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時間,”阿森說,“正忙着處理王海那件案,昨天上面下達命令,要求我們在這星期裡給報告。”
“是嗎!”江守琴表情淡然,但心裡卻有些心疼蘇翌輝一個人處理這麼多案件。
“老禿驢就愛欺負我們老大,警局裡這麼多人手不安排,非要讓我們接手這些案件,要知道老大以前可是刑警,還當過幾年的臥底,肩上的徽章不知道有多少……”阿森替自己的老大憤憤不平。
江守琴勾脣笑了笑,腦海裡隨之浮現蘇翌輝以前在警校時受訓的畫面,英挺帥氣,又是那麼的引人注意。
“哎呀不說這些了,”阿森意識到自己偏話題了,趕緊回到正題,“法醫姐姐,你有查到死者身上有什麼嗎?”
江守琴猛地回過神來,恢復冷靜嚴肅的面容,拉開蓋在杜一妃身上的白布。
杜一妃一絲不掛的身體一下子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也展現在阿森面前。
阿森到底還年輕,整張臉憋得通紅,耳根也瞬間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視線。
江守琴看了他一眼,好笑地揚起脣角,“死者胸口被刺了六刀,刀刀致命,刀深八釐米,直接刺穿心臟,ying道里面有男性的jing液,兩側紅紫,說明死者生前跟嫌犯有過親密的接觸,她鼻腔內吸有K粉,血液呈陽性……”
阿森看着屍檢報告裡面的內容,眼睛都不敢往這邊瞟。
江守琴拿過刀,“刀柄上暫時只有死者了指紋,不過洗手間的門把上,窗臺,沙發上還有牀上都有嫌犯大量的毛髮,皮屑以及jing液……”
這時阿森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江守琴接下來的話,阿森拿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很不好意思地衝江守琴笑了笑,然後出去接聽電話。
江守琴看了他一眼,隱約聽到他喊老大,估計是蘇翌輝打來的。
阿森很快結束通話,回頭跟江守琴說他警局有事,然後大步離開了這裡。
江守琴將白布蓋過杜一妃的腦袋,收拾着檯面上的東西,然後坐到辦公桌前,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腦海裡卻再次浮現蘇翌輝的樣子。
自從遇見蘇翌輝後,湯子哲跟她說分手,她也就難受了那麼一兩天,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有可能是經歷了幾次分手免疫了吧,也有可能再遇到曾經暗戀的男神,其他的傷痛也會自然而然的癒合。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在週三這天,江守琴休假,一個人在街上休逛, 經過一家茶餐廳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她,“法醫姐姐!”
回頭一看,竟然是阿森,她驚奇,“你怎麼在這裡?”
“我和老大在裡面吃飯,剛好看到你經過這邊。”阿森指了指餐廳裡面。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透過玻璃窗,隱約看到坐在裡面吃飯的蘇翌輝。
“法醫姐姐,你吃飯了沒有?要不一起?我請你。”
江守琴收回視線,本能的想拒絕的,可卻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這怎麼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森拉着她進餐廳,拉開蘇翌輝旁邊的椅子,“坐啊!”
江守琴坐了下來,蘇翌輝擡頭看她,她尷尬地衝他微微一笑,他沒有任何的迴應,表情冰冷,彷彿一座冰山,好像對她又沒什麼印象了。
“你想吃什麼隨便點!”阿森拿過菜單,還殷勤地給她倒茶。
江守琴點了兩個菜還有份點心,在吃的時候,她偷偷的掃了一眼一直沒有出聲的蘇翌輝,開口問阿森,“上次王海的案子怎麼樣了?”
“已經結了,”阿森邊吃邊說,“是他瞟娼不給錢,女方跟他起了爭執,在爭執的過程中,不小心將她推下樓去。”
江守琴哦了一聲,阿森接着又道:“本來是可以很快找到嫌犯的,但由於北珊那邊太過偏僻了,一個攝像頭都沒有,害得我們詢問了多個目擊者還有跟死者有聯繫的人,最後在一個弄堂裡找到嫌犯,那裡又臭又髒……”
江守琴沒有說什麼,阿森嘆了一口氣,“有些人就是這麼缺德,吃霸王餐,還想要風流快活,最後下地府當風流鬼了。”
江守琴不知道怎麼說這個社會中出現的現象,轉而問道:“那有沒找到殺害杜一妃的兇手?”
