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車裡靜得有些尷尬。
江守琴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打破車裡的安靜,“蘇警官,你貌似還沒有問我住在哪呢?”
“我知道你住在哪裡。”蘇翌輝說,不然他早就問了,也不至於這樣開着車在路上閒逛。
江守琴面露詫異之色,“你知道我家住哪?你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有跟你說吧?”
“我看過你的資料,所以知道你住在江苑公寓那邊。”蘇翌輝側臉看了看她道。
觸及到他那深邃的黑眸,江守琴心下猛地一怔,移開了視線看着前面,心慌意亂道:“你怎麼會看我的資料?”
蘇翌輝但笑不語,江守琴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許是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他也回頭看她,兩人正好四目相對。
如同觸電一般,江守琴心下再怔,趕緊避開視線,此刻的心彷彿小鹿一般不斷的亂撞着,小臉泛着紅暈,由於光線的問題,所以不是很明顯。
到了江苑公寓小區大門外面,江守琴看了一眼蘇翌輝,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感謝道:“蘇警官,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蘇翌輝勾脣淺笑,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笑帶着些許朦朧的帥氣。
江守琴輕扯嘴角,推開車門下車,目送他車子離去,直至消失在視線當中才轉身走進小區,卻赫然發現自己手中還帶着他的外套。
她剛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忘了把的外套還給他,她也只能明天拿到警局再還給他了。
回到家,房間裡靜得只能聽到鬧鐘滴答滴答的走動聲,不過今晚有點不一樣,因爲蘇翌輝開車送她回來,而她手上拿着他的外套。
她看着外套,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很多有關在警校的片刻瞬間如同潮水般一樣涌現,那種深刻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警校時期。
他的笑,他的冷酷,他的汗水,以及他穿着軍裝經過她面前,她都 能感受到他身上陽光的氣息。
她聞了下他的外套,菸草味,男人特有的氣息,讓她再次重溫過往那種溫暖又特別的感覺。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靜,也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了。
她放下外套,拿出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不知道是誰打來的,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接過。
“守琴。”那邊傳來湯子哲的聲音。
江守琴擰了擰眉頭,二話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將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他竟然用其他的號碼打來,真是有病,看來她出手太輕了,沒把他打怕。
湯子哲沒再打來電話,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隔天早上,他突然出現在小區門外。
他靠在他那輛寶馬,單手插進褲袋裡,擺着姿態,抽着煙,吸引着進出男女的目光。
他居然知道她搬到這邊來了?
江守琴煩躁地蹙起眉頭,直接錯過他向公交車站牌走去。
湯子哲見她出來了,扔掉手中的菸頭,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守琴。”
江守琴沒理他,也沒去看他,傲然地向前走去。
湯子哲倒退着走,正視着她,“守琴,我送你!”
江守琴穿過馬路,湯子哲不小心撞到旁邊的消防栓上,差點摔倒。
江守琴站在站牌前等着公交車,湯子哲卻跑去開他那輛寶馬過來,擋在她面前,“守琴,上車吧,我送你!”
江守琴拿出耳機,聽着音樂,將他的聲音隔絕在外。
湯子哲推開車門下車,站在她面前,他很高,足有一米八二,像座山一樣擋在她面前。
江守琴轉過身看向其他的地方,臉上是冰冷的表情,完全無視他無賴的樣子。
湯子哲沒有站過來,而是一把拽過她的手,迫使她正視他,“守琴,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做朋友的。”
江守琴扯下耳機,看着他拽着她的手,冷聲道:“放手!”
見她臉色陰沉,湯子哲到底還是有些膽怯,畢竟之前沒少被她打,況且她還是個拿着手術刀的法醫,若是惹毛她的話,肯定會被她開膛破肚的,但他又不想輕易放手。
見他不肯放手,江守琴寒着臉,“你是不是找抽?”
