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發送的同一時間,一抹意味深長的冷意自趙綰煙眼底一閃而逝。
“嘀——”
微信提示音響起,經紀人的名字赫然躍入眼簾。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緊閉的浴室門,下一秒,她伸手將花灑打開,在流水聲中,她面無表情的點開語音,隨即把手機貼到耳邊。
幾秒後,她完美的脣角勾勒出一抹不屑又傲然的笑意。
呵。
不易察覺的冷笑着,她手指滑動着就要打字。
“刺啦——”
浴室門卻在此時被拉開。
毫無徵兆。
趙綰煙心尖倏地一跳,手指微不可察的頓了頓,她自然的退出微信界面,而後隨意的將手機扔到了大理石臺面上,不等她擡頭,男人火熱的身軀便緊緊貼了過來。
密不可分。
“綰煙……”
喑啞性感的低音炮貼着耳畔鑽入,像是輕柔的羽毛悄然滑過掀起絲絲酥麻,又像是貓爪,撓的人心癢難耐,而他溫熱的氣息又噴薄在肌膚上,趙綰煙只覺渾身驟然無力。
“嗯……”嫵媚的嚶嚀從脣畔溢出,她微喘着氣仰起緋紅的臉蛋,媚眼如絲,“佑……唔!”
名字還未來得及喊出口就被霸道的吞入了腹中。
輾轉廝磨,曖昧流轉。
“唔——”
趙綰煙的臉愈發的紅了,柔弱無骨的手情不自禁的便撫上了厲佑霖的後背。
厲佑霖身體猛然一僵!
“妖精!”不輕不重的咬了下她的脣,他雙眸泛着幽光,轉而將她拉到了花灑下。
溫度適宜的水從兩人身上蜿蜒而下,又因着兩人激烈的動作逐漸升高,最終又毫無規律的四濺而去。
曖昧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厲佑霖像是個信徒般,虔誠的吻着趙綰煙一寸又一次的肌膚,重重的留下屬於他的印記,只是他始終沒有發現,懷中被迫仰起頭的女人,那雙勾人的眼眸在短暫的迷離後,變的異常……冷冽。
城東,江南水居。
紀微染是被鍥而不捨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頭疼的皺了皺眉,她憑着聲響摸過手機接通:“……喂?”
“微染,出事了!”
紀微染倏地清醒,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出事?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端,經紀人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很鐵不成鋼:“你還記得上次粉絲探班,有兩個剛考上大學特別喜歡你,親手給你烤了蛋糕的小女生麼?”
“記得,怎麼……”
“今天趙綰煙拍廣告,那兩個小女生把她推倒了,趙綰煙的頭被機器砸到,她們就被趙綰煙的緋聞男友,就是厲少,送進了警局,小女生的父母也不知怎麼的找上了門,非要你給個交代!”
“什麼?”紀微染瞳孔微縮,“她們……”
經紀人嘆了口氣,又迅速解釋道:“我打聽到的情況是,那兩個小女生是因爲氣不過本來屬於你的廣告被趙綰煙搶走了,所以纔不管不顧的找了過去。目前最棘手的是……”
“什麼?”
“我已經跟趙綰煙的經紀人聯繫過了,她的意思是她們可以不計較,但……事實上計較的是厲少厲佑霖,厲少不鬆口的話,那兩個小女生指不定要在警局待多久。”
厲佑霖……
紀微染眸色沉了沉,剎那間,她只覺頭更疼了。
再開口的時候,她的嗓音有點啞:“哪個警局,我過去處理。”
她不可能放着她的粉絲不管,何況這件事……
經紀人搖了搖頭:“我已經去過了,沒用,厲少不鬆口,誰也沒辦法,我也試圖聯繫了厲少的助理,但……對方指定你親自跟厲少談。微染,你……”
“我知道了。”紀微染低低應道。
經紀人其實並不願意她蹚這趟渾水,更不想她和厲少接觸:“微染,我剛剛想到,或者用不着找厲少,夏晚的老公不就是霍少麼,他和厲少……”
“不行。”紀微染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霍清隨和趙綰煙從前的關係放在那,她怎麼能讓晚晚去幫她解決這件事呢?
