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葉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心裡也不爲所動。
如果懇求有用的話,那要警察要法律做什麼?
見陸葉飛沒有任何的表示,李文桂撲通地跪在他面前,眼眶泛紅地望着他,聲音顫抖,“陸總,求你了。”
他這麼一跪,引來不少工作人員側目,對此也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陸葉飛依然不爲所動,眼裡也毫無波瀾,他冷冷地看着李文桂道:“你求我也沒用,一切都由法律說了算。”
一說到法律,李文桂如同一攤爛泥癱在地上,眼裡含着淚水。
陸葉飛不再說什麼,繞過他,徑直向辦公室走去,工作人員也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李文桂好半晌纔回過神,搖搖晃晃站起身離開了陸氏。
外面的陽光毒辣,曬得人睜不開眼睛,灼得皮膚有些火辣。
李文桂拖着沉重的腳步鑽進車裡,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張淑珍急切地問道:“怎麼樣?陸葉飛怎麼說?”
李文桂神色黯然地搖着頭,“他不肯放過文軒,他還說一切由法律定奪,求他也沒用。”
張淑珍如遭到五雷轟頂,腦袋嗡嗡作響,不敢相信道:“他真的這麼說?”
李文桂點頭,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
張淑珍癱在座位上,兩行清淚奪眶而出,但眼裡卻滿含忿然,“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陸葉飛怎麼可能放過文軒,再說了文軒又不是他親兄弟,他更不可能顧念什麼兄弟之情,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讓你去求他了……”
見她哭了,李文桂一陣心疼,掏出紙巾遞給她。
張淑珍一把打開,含淚怨憤地瞪視他,一邊打他一邊把氣撒在他身上,“都怪你,當初你要是下決心娶我的話,我也不會被我爸媽逼着嫁給陸振華,成爲他們還債的工具,而文軒也不會進監獄……”
李文桂沒有還手,默默地讓她打,讓她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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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張淑珍一把鼻涕一把淚水地怨懟道,“什麼事都做不成,兒子也救不了,還要你這個沒用的傢伙做什麼?啊……”
李文桂低着頭,不說話,眉頭緊擰,彷彿打了個結似的,他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兒子入獄,自己卻什麼事都幫不到忙,他對自己又惱又恨。
“你給我下車,我不想再見到你。”張淑珍推他下車。
爲了平息她的怒氣,李文桂只好下車。
張淑珍驅車離去,李文桂怔怔地站在那裡,看着揚長而去的車子,心裡如同壓着千斤重的石頭,沉甸甸的。
張淑珍回到那陳舊的公寓裡,一進門就看見正在吃飯的葉子珊,她頓時火大,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筷子,啪的扔到桌面上,怒目橫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飯,你心裡到底有沒文軒的?”
葉子珊緩緩擡眸看着她,然後站起身,與她下視道:“陸文軒都沒有我這個妻子,我有他又有什麼用?”
“你!”張淑珍氣結,胸前劇烈起伏。
葉子珊冷麪瞟了她一眼,挺着大肚子走進客廳,張淑珍跟在她身後,“要不是文軒娶你,你以爲你會有現在這種富裕的生活嗎?你以爲你能成爲陸家大少奶奶嗎?”
葉子珊冷冷一笑,“就算他不娶我,葉飛也會娶我,我依然可以成爲陸家的兒媳婦,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想到以前陸家兩個兒子爲了她大打出手,她那種虛榮心再次爆棚,不過今昔不同往日,陸葉飛有了宋美心,陸文軒入獄成爲階下囚,而她一個孕婦也跟着受苦。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妥協於父母嫁給陸文軒。
她原本以爲可以得到陸家一切,再一腳足走陸文軒,再重新回到陸葉飛身邊,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幻滅。
張淑珍哧笑一聲,“如果你覺得陸葉飛會娶你,那你現在就讓他娶你好了?”
葉子珊掛在脣角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張淑珍見她臉色有些難看,譏笑道:“看吧,你自己都不確定陸葉飛會不會娶你,你還在我面前空說什麼大話?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武則天了,所有男人都圍着你一個人轉?”