湯子哲只好放手,江守琴見公交車來了,跟着人流向前走去,湯子哲卻擋在她面前,不讓她上車,“與其擠公交車,不如坐我的寶馬,五分鐘就到醫院了。”
“滾開!”江守琴低吼道。
“守琴!”湯子哲低聲叫道。
公交車走了,江守琴一把推開他追上去,但公交車已經開遠了,她憤氣地站在那裡。
“上車吧!”湯子哲拉開後座的車門。
江守琴瞪了他一眼,沒有跟他這種人過多的計較,當街攔了一輛計程車,正要上車的時候,一輛黑色車子停在前面,戴着墨鏡的蘇翌輝對她說道:“上車。”
江守琴怔了一下,但還是對司機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坐上蘇翌輝的車離開。
雖然沒有她沒有去看湯子哲那會兒的樣子,但也能夠想像他肯定氣得臉色鐵青。
江守琴沒有多想湯子哲那個渾球,而是看向突然出現在這邊的蘇翌輝,“蘇警官,你怎麼來了?”
“我只是經過這邊,剛巧看到你。”蘇翌輝側臉看她,黑色的鏡片上映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剛纔那個男的是不是你前男友?”
“是他。”江守琴說,“我搬了新家,他居然找到這邊來,大清早纏着我不放,說分手的時候,什麼狠心的話都說出得出來,可分手後呢,卻像只八爪魚一樣粘着你不放,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他下次再來纏着你,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蘇翌輝一邊開車一邊道。
“打電話給你?”江守琴瞪大眼睛,“這,貌似不太好吧,我可不想他跑去找你麻煩。”
“你忘了,我是警察,你打電話給我,我就以性騷擾女性爲由將他拘捕。”蘇翌輝說。
“對啊,你是警察,我還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江守琴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真不知道自己剛纔在想說什麼,誤以爲他想幫她,沒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你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吧?”前面是紅燈,蘇翌輝停了下來。
“不知道。”他有她的號碼,但她沒有他的號碼,昨晚還想着他會打過來,可等到睡着,什麼動靜都沒有,沒想到今天早上就遇到他,是緣分還是碰巧?
蘇翌輝拿出手機,撥通昨晚存在手機裡她的號碼。
不到一會兒,江守琴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一看,蘇翌輝說:“這是我的號碼,下次打我電話。”
“嗯!”江守琴存下他的號碼。
到了檢察院,江守琴下了車,正好看到自己手上拿着他的外套,“蘇警官,你的外套,昨晚忘了還給你。”
蘇翌輝接過放在後座,然後什麼也沒說,開車回警局。
江守琴站在那裡目送他車子離去。
“守琴,你在看什麼?”季蘭突然從後面竄了出來,扶着她的肩膀,順着她所看的方向看。
江守琴着實被她嚇了一跳,“沒看什麼。”轉身進入檢察院。
“還說沒看什麼,”季蘭直直地盯着她那泛紅的臉蛋,“我剛纔可是看到蘇警官開車送你過來,還說沒什麼……”
江守琴臉更紅了,眼神閃爍道:“蘇警官只是剛好經過,順路載我過來而已。”
“臉都紅成這樣了,還說只是順路載你過來,怎麼沒見他順路載我啊?我可是好幾次遇到他呢!”季蘭扯了扯嘴角道。
江守琴一臉窘迫,也懶得解釋澄清,“隨你怎麼想!”
回到工作崗位上,換上白大褂,投入工作當中,今天有一幫實習生過來上解剖課,江守琴做爲老師給大家上課。
蘇翌輝剛好沒什麼事就過來看到這一幕,就安靜地斜靠在門口看着她認真講課的樣子。
江守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頭看了過來,看到來人是蘇翌輝,先是一怔,然後讓同學進行交流,然後走了過來,“蘇警官,你怎麼來了?”
“今天局裡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你,”蘇翌輝直起身子,雙手插進褲袋裡,看了一眼正在圍在一塊交流的同學,“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江守琴勾脣淺笑,“西大的一幫實習生過來上解剖課。”
“那你繼續講課吧,我還有點事找院長他們。”蘇翌輝不好打擾她講課,找了個理由道。
“好!”江守琴看着他離開,心裡莫名有些落寞,但也很快消失殆盡,恢復原來的狀態,進入課堂上。
半小時後,江守琴回到自己的實驗室裡,季蘭跑了過來,“聽說蘇大警官來院裡找你了?”
“他有事來找院長的,剛好看到我在給同學上解剖課,就進來看看內容,哪裡是來看我的?”江守琴看着手中的報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院長在外地有工作,昨天就不在了。”季蘭坐到辦公桌上,隨意翻弄着她的檔案道。
江守琴頓了一下手頭上的工作,她還真不知道院長到外地工作了,難道蘇翌輝是爲了過來看她找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