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蕭一路上那麼平靜我還以爲他並沒有在乎,或者說他心裡還是已經想好了怎麼做的,沒想到原來他一路上的沉默與平靜並不是真正的心中有數,而是自己在和自己較勁,而是隱藏起來的暴躁,看到白夜蕭的手上流了那麼多的血,我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裴錚那邊剛發完瘋,你這裡就也開始了?”我忍不住埋怨起來,看了一眼白夜蕭的手,骨節處都已經擦破皮了,流出了血,但是好在沒有太嚴重,可我看向白夜蕭的目光還是帶了些責怪,“要不怎麼說你們兩個是兄弟,發起脾氣都是一樣的。”
裴錚比較傾向於暴力解決問題,雖然有的時候他也很有聰明才智,但是裴錚還是比較信奉這種最簡單直接有效的辦法,可能因爲他們的家境還有受到的教育有關,畢竟裴錚生長的環境和白夜蕭生長的環境不太一樣。
並不是說裴錚處理問題的方法不對,或者說不好,只是白夜蕭學到的更多是關於經濟與管理方面的知識,而裴錚從小,從他的親生父母去世,他跟着夏老爺子的那一天起,他要面對的就比白夜蕭要面對的艱難的多。
所以我覺得裴錚到現在還算是走在正道上的人,除了夏老爺子多多少少的扶持還有幫助脫不開關係,我覺得裴錚要是不被夏老爺子管着,保不準就去幹什麼了,他的思維很活泛,但這也是別人很難做到的,裴錚身上的閃光點。
如果說裴錚是刀的話,那白夜蕭就是針或者軟刀子,但是他看起來沒有那麼強的攻擊力,但是手腕卻比看起來有攻擊力的那幫人更狠的那種人。他一定會在表面上跟你和和氣氣或者不予理睬,但是如果你真的惹到了他,他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白夜蕭真的很少發脾氣,最起碼我很少見到過,除非是他氣到青筋暴露,平時基本上都是那副雲淡風輕的面癱模樣,我知道裴錚說這些話
會讓他脾氣變得壞起來,只是沒有想到會讓他變得這麼暴躁。
畢竟像白夜蕭這樣冷情的人,他的所有情緒是不輕易流露在外的,能給他氣成這樣,也說明第一,他確實把裴錚看得很重,第二,裴錚這一次真的很過分,把他給氣慘了。不然按照白夜蕭這個誰傷我一分,我還他十分的做人標準,怎麼會傷害到自己呢?
我看着白夜蕭手上仍然在不斷流出的血,真是恨得像揍他,當然我不敢……不過我還是忍不住仔細檢查了一番,纔對白夜蕭道,“你這暫時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一會兒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吧,畢竟這個柱子還很髒的。”
這孤獨無依的,周圍也沒有什麼藥店,也沒有辦法給他包紮,我想了想,正好想起口袋裡還有很久之前白夜蕭給我的那條手帕,便拿出來給白夜蕭包紮了,我光顧着看他的手,倒也沒有注意白夜蕭的眼神一亮,而是自顧自地在碎碎念。
“你稍微冷靜一點,誰惹你了,你去打誰,你跟自己犯衝算是怎麼回事啊?反正現在事情也發生了,裴錚就是一時衝動,等他想明白過來了,就好了,你着什麼急啊?再說裴錚早晚都會明白的,你不用太着急。”
我還沒來得及說完話,便被白夜蕭抱住了腰,脣便鋪天蓋地地霸道吻了過來,我們還站在江邊,雖然阿周邊沒有人,卻依舊讓我感覺緊張,我身體一下繃緊,卻不禁在白夜蕭的吻中一點點融化,軟了身子,軟了腰。
白夜蕭彷彿在發泄什麼似地啃噬着,我能感覺到他心中被人冤枉的苦悶和怨氣,便縱容着他,受着他的親吻與撫摸,並給他迴應,白夜蕭彷彿要將我拆吞入腹一般,連我都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了,只能迷茫地跟着他的吻,感受着他的氣息在我周圍環繞。
我一直覺得,氣味不僅是其他動物之間的一種信息素,也是人類之間的
一種能夠讓彼此瞬間感受到化學反應的東西。畢竟人類是高級動物,但是也是動物。人除了某些地方的本能要高於其他動物,別的其實還是差不多的。
我喜歡白夜蕭身上的味道,那讓我感覺到安心,就好像在大海里不斷漂浮不斷找尋,然而卻突然找到了一艘船,我可以在這艘船上找到屬於我的方向,還可以和這艘船共同前行離開孤獨的大海,這讓我覺得心裡都很充實。
我抱着白夜蕭,他雖然比我高,我只到他的肩膀,可是我卻有一種抱着一個孩子的感覺,女人都是這樣,對自己愛的男人會下意識地把他看成孩子,有時候會很想寵他,很想保護他,我現在就很想讓所有能夠影響到白夜蕭的言論都統統去滾蛋。
白夜蕭閉着眼,呼吸平順,可是我就是能感覺到他心中的委屈和不滿,畢竟這些天大家都看在眼裡,他有多努力,我們都清楚,可是裴錚不相信他,白夜蕭那麼信任的兄弟,此時卻跟他說讓他離開,這對他來說,雖然算不上打擊,但是也會讓他覺得挫敗。
我也明白,他是真的累了。很少看到白夜蕭脆弱的樣子,所以突然感受到他的委屈,卻讓我的心狠狠一疼。我回抱着他,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摸着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安撫似的摸着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地給眼前這個退化成孩子的男人順毛。
再強大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也會需要依靠,也會需要溫暖。我從來不奢望自己能夠站在和白夜蕭一樣高的地方,我只是希望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在他稍有脆弱的時候,給他一點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
這樣不管如何,不管到了什麼地方,走到什麼地步,遇到什麼挫折,最起碼,不管白夜蕭身邊還剩多少人,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我,一看到我就能感覺到稍有一絲的安心,我覺得那就是對我的愛,最大的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