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葉飛見狀,上前擋在陸文軒面前,將宋美心護在身後,面色寒鐵地直視他,“陸文軒,你別太囂張!”
陸文軒噙在脣角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擴散開來,“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陸葉飛緊咬牙關,緊握拳頭,指節泛白,額前青筋爆出,雙目燃着熊熊燃燒的怒火,若不是這裡是法庭,旁邊有這麼多人,他早一拳揮過去了。
宋美心站了出來,淡定地看着氣焰囂張的陸文軒,“陸先生,下次開庭,如果需要我出庭,我依然會站在這裡,然後極力把你送進監獄。”
她的話極大的挑起了陸文軒的興致,他用一種審視的眼光打量她一番,目光最後還是落在她那張雖慘白卻嚴肅的臉上道:“那我真要看看你是如何把我送進監獄裡的。”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真不怕死。
宋美心在心底嘲諷一笑,陸葉飛再次將宋美心護至身後,怒眸直視陸文軒道:“就算你有嚴崢旭幫你辯護,你依然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陸文軒勾脣輕笑,無視他的恐嚇,向法庭後面的通道走去,兩警察緊押在後。
“宋小姐,”他剛走,嚴崢旭就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要不要我幫你找個醫生幫你看看?”
語氣嘲諷,宋美心聽着刺耳,但也沒放在心上,冷麪直視他,直接拒絕道:“我不需要,你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我精神和心理沒什麼問題,不需要醫生。”嚴崢旭側面再次嘲笑她是精神和心理有問題。
慘白的臉色頓時蒙上一層鐵青,宋美心一腔怒火,但她沒有爆發,努力剋制住道:“鑑於你剛纔在庭上對我的誣告,我會起出上訴的。”
嚴崢旭面露不屑的表情,“宋小姐,我也是律師,你就不怕自己輸得一塌糊塗?”
口氣真大,也難怪外界評他是個可怕的傢伙。
陸葉飛不滿他們這幾個大男人前後欺負和攻擊一個弱女子,上前低聲說道:“嚴律師,聽說你以前在海外的時候,濫用職權猥褻當事人以及證人,以此達到你想要的目的。”
嚴崢旭臉色一變,掛在脣角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他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沒有因爲陸葉飛的話而整個人而慌亂,從容鎮定地看着他,“陸先生,我不知道你從哪裡看到這些報道,但我想說的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還有人紅就是非多,我也阻止不了那些眼紅的人。”
他還真是不要臉,居然說自己很紅,還說自己清白。
陸葉飛冷冷一笑,“沒有的事,媒體是不會隨便報道出來的。”
嚴崢旭輕扯嘴角,不再跟他們說什麼,擡步出了法庭。
各大媒體記者早已在外面等候,看到嚴崢旭出來了,蜂擁而上。
陸葉飛回頭看向臉色依然慘白無血的宋美心,眸色變得溫和起來,“你要不要喝點水?”
宋美心搖頭,表示不用,然後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我陪你一起去。”他怕她會出事。
宋美心沒有拒絕,腳底浮沉地向洗手間走去。
陸葉飛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這時汪曼如突然出現,“葉飛!”
