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衝下來的時候,秦爵的神志有一瞬間的清明,他的牀上,躺着一個女人,一個爲他生了兒子的女人,一個能讓他不再失眠的女人,一個笑一笑就可以挑動他慾望的女人。
在此之前,他對任何女人都興致全無,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性無能?
洗了澡出來,頭腦也清醒了很多,他換上一套浴衣,去了外間的書房,打開電腦準備明天給關氏的合作合約書。
這個合作案已經推進了有一段時間了,所有的細節也都已經談的差不多,他把合約書擬定好,時間也還不算太晚。
桌上的掛鐘指着十點半,鐘擺還在一下一下的輕輕晃動。
擡頭去看,牀上的人動作都沒變,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窗外的星子鋪灑在墨藍色的幕布上,擠擠挨挨,燦爛而美麗。
秦爵靠着椅背點燃了一支菸,靜靜凝視着牀上的女人。
第一次見她是在醫院裡,她手忙腳亂,根本顧不上兒子,都是護士們在幫忙照看。
他把手中的親子鑑定報告遞給她,她的目光中滿是不相信,像他這種看人看多了的,一眼便能看出,她沒有撒謊,她確實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就是他。
可是她的智商一切正常,怎麼可能連自己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呢?
難道是......其實不是她用盡心機懷上他的孩子,而是還沒有失去記憶前的他,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方法,讓她懷了孕?
一想到這裡,秦爵開始有些鄙夷自己。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本來可以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交一個心愛的男朋友,幸福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一個未婚生子,將她的生活全部打亂。
而他,還在法庭上一再的要爭奪回孩子的撫養權,如果法院真的把孩子判給了他,那這個女孩今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照樣住在哪個破舊的小房子裡,做着廉價的勞動力,拿着微薄的薪水,卻因爲跟他有過一個兒子,沒有人敢跟她結婚,獨自一人慢慢老去?
不,還有邵世修。
他也是男人,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再熟悉不過,邵世修看向林思諾時,眼睛裡是滿滿的眷戀。而且就在幾個小時前,林思諾就曾經昏迷在他身旁的大牀上。
眼睛危險的眯起,邵氏。
猛然間,問道一股焦糊味,秦爵這纔回過神來,菸灰已經跌落到了地毯上。
上好的雪茄還有大半根,而他已經沒有心思再抽,低頭把菸蒂在菸灰缸裡碾滅,臥室裡卻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
秦爵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扔了菸蒂奪門而出,臥室的大牀上空無一人,被子凌亂的堆放着,眉頭微微一皺,卻聽到衛生間傳來聲響。
他走過去推開門,林思諾正趴在馬桶邊上嘔吐。
她喝了多少酒他不知道,只是她身上的酒味倒是很淡,隱約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奇異香氣,不像是體香。
“好難受......”吐完了,她竟然還能搖搖晃晃的找到洗臉檯漱了口,晃晃悠悠的靠在牆邊,隱在黑夜裡,重重的喘息。
香味越來越濃烈。
秦爵走過去扶住她,她身上還沾着涼涼的水珠,偏偏她的皮膚太過滑膩,握住她胳膊的手在水的潤滑下慢慢滑落,他又不敢用力捏緊,怕弄疼了她。胳膊一脫手,沒有了他的力量,她就像抽掉了骨頭似的滑落到地上。
秦爵拍了拍她的臉,目光晦暗:“林思諾。”、
她的神智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哪裡會答應?
他用手接了一點涼水,拍在她滾燙的臉頰上,冰的她反射性的往後退,眼看着腦袋就要碰到牆,卻被秦爵眼疾手快的一把樓住了腰帶進懷裡。
她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樣,手臂自覺自發的繞到他的勃頸上,可憐兮兮的撒嬌:“我冷,還難受......”
秦爵咬牙切齒:“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這幅嬌滴滴的媚態,是不是認爲面前的人是她的邵律師?!
這個猜想,能把他逼瘋。
她卻往他懷裡又蹭了蹭:“你是誰你都不知道嗎?還問我......”
秦爵覺得自己都快沒脾氣了,認命的從衣櫃裡拿出意見自己的睡衣把她包住,抱回了牀上。
兩個人一起倒在牀上,軟軟的牀墊將他們略微拋起,緊接着又重新接納。
秦爵直起身子,看着身下的她,睡衣原本就是胡亂的包裹着,此時隨着兩人的動作,已經基本上散開,她還偏偏不怕死的往他懷裡拱,潔白的額頭一下一下的蹭着他的下巴:“你說過要負責的,你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