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隨便摸男人這,容易摸出事。”
淡淡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帶着點兒愉悅的戲謔,而被握着的那塊兒肌膚則莫名跟着變燙。
傅繁:“……”
這男人!
都這種時候了還想着調戲她?!
“傅寒景!”惡狠狠瞪他一眼,傅繁想要抽出手,奈何被男人緊握着動彈不了,她又瞪他,索性順勢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在擔心你好不好,你能不能正經點?!”
“能,可哪裡不正經了?”
“……”
瞧着她一副快被氣到炸毛的模樣,傅寒景只覺心底一股悶氣徹底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暖意。
指腹在她手腕上細細摩挲,他失笑:“當然沒事,還是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沒用,會任由別人欺負?”
被摸的地方有些癢,勾的傅繁心頭也癢癢的。
聞言,她抑制不住揚脣笑:“也是,向來只有傅大律師你欺負別人到啞口無言,打過的官司也從沒有敗績,怎麼可能被人欺負呢?”
傅寒景搖頭,脣角笑意漸深:“誇我還是損我?”
傅繁傲嬌地揚起了下巴:“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啊。”她看着他,忽的舔了舔脣,“傅寒景……”
“嗯?”
“你笑起來真好看。”
這一下傅寒景笑得更無奈了。
“男人可不能用好看兩字。”捏了捏她的鼻子,他作勢教育,“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嗯?記不住?”
傅繁嘻嘻哈哈地笑:“哦,那不說好看,說……說你帥,帥破蒼穹,帥的特勾人,看你一眼就讓人把持不住的那種帥,怎麼樣?”
說話間,她故意單手勾上他的脖子朝他呵氣。
“帥……”
“那你被勾住了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傅繁眨了眨眼。
傅寒景摟上她的腰,輕輕緩緩輕笑着重複:“既然覺得我好看,那被我勾住了麼?把持住了麼?嗯?”
四目相對。
兩人的臉在悄無聲息間越來越近。
眼看着就要……
“還用問?當然勾住了呀。”傅繁揚脣,右眼俏皮輕眨,“我喜歡你啊,不就是被勾到了?不過嘛……”
微頓了下,她故意往後拉開兩人的距離,眼中盡是狡黠:“不過呢,你還要繼續加油哦,勾到我的只是喜歡,至於你想問的追到沒有……哼,有你這麼追人的?才追了一天不到好不好?還有沒有誠意了?我可不是那麼好追的。”
說罷,她趁機不備伸手推開了他。
傅寒景笑了。
她這是把他在海島上說過的話都還給了他,她聰明着呢,也小心眼着呢。
“說了要追到你答應就追到你答應,決不食言。”他低笑,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頭髮,“那麼現在,你自己上網玩會兒,晚餐好了我叫你,嗯?”
“哦,好啊。”傅繁笑得開心。
眼波微動,傅寒景情不自禁低頭。
空氣彷彿靜滯。
兩人的呼吸吹拂着交錯在彼此臉上。
傅繁一動不動,直到男人的脣快要落下的時候一下轉身跑開到沙發上,一臉無辜又傲嬌地下命令:“不做飯麼?我好餓……”
她臉上明晃晃地寫着一句話——
我就是故意的,不服打我啊。
傅寒景:“……”
“等着。”不動聲色斂眸將眼底暗色斂去,他失笑,眼中盡是溫柔寵溺,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
說罷他便準備朝廚房走去。
傅繁心中正得意着,見他轉過了身,忍不住朝他的背影扮鬼臉。
卻不想前面人突然轉身。
……被抓了個正着!
傅繁:“……”
傅寒景睨着她,挑了挑眉。
傅繁眨巴着眼睛,立即裝出一副不明白的模樣。
最終傅寒景失笑搖頭離開。
見狀,傅繁脣角忍不住翹了又翹。
……
躺在沙發上無聊地刷着微博,沒一會兒傅繁便坐不住了,她往廚房方向看了眼,隨即一個想法冒出。
起身,她輕手輕腳靠近廚房。
開放式的廚房裡,牛排的香味飄出,男人正背對着她忙碌着。
忍住笑,又屏住呼吸,傅繁再放輕腳步,而後……伸手從背後抱住了他!
“驚不驚喜?!”腦袋一歪看向他,她再也忍不住笑起來。
傅寒景失笑,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故意搖頭:“沒有。”
傅繁不相信,佯怒:“你居然不驚喜?!”
空出一隻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傅寒景凝視着她,輕笑解釋:“你還沒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過來了,你身上的香味我記得。”
“……”
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傅繁作勢瞪他,眉眼嬌俏:“哄我呢?”沒等他回答,她又迅速變臉,裝出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說,這麼熟練……這種話你對多少女人說過?有沒有給其他女人做過飯?”
