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如到陸氏找陸葉飛,出奇的是他居然沒有趕她出去,她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看文件的陸葉飛,一手託着腮幫,突然打破沉默,“我今天去了醫院!”
陸葉飛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看他手裡的文件,又或者他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
汪曼如沒有因爲他的無視而生氣,反而覺得他這個認真的樣子特別帥氣,她又一手託着腮幫,眼裡滿是愛慕,“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誰?”
陸葉飛沒有問,也沒有任何興趣知道,白皙纖長的手翻看着文件,視線和集中力全在工作上,完全視她爲空氣。
“我遇到了宋美心!”他不理他,但相信他會很在意宋美心。
果然如她所料,只見陸葉飛突然頓了下手頭上翻頁的動作,不過他很快恢復冰冷,冷聲問道:“然後呢?”
他果真關心宋美心,汪曼如心裡有點不爽,還有點妒嫉,但話題既然是她挑開的,那她就要聊下去,“她好像受傷了,去醫院包紮傷口,昨晚的新聞你應該看了吧,她在某家酒吧外面被四五個男人圍堵……”
如果不是方子瑜告訴他,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事,自他得知後,第一時間就是找人暗中調查此事是否與陸文軒有關,對於她的傷勢其他的,他不想再表現出過多的關心和緊張。
“先不說她被四五個男人圍堵,就說她大半夜的一個女人跑到酒吧做什麼?喝酒,玩耍?”汪曼如偷瞥了一眼陸葉飛,看他的表情貌似不併不知道宋美心受傷一事,她也從一些人口中得知他們吵架了,她趁此機會挑撥離間他們,“照我看,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又是離異的,孤單寂寞就跑去酒吧喝酒再尋男人也是有可能的……”
聽出她話裡的諷刺和挑撥的意思,陸葉飛幽幽地說道:“我昨晚正好跟她在酒吧裡。”
汪曼如一聽,怔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道:“你跟她在酒吧裡?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幫着她說話,這種危險的女人可不值得你去冒險幫她……”
陸葉飛有點聽不下去了,擡起冷眸看着她。
觸及到他那陰冷的眸光,汪曼如心下一悸,避開了視線道:“幹嗎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又沒說錯什麼,她本來就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宋家以前那些黑歷史,最著名的就屬‘聖陽’邪教一事……”
陸葉飛臉色陰沉,“你忘了上次在Y國你乾的好事了嗎?”
他怎麼又提起這事?
汪曼如臉色煞白,慌里慌張道:“我那是氣急了纔會那樣的,再說了,我也向你道歉了,承認自己的錯,你到現在還怨我……”
“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也不要試圖挑撥離間我們。”陸葉飛沉聲警告她道。
汪曼如臉色越發慘白,眼珠子亂轉,“你跟她不是已經鬧矛盾了嗎?怎麼還幫着她說話?”
陸葉飛蹙起眉頭,疑惑地問道:“誰告訴你我們鬧矛盾了?”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話已經說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也只能硬着頭皮道:“我無意中聽到別人說的。”
“就算我跟她鬧矛盾,那也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與你們這些外人無關。”本來心情就很糟糕,現在又有人拿他跟宋美心說事,把他氣得快要爆炸了。
汪曼如一時語塞,陸葉飛不想聽到她在他這裡逼逼,冷聲道:“在我沒有叫人進來,你最好識相一點地給我滾出去。”
若不是看在她是他前女友的份上,他剛纔早就叫人進來趕她出去了。
汪曼如還想着挑撥他跟宋美心之間有關係,從中獲得他的注意和好感,但沒想到他不但幫宋美心說話還把她臭罵了一頓,她氣得霍然起身,抓過皮包,轉身憤然離去。
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門,辦公室隨後安靜起來,陸葉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微閉着雙眼,眉頭緊擰,臉色異樣難看。
叩叩——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陸葉飛疲累道:“進來!”
辦公室的門推開,鄒翔宇走了進來,看到他靠在椅背上一副很疲倦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又跟汪曼如吵架了?”
一聽是鄒翔宇的聲音,陸葉飛睜開雙眼,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有什麼事?”
“剛纔肖華打來電話,”鄒翔宇拉開椅子坐下,“說昨晚那幾個男人的身份確實可疑,至於是不是陸文軒的手下,暫時還不知道,不過看他們昨晚那種擄人之勢,估計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人,也就只有他纔敢這樣對宋美心……”
陸葉飛擰了擰眉頭,若有所思地轉動着轉椅,突然定住,起身,拿過掛在椅子後面的西裝外套道:“我先出去一下,公司有什麼重要的事再打電話給我。”
鄒翔宇從座位上站起身,“你這是要去哪裡?”
