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平地驚雷響,夏晚只覺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
而下一秒,她的胸口處像是突然被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壓住,沉重的幾乎讓她窒息!
那……
那張臉……
“唔——”多米仰着腦袋歡快的在她小腿上蹭了又蹭。
夏晚猛然回神!
下一秒,她瘋了似的衝向另一部電梯,用盡全部的力氣瘋狂地按着下降按鈕。
可惜,電梯就跟她作對似的,始終停留在三樓遲遲不上來。
沒一會兒,夏晚的額頭就冒出了層層冷汗,而呼吸,早已急促到紊亂,心跳越來越快間,她最後看了眼電梯,而後不顧一切轉身往樓梯間跑去!
“噠噠噠——”
一時間,樓梯間裡滿是她高跟鞋落地的清脆聲音。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跑那麼快!
推開門,她急切看向電梯。
慢了一步!
扒着安全門的手指泛白,夏晚死死咬了咬脣,爭分奪秒繼續下樓。
她一定要追上!
卻不想下樓梯之際一個不留神,腳一崴,她身體前傾,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啊!”
“砰!”
夏晚狼狽摔倒在地!
“汪——”
一直跟在身後的多米見狀飛快的奔了過去,停在她身邊擔心的低聲嗚咽着。
夏晚緊閉着眼,沒有動,震驚的心情卻在摔了一跤後不再那麼明顯。
可還是……
“汪!汪汪——”
多米更急了,趴在她旁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接着腦袋又開始不停的蹭來蹭去。
夏晚終是有了反應。
只不過,她的眼睛雖然睜開了,但眼眸還是垂着的,她的腦袋,到現在仍在嗡嗡作響,而反反覆覆出現揮之不去的,是她之前無意間瞥到的那張臉。
那張臉……
貝齒無意識的再次死死咬住了脣,夏晚無法相信。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可她又覺得,不是,否則……否則那張臉怎麼會和媽媽……一模一樣?!
可……
又怎麼會呢?
媽媽……
媽媽明明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又怎麼可能死而復生?
不會的,不會的……
夏晚不停的告訴自己人死是不會復生的。
只是……
貝齒已將脣瓣咬出印跡,夏晚傻傻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幾乎是同一時間,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忽的如火山爆發般涌了出來,又酸又苦,侵蝕的她的一顆心受盡折磨。
她難受。
夏晚很想把那張臉甩出去,可她無奈的發現,不管她怎麼努力,那張臉就像是在她腦海裡,心裡紮根了一樣,根本就無法清除。
不管睜眼還是閉眼,都格外的清晰。
媽媽……
“滴——”
一滴眼淚自眼角悄然滑落,最終滴落在瓷磚上,在寂靜的樓梯間裡尤顯清脆。
“唔——”
察覺到她的悲傷,多米萌萌的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去,它努力想要靠近她,用自己的方式讓她開心點,可不管它是舔她還是用腦袋蹭她,她都沒有再看自己一眼。
渾渾噩噩之際,夏晚腦中突然間一閃而過一個被她忽略的細節!
想也沒想,她就要站起來。
然而——
“砰!”
腦袋發暈,她猛的摔倒。
“汪!汪汪汪——”
樓梯間裡,只剩下了多米暴躁的狂叫聲。
休息室。
霍清隨跟着餘叔走進,一眼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霍老爺子。
“爺爺。”他淡聲道。
“啪!”
霍老爺子重重將茶杯往茶几上一放,哼了聲:“還知道我是你爺爺?沒良心的臭小子,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動來看我?”
霍清隨眼眸閃了閃,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直入主題道:“爺爺,說吧,您找我什麼事?”
“你……”
“我不信您找我是公司的事。”霍清隨脣角難得有一絲淺淺的笑意,又道,“爺爺,您的規矩,從來不會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討論公司的事,所以,您可以直接說。”
他清楚老爺子的行爲處事,也猜到是爲了什麼,所以這也是他剛剛沒有強硬要把夏晚一起帶來的原因,他想先解決,給她一個正常的見長輩氛圍。
而不是……第一次就讓她受委屈。
霍老爺子聞言看了他一眼。
霍清隨面不改色任由他打量。
四目相對,又像是在無聲對峙。
而最終,還是霍老爺子率先敗下了陣,又是一聲不滿的輕哼,他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你和綰煙那丫頭的事,你不跟我解釋解釋?”
霍清隨不答反問:“爺爺,解釋什麼?”