“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有苗頭了,相信會很快抓到兇手的。”阿森嚥下嘴裡的飯菜,含糊不清的說道。
江守琴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沒有插入他們話題當中的蘇翌輝,半個多月不見,他貌似滄桑了許多,嘴邊都冒出細細密密的鬍渣,眼底有血絲,面色有些疲倦,看來他這段時間沒怎麼睡好。
許是察覺到她在看他,蘇翌輝掀起眼簾,正好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如同觸電一般,江守琴心下猛地一怔,趕緊移開視線,心慌意亂地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以此掩飾她慌張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蘇翌輝突然問道。
原來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她還以爲他會問阿森,會想起她來。
江守琴張了張嘴,正想回答他的時候,阿森搶先一步回答道:“姐姐叫江守琴,江水的江,守候的守,琴棋書畫的琴……”
“我有問你嗎?”蘇翌輝目光嚴厲的瞪視他。
阿森只好閉上嘴巴,埋頭扒着飯菜吃。
蘇翌輝的視線再次回到江守琴身上,“江,守,琴?!”
他一字一字的念着她的名字,使得她心裡小鹿亂撞的,她以爲他會想起她,可事以願違,只見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錯的名字。”
加快的心跳瞬間平息,江守琴表情略尷尬,眼底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
所有的以爲也只是她以爲,人家根本就不記得她,就像當年在警校,哪怕她站在徐靜旁邊,他也只是簡單的掃她一眼,更別說多年後再遇,他肯定早就忘了她。
有點待不下去了,江守琴找了個理由,“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拿過皮包起身道,“阿森,謝謝你請我吃飯,下次我再請回你。”
“好的。”阿森未察覺到她的異常,向她揮了揮手。
江守琴轉身出了餐廳,蘇翌輝的目光隨着她,阿森見他在盯着她看,“老大,你覺得她怎麼樣?”
蘇翌輝收回視線,臉然是淡漠的表情,“什麼怎麼樣?”
阿森嘖了一聲,“我是問你剛纔那位江姐姐怎麼樣?”
“還行。”蘇翌輝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那你覺得我跟她般不般配?”阿森目光期待地看着他問道。
“你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蘇翌輝放下茶杯。
“當然是實話啊!”
“一點都不般配。”
蘇翌輝實話實說,阿森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我勸你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她不適合你,你跟她也不是一路人。”蘇翌輝拿過放在旁邊的手機鑰匙,起身大步出了餐廳。
“老大,等等我。”阿森匆忙添了幾口飯菜,買單,飛一般地衝上車。
江守琴拖着疲累的身軀回到公寓,心裡莫名有些沉重,彷彿壓着石塊,時不時地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暗戀的男神不記得她,相戀多年的男友因她特殊的職業跟她分手,這兩個月裡真的好戲劇,也好難過,甚至有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子亂成一團粥,怎麼理也理不清。
叮——
樓層到了,也將她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電梯,拿出鑰匙打開門,卻發現門是開着的。
她以爲遇到賊了,可一進屋裡查看,卻赫然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家裡的湯子哲,她擰起眉頭,“你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湯子哲站起身,雙手揣在褲袋裡,臉上是冰冷的表情,看她的眼神一點感情都沒有,彷彿像是看個普通人一樣。
“你來做什麼?”她差點忘了他之前配她家的鑰匙。
“我是來拿我的東西的。”湯子哲說。
原來是來拿他的東西的,她還以爲他要幹嗎呢!
江守琴到房間裡抱出一個箱子放在他面前,“你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一件都不落。”
湯子哲看了一眼箱子,上面就是她撕下的照片,只有他的頭像。
“你可以檢查一下。”江守琴坐到一邊,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的冰冷。
“不必了,我相信你整理的能力。”湯子哲抱起箱子。
“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江守琴說。
湯子哲只好放下鑰匙,正要出門時,他突然停步,回頭看她,“守琴,其實我不介意你做我的情人,這樣我們可以一個月見一次面,而我也能給你生活費,各得所需……”
江守琴聽到他這麼說,很是震驚,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建立在性方面了?”
湯子哲勾起脣角,眼底閃着異光,“你覺得怎麼樣?”
江守琴一個枕頭過來,“滾,拿着你的東西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