陸葉飛沒有說,拿過手機和車鑰匙直接出了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西寧監獄。
陸葉飛終於見到了陸文軒,只見他身上穿着藍色囚衣,手腳銬着鐵鏈,一寸頭,眼角那條如同蜈蚣大的疤痕異樣明顯,而且整張臉滄桑不少。
陸文軒面無表情地看着突然來探望他的陸葉飛,“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陸葉飛亦是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他沒有跟他廢話,直接問道:“是不是你找人抓宋美心的?”
陸文軒心下一怔,不過他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故作疑惑地蹙起眉頭,“什麼找人抓宋美心?你在說什麼?”
即使在他臉上找不到任何端倪,但陸葉飛知道這件事肯定跟他有關,他在外面可是養了不少忠心的狗,完全聽命於他,只要他一句話傳達出去,自然就會有人幫他做這些事。
陸葉飛沒有發火,冷靜地看着他,“你儘管否認,反正週三到庭上你一樣要死。”
陸文軒勾起脣角,一臉的邪佞,眼角那道疤痕越發的恐怖,“說不定我只是判幾年的牢獄呢?幾年出來後,我還是一條好漢!”
他還真是自大,自以爲可以憑着嚴崢旭就可以減輕自己的罪行,孰不知他們早就請出孔青林應對嚴崢旭,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把誰送進死緩的道路上……
見陸葉飛不說話,陸文軒咧開嘴角冷笑幾聲,“想治我,真是自不量力!”
陸葉飛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即使如此,他還是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着他。
陸文軒不想再跟他多聊,起身,伴隨着鐵鏈哐當哐當的聲音出了探視室。
陸葉飛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裡,聽着漸漸消失的鐵鏈聲,幾秒鐘後他才起身離開這裡。
他原本想着回公司的,但車子開着開着,突然停在嘉禾公寓,他知道她有可能不在這裡,有可能在家裡住,畢竟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如果再單獨一個人住在這裡的話會很危險,可他還是在公寓門外待了將近半個小時。
正當他要驅車離開的時候,卻驚訝地看到從一輛黑色賓利雅緻車裡下來的宋美心。
他很快看到她纏着白紗布的手,心裡猛地一緊,彷彿傷在她身上痛在他心裡。
可當他當看到緊接着下車的人是談勝海,他的心像是潑了一盆冰水,瞬間涼透。
談勝海跟宋美心走進公寓,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又融洽,這一幕又像一把刺紮在他心臟上,令他心底隱隱作痛着。
原本想着過來看看,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簡直就是往自己心裡撒鹽。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啓動車子,掉轉車頭離開了這裡。
宋美心並不知道身後開過的那輛車就是陸葉飛的,她走到樓下就停下腳步,對談勝海說:“就送到這裡吧!”
談勝海本想着送她到她家門口,但見她不太願意,也沒有勉強,只好叮囑了一句,“那你小心,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宋美心勾脣輕笑,轉身走進樓梯口,談勝海看着她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才轉身離開小區,坐車走了。
宋美心回到家中,疲累地倒在沙發上,手上雖換了藥,但還是痛得不行,尤其是剛敷不久後,那簡直是痛入骨髓裡。
感覺家裡空蕩蕩的,加之前段時間一直住在父母那裡,家裡一股味道。
她最後打電話給家政公司叫他們安排阿姨過來清理房間。
很快,清潔阿姨過來打掃衛生,還負責了晚飯。
宋美心一個人吃着晚飯,看着昨晚的新聞,再打電話給宋一帆是否找到那幾個男人的資料信息。
宋一帆說正在調查當中,讓她不要操這份心,還說他已經安排了幾名保鏢暗中保護她,讓她不用擔心會遭到任何的襲擊。
宋美心也沒再想這些事,掛了手機,關了電腦,把飯碗扔到水槽裡,然後到浴室泡澡,再回房睡覺,可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
她手受傷了,又正在服醫生給她的一些消炎藥,她不敢再服用安眠藥,只好忍着失眠的痛苦直到凌晨五點鐘才渾渾噩噩的睡着。
阿姨來了,做好了早飯又離開了,宋美心起來吃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她走去開門,竟然是汪曼如。
宋美心蹙起眉頭,疑惑地問道:“是你,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