傅寒景怎麼會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微微皺眉作勢思考,他想了又想纔有些狀似爲難地開口:“……是對一個女人說過情話,也給她做過飯。”
原本只是逗他,沒想到到最後問出這麼一句話,傅繁笑意一僵,當即委屈又生氣地質問:“誰?!”
那模樣,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傅寒景低頭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吻,低低笑道:“傅繁,她叫傅繁,在我心裡多年,你說,該怎麼辦?”
心跳驟然漏了拍,甜蜜和歡喜填滿心尖,傅繁嘟囔着,脣角的笑意怎麼掩都掩不住:“哼,我怎麼會知道?”
傅寒景看着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笑而不語。
“哎,傅寒景。”
“嗯?”
眼波流轉如夜空中閃亮的繁星,傅繁忍不住戳他的手背玩鬧:“你喜歡我這麼久,是什麼心情呀?”
“想知道?”
“不然我問你幹什麼?”
瞧着她眼中明晃晃的期待,傅寒景緩緩勾脣,低聲道:“等你什麼時候答應做我女朋友了,我就告訴你。”
傅繁:“……”
居然拿她之前說過的話來堵她!
討厭的老男人!
她瞪着他,幾乎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幾字:“哦,我不想知道了。”
“確定?”
“是!”傅繁氣呼呼戳他的胸膛,開始找茬,“什麼時候好啊,我肚子餓,你一點都不用心,三心二意是想餓死我麼?”
傅寒景:“……”
果然還是小孩子脾氣。
失笑,他低頭親她:“出去等我,馬上就好。”
傅家的女人都是不進廚房的,包括她,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一輩子他都不捨得也不會讓她進廚房。
誰知,傅繁就是要跟他作對。
“就不。”
“聽話,嗯?”
“就不聽。”
“……”
最終傅繁也沒離開,而是留下來開始了她的搗亂吵鬧。
無論他幹什麼,她都牢牢在他身後抱着他不鬆手,抱着的時候也不會閒着,不是去摸他的腹肌,就是臉在他背上蹭來蹭去。
他準備碗碟,她就撒嬌不讓他走,他洗水果,她就去玩水,甚至滴兩滴水在他襯衫上讓他體驗小範圍“溼身”感覺……
玩到最後,廚房內屬於她的歡聲笑語都沒有斷過。
傅寒景任由她鬧,脣角的笑意也始終沒有消失過。
……
搗亂的最直接結果便是延長了時間,等坐到餐桌前時,傅繁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但看着跳躍的燭光,聽着悠揚的音樂,在看着面前男人的臉,她又覺得,一切美好都是值得等待的。
因爲有他。
餐桌上,依舊和從前每次一樣,大部分時間都是傅繁在說話,從她又養死了一盆花到她在劇組時的趣事,再到京城的天氣……
她歡快地說着,傅寒景則一邊臉帶笑意耐心聽着,一邊將她的牛排拿過來切成一塊塊後再推回到她面前。
氣氛,剛剛好。
吃燭光晚餐必然要喝紅酒。
傅寒景記得她的酒量,更記得她酒醉後的粘人,於是不肯給她多喝,但架不住她趁他去廚房拿忘了的果盤沙拉時又偷喝了不少。
等他去而復返,看到的就是燭光下她酡紅的臉蛋,霎時好看,以及她擡頭看自己的那一眼,眸光水潤,動人心扉。
還有……
她紅潤的嘴脣。
讓人……很想不管不顧摟她入懷一親芳澤。
喉結滾動,傅寒景眸色微暗。
“你回來啦?”單手撐着下巴,傅繁笑盈盈地望着面前人,眼中盡是不自知的嬌媚。
燭光跳躍,曖昧流轉。
傅寒景望着她,層層溫柔蓄滿他雙眸,他伸出手,寵溺笑意溢出:“繁繁,跳舞嗎?”
傅繁覺得自己明明沒有醉,可不知道爲什麼,聽着他微啞的聲音,看着他清雋的面容,她忽然就覺得腦袋暈暈的。
“爲什麼……跳舞?”恍神間,她懵懂地問。
“因爲我們今晚的約會還沒結束。”目光灼灼,傅寒景輕聲漫語像是在蠱惑,“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約會。”
心,倏地就狂亂起來。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約會……
是了,回家之前他們所謂的約會,其實都是爲了滿足她一直以來的期望和幻想,是不想讓她留有遺憾。
而進了這個屋,她是傅繁,他是傅寒景,成年男女之間的約會纔剛開始。
他沒有把自己當小孩子看。
滿足的甜蜜溢滿胸膛,脣角止不住揚起,傅繁緩緩將手放在了他掌心裡,笑得格外甜:“好呀,跳一支舞。”
她和他的第二支舞。
第一支……是她十八歲生日那次舉辦的成人禮上,他帶她跳了開場舞。
肌膚相觸間,他的手將她的裹住。
溫熱又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