葉子珊臉色越發難看,眸色微暗,她陰沉地看向嘲諷她的張淑珍。
張淑珍被她這眼神嚇到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她這種眼神嚇到,之前就有多次,每次都是在她數落嘲諷她後,一開始她就覺得她在藐視她這個婆婆,後來有次她拿着刀在她面前揮動時,她開始對她有所畏懼,但爲了未出世的孫子,她也只能隱忍。
看到她眼裡惶恐的閃爍,葉子珊微微揚起一抹陰邪的笑容,她挺着大肚子繞着她一圈,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後回到她面前,目光再次落在她那張已然鬆弛的臉蛋上,“如果想救你兒子,那你就得聽我的。”
一說到救陸文軒,張淑珍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審視她,然後哧笑一聲道:“你救得出文軒?呵……”
“你不相信我?”她一直都不相信她,很多時候都摒棄她的所做所爲,不過葉子珊早已習以爲常,但爲了能夠在她面前樹立權威的形象,她必須跟她玩一把。
“你一個孕婦,能做得了什麼?”張淑珍坐到沙發上,倒了杯茶水喝,“我勸你還是乖乖留在家中養胎。”
葉子珊坐到對座,“宋美心那裡有份東西,可以完全定你兒子的罪,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
張淑珍頓了頓動作,擡頭蹙眉看着她,“什麼東西?”
“是宋美心的心理醫生景立新僞造她有精神病的一份報告,以及文軒找我跟景立新談話的錄音,只要拿到這些東西,繼而進行銷燬,上訴的機會還是有的,嚴崢旭嚴大律師也會本着自己的本事幫你兒子辯解,減少刑罰……”
張淑珍一聽,來勁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發亮地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拿到那份東西?”
見她如此緊張自己的兒子,葉子珊沒有說如何拿,而是吊她胃口道:“剛纔你不是說不相信我的嗎?還讓我待在家裡養胎,那我還冒着這個險做什麼?”說着她擡手輕撫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道,“反正兒子沒了,孫子不是還在,只要留住一脈血緣,以後還是可以讓孫子東山再起的……”
聽到她這麼說,張淑珍頓時來氣,臉色鐵青道:“葉子珊,你是在詛咒我兒子嗎?”
“我哪敢詛咒你兒子,”葉子珊揚起一邊嘴角,一臉陰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犯了什麼罪。”
張淑珍再次語塞,葉子珊瞥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道得意。
爲了能夠讓兒子不被判死緩或是蹲幾十年的牢獄,張淑珍又回到剛纔的話題,“你剛纔說宋美心手裡有份東西,是不是拿到那份東西就可以不讓文軒坐那麼多年的牢?”
葉子珊眼底閃着不易察覺的精光,“沒錯,只要拿到那份東西,說可以將局面扭轉,不過,”她頓了一下,“東西在宋美心那,想要拿到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這可是可以將你兒子打入地獄的東西,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讓你拿到……”
張淑珍皺着眉頭,贊同她說的,可是想到兒子一直被關在監獄裡,她心有不甘,她擡起頭看着葉子珊,“你剛也說了,只要聽你的,就可以救出文軒。”
“可以這麼說吧,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葉子珊早就有自己的小九九了,就看她配不配合她了。
張淑珍靜默片刻道:“你說,我該怎麼做?”
晚上六點多鐘,宋美心正在廚房準備晚飯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她停下手頭上的動作,走去開門,一束紅色的玫瑰花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陸葉飛露出笑臉,“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一看是他,宋美心瞬間黑臉,“你還真跑來了?”
“你忘了我今天跟你說我要來吃晚飯的事?”陸葉飛眨巴着雙眼道。
“可我沒有答應啊!”宋美心堵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陸葉飛笑,露出一口白牙,“但你心裡答應了啊!不然你就不會開門。”
宋美心無語,隨手關上門,但被陸葉飛一手擋住了,並一腳抵在門邊上,她面色清冷地看着他道:“把你的手拿開。”
“不拿。”陸葉飛像個調皮的孩子,一臉壞笑,不過眼裡滿是柔情。
“信不信我揍你?”宋美心來火了。
陸葉飛貼近她,側過臉,指着自己那張俊臉道:“沒關係,打這。”
他臉皮還真厚。
宋美心沒有打他,而是用力推開他,但他一把推開門,她後退了兩步,他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面對他的無賴,宋美心又氣又急,“陸葉飛!”
陸葉飛把手中的玫瑰花塞到她手中,“我聞到飯香了!”
宋美心舉起手中的玫瑰砸他,但他已經轉身走進客廳,她一個落空,花瓣抖落在地。
宋美心氣急敗壞,“陸葉飛,你怎麼這麼無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