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做什麼?”白警官聽到這話瞬間擡頭望向了陳八。之前聽白警官說了這個陳八到底有多喪心病狂,可是也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也並不知道,陳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甚至一開始看見他的時候,我只是覺得這是個看起來很乾瘦的男人。
他也許會有自己的家,妻子很溫柔賢淑,帶着自己的孩子,有時候回去一起買菜,週六日的時候也許會回家,帶着孩子一起去遊樂園,一家人幸福美滿,父親看起來隱忍卻堅強,母親溫柔而大方,孩子天真單純。有時候我會把人想的很善良,即便那個人是罪犯。
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我也相信,善良是可以擊敗一切惡毒的武器,可是後來我發現,白夜蕭說的纔是對的。善良在惡人眼中看來,只是愚蠢。尤其是當我聽到了白夜蕭說的陳八做過的事情,我就開始動搖了我之前的想法,無謂的善良只是愚蠢,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過,白警官也對我說,陳八是有妻子和孩子的,只是因爲害怕牽扯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陳八很早的時候,就和陳八的妻子和孩子斷了聯繫,只是每個月會用不固定的賬戶給妻子和孩子打錢,而且據說數目不小,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矇在鼓裡。
他的孩子甚至一直以爲自己的爸爸是一名出色的海軍,他不能回家只是因爲要服兵役,根本不知道他的爸爸其實是在騙他,但也是在維護他的那一點小小的自尊,陳八的妻子知道他是在外面做生意,但是也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生意,雖然擔心陳八,但是一直也沒有辦法聯繫上他,也就作罷了。
陳八的妻子一開始試過聯繫陳八,用了各種方式,警方找上門的時候,她還以爲丈夫是出了什麼事情,後來才知道並不是,她只是說,除了那個不固定的賬戶,她也不再知道別的信息了,而且陳八已經很久
都沒有聯繫了。除了那個不固定的賬戶能夠讓她感受到有一點陳八的溫度之外,這個家裡裡裡外外都是她在操持。
有的時候,我也覺得陳八的童年很不幸,可是他現在如果拋卻了滿心的仇恨與怨念的話,他其實是幸福的,不管怎麼說,他的妻子心裡其實一直都有他,而且一直都想着他,甚至他都這麼多年沒有消息了,他的妻子也沒有放棄希望,總覺得,或許有那一天,他就會突然出現,重新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家。
有時候想想, 就覺得人生也不能說公不公平,只是說真的很有趣,有些人想要卻一直都得不到,有些人卻得到了也不好好珍惜,陳八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幸福,可是在我看來,他已經很幸福了。我不明白,他到底爲什麼,要爲一件仇恨這樣堅持着?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是白警官是這樣告訴我的,“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樣子的,因爲我這許多年的時間都花在了陳八的身上,所以我很瞭解陳八,他很偏執,這不能怪他,要怪他的童年經歷,就算我一直盡力在挽回,但是有些東西是已經定下來了的,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改變。”
“其實陳八後來自己改過名字,叫陳烈,但是我叫他陳八也叫習慣了,我一直也就這麼叫着了。有的時候,我也想,你說,要是再早一點,我把他從他父母手裡搶出來,或許可能他現在就不是這樣的人了。我帶他去看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這個孩子童年受過創傷。”
“有很多人童年可能都受過什麼創傷,但是童年的經歷是很容易造成他這接下來幾十年的性格的,陳八的性格就是因爲那幾年而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他變的怨恨這個世界,而且也怨恨我,也怨恨他自己,他變的偏執,但是同時,內心又保留了一分善良。”
“那分善良,是對於孩子來說的。
”這是那位心理醫生這樣對白警官解釋的,他說,“因爲陳八童年的時候受到過創傷,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會因爲自己這樣一個父親,而受到傷害,所以他選擇離開,但是他不是不管,他可能只是覺得自己這副樣子不應該出現在孩子的面前。”
“也就是說,陳八並不是完全的良心泯滅,他只是在報復,報復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好,他只是心中的那種怨恨達到了頂點,所以纔要做現在的這一切,但其實,他的心裡對於孩子總是存着一分不忍的,這一點也可以體現在,他從來都不會去傷及無辜的人的性命。”
“但是現在,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心理醫生對白警官再三叮囑道,“我們研究過他的行爲,現在他的行爲已經可以上升到危險人物了。不能再這麼放任他不管了,不然遲早是要出事情的,他雖然不傷及無辜,但是現在,當他的恨達到了一個頂點之後,也許他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也說不定,所以……不能再這樣放任他下去了,必須,儘快,捉到他。”
“不然等到他真的做出什麼事之後,就一切都晚了。”白警官對我們說,按照那個心理醫生的話來說,陳八現在的心理是有問題的,而且也很有可能有反社會人格,必須儘快把他捉拿歸案,不然,他真的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也曾經跟白警官提過,如果現在把他的老婆孩子接過來,讓他們跟他說明情況,會不會好一些,也許陳八就會迷途知返,回頭是岸,但是白警官說,陳八現在的情況很讓人拿捏不準,也很不好說,也許他現在會覺得警方是故意的,並不會有什麼好的效果,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儘量的拖延時間,等着那邊的交易完成,我們這邊才能開始抓捕行動,只有安全地抓捕陳八,才能保證以後都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