聽到聲音,宋美心緩了下腳步,她稍側臉,但沒有回頭看他們兩人,擡步進入洗手間。
站在洗手檯前,看着鏡子裡如同一隻鬼的自己,宋美心都開始懷疑裡面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
她用涼水洗了個臉,在閉眼之際,腦海裡浮現景立新這個人,耳邊隨後迴響他剛纔在法庭上說的那些證詞,顯然這傢伙已經被陸文軒收買了,等下出去後,她得找他問清楚。
想到這裡,她拿出紙巾,拭去臉上的水珠,再補了一下妝容,調整好心情,才走出洗手間。
陸葉飛和汪曼如在走廊外面,看到宋美心出來了,陸葉飛一個箭步上前,喊了一聲“姐”。
宋美心輕扯嘴角,什麼也沒說,從他們面前走出法院,陸葉飛大步跟上前,“我送你吧!”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宋美心向車子走去,拿出車鑰匙,嘀的打開車,然後開車離去。
陸葉飛怔怔地站在那裡,遙望着逐漸消失在視線當中的車子,心裡一陣空落。
他還想着就上次在酒吧的事向她道歉,修復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她似乎有意跟他保持距離。
而他的身後站着汪曼如,她撇着小嘴,目光幽怨地看着他。
宋美心的精神和身體不是很好,車子開了一半,她突然停了下來,在路邊狂嘔,膽汁幾乎要嘔盡。
負責保護她的李光急忙下車跑了過來,“二小姐,你還好吧?”問着遞上紙巾。
宋美心接過紙巾,擦拭嘴邊,緩了好久才站起身,面色青白道:“我要見景立新,你去讓人把他帶到希爾頓大酒店。”
“是。”李光打電話給手下。
宋美心驅車前去希爾頓大酒店,在那裡開了一間房。
她站在落地窗前,雙手交疊在胸前,神色嚴肅地望着外面車來人往的街市。
二十分鐘後,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李光打來的,說是景立新不在診所。
估計是爲了避開她纔不到診所做事的,宋美心掛斷李光的電話,第一時間就撥通景立新的號碼。
那邊很快通了,但無人接聽,她再打過去,竟然關機,這已經完全惹怒了宋美心,她再次給李光電話,命他務必找到人。
這天,宋美心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公寓,獨自一人住在酒店裡,她把景立新給她開的藥,倒入馬桶裡,把報告撕得粉碎,也衝入下水道。
手機再次響起,她掏出一看,是宋一帆打來的,問她現在哪,她說在酒店,宋一帆說他已經知道今天的事了,一定會幫她討回公道。
宋美心心下微暖,也沒多說自己的事,宋一帆聽出她很累,也不好打擾她,讓她早些休息,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偌大的客房裡頓時恢復安靜,宋美心深吸了一口氣,澡也沒洗就直接倒在牀上睡了。
又是噩夢連連,凌晨三點鐘就被驚醒了,滿頭大汗,雙目驚恐,就連衣服都溼透了。
她到浴室衝了個熱水澡,但腦子裡全是那些驚悚血腥的畫面。
她原以爲自己會好起來,沒想到愈加嚴重,甚至還被對方的律師拿來說事,並告訴他人,她是個精神和心理都有問題的人。
她現在必須見到景立新,問清楚他爲何要做假案,錄到他本人的口供,她才能在下次庭議上推翻嚴崢旭精神論一說。
六點鐘,外面天色矇矇亮,宋美心到酒店樓下吃早餐,然後退房回公寓。
進門的時候,卻愕然看到擺放在門口的一雙皮鞋,而此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你回來了!”
擡頭一看,竟然是陸葉飛,宋美心蹙眉,“你怎麼在我家裡?”
“你忘了,我有你家的鑰匙。”即使她沒收無數次,即使他們吵架了,他還是會留一把在手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來我家做什麼?”宋美心疑惑地問道。
“我昨晚就來了,在這裡等了你一晚上!”陸葉飛有打電話給她,她要麼不接,要麼掛斷,要麼就是佔線,他只好到她家裡等她。
宋美心怔了一下,但臉上依然是冰冷的表情,“我貿然地跑到我家裡,你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
汪曼如之前有上門找過她,旁敲側擊她對陸葉飛的想法,她不想成爲他們之間的導火線,只得保持冰冷漠然的態度。
“你是說汪曼如嗎?”陸葉飛否認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明明都擁吻到一塊去了,還說沒關係,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做了都不肯承認,還繼續忽悠其他的女人?
宋美心不想去指責他的不是,更不想爲此而影響他們各自的心情,她重歸正題,“你找我什麼事?”
“我來是向你說聲對不起的。”陸葉飛抱歉地看着她道。
宋美心不解地蹙起眉頭,“你又沒做錯什麼,幹嗎向我道歉?”
“上次在酒吧裡,我對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傷了你的心,也影響到你的精神狀況,實在對不起!”他並不知道她精神壓力這麼大,若知道他絕對不會說出那樣離譜又傷人的話。
宋美心愣了愣,隨後哧笑一聲,“我還以爲什麼事呢,原來是爲這個,我早就忘掉了你跟我說的那些話……”
“真的?”陸葉飛不信她說的,“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又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的情況?”
現在說到她精神和心理的情況,宋美心會莫名火大,她寒着臉看着他道:“我沒有病,我只是失眠而已,不要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光看着我……”
知道她生氣了,陸葉飛忙說道:“我沒有用任何異樣的眼光看你,也沒覺得你有病,但我還是想要彌補我之前的過錯。”
“我不需要你彌補什麼,我只要你離我遠點。”這段時間本來壓力就大,加之昨日在庭議上被景立新咬了一口,整個人都不好,現在他卻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她有問題,她真的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