“你……”霍老爺子氣的就差沒吹鬍子瞪眼了,“你說解釋什麼?!當初她不是你的未婚妻?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她……”
“爺爺。”霍清隨平靜的打斷了他的話,溫淡的語調裡自有一股堅持和清晰的態度,“當初爲什麼和綰煙訂婚,原因,我,綰煙,趙老,還有爺爺您,我們四人都清楚。從始至終,她對我而言,只是朋友。”
曾經也是親人,可在她觸及了他的底線後,那些情分到底還是消耗了,先前的他對她沒有追究,不過是念着趙老當年的救命之恩。
但,也僅限於此。
“何況。”他深深看了老爺子一眼,繼續道,“她如今已有了男朋友,爺爺您再把她和我綁在一起,時時刻刻念着當年的事,對她,對她的男友,都不公平。”
霍老爺子明顯一愣:“什麼?綰煙有男朋友了?”
“嗯。”
霍老爺子急急追問:“哪家的孩子?”
霍清隨不緊不慢:“是佑霖。”
“佑霖?厲家的那小子?”
“是。”
霍老爺子不說話了,臉色不是很好看。
一旁的餘叔自然清楚他在想什麼,其實不止是他,連他自己聽到綰煙的男朋友是厲家少爺時,他都吃了一驚。
厲家少爺那拈花惹草的性子……
“不行!”霍老爺子突然出聲表明態度,一臉嚴肅,“佑霖那小子,決定不行!”
霍清隨輕笑:“爺爺,那是他們的事情,他們的感情,任何人都沒有立場反對什麼。”
霍老爺子抿了抿嘴。
渾小子!
他哪裡聽不出來他的畫外音?
明着是讓自己不要插手綰煙的事,實則還是在提醒自己同樣不要插手他和那個夏晚的事。
就那麼護着那個夏晚?
一瞬間,霍老爺子想到了四個字——
紅顏禍水!
臉色不滿的沉了沉,他沉着聲音道:“我不管……”
“爺爺。”霍清隨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淡聲說道,“我的妻子,只會是夏晚,絕無可能是其他人,爺爺,就算您反對,對我來說,也沒用。”
“你!”
“另外。”霍清隨眸光淡淡,“爺爺您質疑要查查晚晚資料的話,不妨查的全面些,美國那邊,您也查查,別光看表面。”
霍老爺子一下就怒了,蹭的站了起來,吹鬍子瞪眼道:“你這臭小子,還用你教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跳進了他挖的坑裡,頓時氣的話都不想再說。
霍清隨向前一步,矜貴的面容上寫着認真兩字:“爺爺,晚晚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妻子,我的婚姻,不會爲了霍家犧牲,也不會犧牲她。”
“你……”霍老爺子聽他說得這麼直白,不知怎麼的,心裡竟有些微微彆扭。
誰都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婚姻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可剛剛這小子的意思,竟是把他所有的話都堵死了,甚至還……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冷清冷心的孫子,原來心裡也是火熱的,只不過那個火熱的對象,不是他們霍家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他口中的那個妻子,夏晚。
但——
一想到他派人查到的有關夏晚的過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前男友,什麼和妹妹父親都不和,他心中仍是有些不滿的,沒辦法立馬接受。
何況,最重要的……
是趙老的死。
思及此,霍老爺子緊皺的眉頭暫且鬆開,他定定地看着霍清隨,沉聲問道:“你告訴我……”
“咚咚咚——”
敲門聲赫然響起,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而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爸。”
鬱君陶向來是霍家最知禮數的,但這一次,胸口藏着怒火,她沒有等霍老爺子迴應,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爸,我……”
剩下的話在瞥見霍清隨的身影時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再開腔,則是失態的厲聲質問:“你怎麼在這裡?!誰允許你來的?!”
她的嗓音有些尖銳,情緒亦是明顯有些失控。
霍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頓時不悅皺眉:“君陶!”
鬱君陶卻是徹底失控,她想到了梅無雙的那些話,胸膛頓時劇烈起伏起來,她怒氣衝衝的指着霍清隨,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穩重:“爸!你憑什麼讓他來這裡?!他一個私生子,沒有資格參加出現在霍家!你……”
“君陶!”霍老爺子威嚴呵斥,愈發的不悅,“你這是幹什麼?”
鬱君陶見狀,越發的相信老爺子要把繼承權給那個私生子,當即不管不顧起來:“爸!當年可是您答應我的,絕不會讓他和我出現在同一場合,也不會對外說他是霍家的孩子,但現在呢!讓他滾!我不想看到他!”
除了自己的妻子,霍老爺子還從來沒被人這麼下不來臺過,頓時一張臉黑的不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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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叔連忙扶住他,微皺着眉對鬱君陶道:“夫人,您別這麼說。”
“爺爺,我先出去。”霍清隨此時淡漠開腔。
說罷,他也沒再看其他人的臉色,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鬱君陶怒火攻心。
霍清隨沒有理會。
“你……”
只不過她的呵斥還沒有機會繼續,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傅繁打斷了。
“霍四哥!”傅繁慘白着小臉跑到他身邊,幾乎就要哭出來了,“晚晚……晚晚姐……我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