汪小姐,到你了。”一名身着白色套裙的實習生走了過來,通知汪曼如進去看心理醫生。
汪曼如哦了一聲,向辦公室走去,她原本沒什麼問題的,但爲了博得陸葉飛的同情和憐惜,她得讓他知道她現在的慘況,不僅是身體受傷,就連心理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回來後她打了電話給陸葉飛,陸葉飛沒有接,她就發了條“我想你”“你能不能出來見見我”“我現在XXX等你”的短信給他,他還是沒有回覆,她覺得他特別絕情,可又不甘心輸於宋美心和葉子珊那兩個女人,所以開啓了一系列瘋狂的追求,甚至還跑到他公司或是家裡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