“那……”
“我來想辦法。”止住了經紀人還想說的話,紀微染掛斷電話思索了起來。
她不想找厲佑霖。
可是……
手指無意識的在屏幕上滑動着,不知怎麼的就停留在了數字1上。
那是……
專屬於顧言的快捷鍵。
臥室裡出奇的安靜。
片刻後,她抿着脣,緊張的按下了快捷鍵。
半小時後,紀微染長長的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好似格外的平靜。
電影的後期製作即將完成,夏晚變的異常的忙碌,也非常的累,常常忙到晚上十一二點,而每每這時,便會被霍清隨強行抱回臥室,幫她按摩,接着洗澡睡覺。
這樣的日子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結束,電影后期製作完成,進入送審階段。
第六天。
夏晚一覺睡到自然醒,神清氣爽,洗漱並吃完早餐後,她驅車前往盛希醫院,打第三針狂犬疫苗。
她沒想到會碰到餘叔,更沒想到餘叔是專程在等自己。
“餘叔,有什麼事麼?”
餘叔望着眼前從始至終都落落大方的夏晚,眼中的笑意不由濃厚了幾分,準備了下措詞,他道:“是這樣的,四少夫人,老爺子已經出院了,今晚呢,霍家老宅要舉辦一個簡單的家宴,一來爲了慶祝老爺子病癒回家,二來,則是彌補壽宴。”
家宴?
夏晚瞬間猜到了什麼。
只一眼,餘叔便清楚她猜到了,滿意的笑了笑,他直入主題道:“既是家宴,自然一家人都要回來,老爺子的意思是,希望你和四少爺務必一起回來,這是他老人家今年生日唯一的心願。”
頓了頓,他有些感慨,又有些無奈的加了句:“四少爺他……很多年都沒回老宅了。四少夫人,請你……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和四少爺一起回來吧,好不好?”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直直地望着夏晚,那眼神,看的人根本不忍心拒絕。
但……
“餘叔。”夏晚抿了抿脣,很禮貌,“說實話,我不能替他答應或是決定什麼,畢竟他要不要回去,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不過,我會把您的話轉告給他。”
餘叔張了張嘴,最終釋然:“好,那就先謝謝四少夫人了。”
“餘叔,不客氣的。”
餘叔其實還想說些什麼,但再三思量後,到底還是嚥了下去,該說的已經說了,他有種預感,從四少夫人入手,是正確的。
很快,餘叔離開醫院。
夏晚目送他離開後,便按原安排去打針。
打針的過程,除了她一如既往的怕疼外,還是很順利的,因爲想着要趕回去親手給霍清隨做午餐送去公司,她便沒有多停留。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電梯門開的一瞬間,看到的竟然是……夏政陶。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皆是驚訝。
不同的是,夏政陶的眼底還藏了份誰也看不懂看不見的情緒。
夏晚脣瓣動了又動,在長久的相顧無言後,終是打破沉默,上前扶住了他:“爸,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夏政陶先是身體一僵,而後猛地擡起了頭,驚喜和激動溢於言表:“晚晚……”
夏晚一時間還有些彆扭,於是不好意思的別過了臉:“怎麼來醫院了?”
夏政陶心中說不出的高興,怕她擔心,連忙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就是前兩天應酬,酒喝多了,有點不舒服,就來配點藥。”
他說的渾不在意,夏晚整個人卻僵在了原地,緊接着左心房處不停的開始疼。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這才發現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爸爸似乎比以前老了,而她……都沒有發現,就連他不舒服都不知道。
“爸……”夏晚只覺心被揪着似的疼,一波又一波的懊惱向她襲來。
夏政陶哪裡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晚晚。”他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回到了從前,“別擔心,酒喝多了而已。爸爸……一直有句話想跟你說。”
“什麼?”
“對不起……”
“爸……”夏晚呼吸微滯。
夏政陶卻沒再繼續說,而是笑了笑,有些緊張,像是試探,又像是期待:“明晚,和霍清隨一起回家吃飯好不好?”
心中有些酸楚,夏晚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嗯。”
“那……坐爸爸的車,爸爸送你回去?”
“嗯……”
不過最終夏晚沒有坐上夏政陶的車,因爲纔出醫院,夏政陶便接到了秘書的電話,有些公事需要馬上處理,他不得不先去公司。
夏晚並不遺憾,反而覺得很開心,那種久違的父愛,讓她都就跟踩在雲端上一樣高興,她從未想過,原來和夏政陶的父女關係回到從前,並不難。
只是……後來的那段日子裡,每當她想到今天這一幕的時候,她就跟窒息了似的難受,心也是說不出的疼……
不遠處的車內。
夏政陶看着夏晚上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先下去等着。”他悶聲對司機吩咐,垂下去的眸子裡,晦暗難辨。
“是,夏董。”
司機聞言下車。
不多時,車門被拉開,一個人坐了進來。
夏政陶面無表情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