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霆琛見顧若初沒有動筷子的慾望,直接將筷子塞到了她的手上,不容反對的聲音響起:“知道你沒有什麼食慾,但是你現在得保證營養的攝入。”
顧若初無奈的笑笑,握着筷子老老實實的吃了起來。
顧凌霄見狀,開玩笑道:“到底是嫁人了,老爸說的話不聽,老公說的話立刻就聽了。”
聞言,顧若初擡起頭來辯解:“那是因爲他喜歡趕鴨子上架。”
葉霆琛原本喝着豆漿,在聽到這句話後,險些被嗆到,“對你,有時候就得來強的。”
肖萍和顧凌霄都忍不住笑了,顧若初撇嘴,目光朝着葉霆琛那邊瞥去,“明明就是大男子主義,和誰在一起都是這樣吧。”
“霆琛是有點大男子主義,而你啊,是需要被人管。”顧凌霄笑呵呵的說着做着總結。
“對,說的太對了,所以你們天生一對。”不愧是夫妻,肖萍立馬來了個夫唱婦隨。
顧若初看了肖萍一眼,“媽……”
肖萍嘖嘖了一聲,“怎麼,不好意思了呀?”
事實上,肖萍的話簡直說到了葉霆琛的心坎裡去了,因爲他也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雖然她比他晚出生了七年,但是並沒有阻擋他們之間的緣分。
自從宋書涵離世後,他便再也沒有遇到爲之心動的女子了,直到遇到顧若初,這才知道,他等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還好他沒有放棄……
“她臉皮薄。”葉霆琛淡淡的說着。
“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在說自己臉皮厚嗎?”顧若初忍俊不禁。
葉霆琛抽了抽嘴角,這個女人是在故意跟他擡槓嗎?
“要不你摸摸,看看厚不厚?”葉霆琛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臉朝顧若初靠近。
“……”顧若初頓時無語了,坐在對面的肖萍不禁笑了,“好了,快吃快吃,吃完早餐再接着鬥嘴。”
須臾,室內傳來一聲短信提示音。
這道聲音是從顧凌霄的手機裡發出來的,而他並沒有急着去查看,繼續不緊不慢的吃着早餐,一旁的肖萍卻用胳膊肘提醒,“來短信了。”
顧凌霄喝了口小米粥,隨意的說:“天氣預報的短信而已。”
早餐過後,病房內來了位稀客方麗萍。
原本方麗萍昨天便打算來看顧若初的,可來到醫院才知道顧若初失蹤了,在從葉霆琛那兒得知了顧若初的具體情況後,便又一次來到了醫院。
近日來,顧若初和方麗萍之間的氣氛有所緩和,不過當方麗萍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她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出於禮貌,她率先喊了聲奶奶。
葉霆琛也叫了聲奶奶,急忙從方麗萍手中拿過水果等東西。
方麗萍笑着應了聲,詢問顧若初身體怎麼樣。
自從顧凌霄和肖萍知道方麗萍陷害顧若初流產一事後,便對方麗萍沒有絲毫好感,只是靜靜地看着,再無任何言語。
顧若初如實回答,心裡不
由得打起了鼓,現在方麗萍知道自己沾染了毒品,會不會藉此又要拆散她和葉霆琛?
然,現實的發展超出了顧若初的意料。
方麗萍一把抓住顧若初的手,“奶奶已經什麼事都知道了,從前是我錯怪了你,是不是還在怨奶奶?”
何清舞掉包藥物嫁禍給顧若初,方麗萍只不過是個受害者,且還主動過來跟她示好,她要是再埋怨,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於是搖搖頭,“沒有怨奶奶。”
只是幾天不見,方麗萍發現顧若初瘦了,原本就尖尖的下巴變得更加尖了,心裡直感嘆這毒品可真是害人不淺。
一想到是何清舞給她注射的毒品,方麗萍這心裡便襲來一陣寒意。
“是真不怨,還是假不怨。奶奶之前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不管你心裡認不認我這個奶奶,我都會認你做我的孫媳婦。”方麗萍的聲音很低,語速很慢,神情很是認真。
“當然認您這個奶奶。”顧若初無法忘記方麗萍曾對她做過的一切,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芥蒂,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葉霆琛的奶奶,只要她是葉霆琛的合法妻子一天,就會認她這個奶奶一天。
方麗萍聞言,笑臉盈盈,“那就好,那就好。”
這一幕讓顧凌霄和肖萍五味雜陳,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方麗萍知道,從進門到現在,顧若初的父母連個招呼也沒有跟她打,不過她也能夠理解爲人父母的心,於是十分有誠意的給他們也道了個歉。
不管方麗萍此舉蘊含着多少的真實性,顧凌霄和肖萍也沒有端着,禮貌而疏離的迴應了幾句。
方麗萍並沒有呆多久便離開了醫院,也讓顧若初舒了一口氣,因爲她實在不想讓方麗萍看到她毒癮發作時的樣子。
這次的發作並沒有那麼猛了,卻還是免不了一番折磨,在家人的鼓勵與關懷之下,她都一一挺過來了。
次日,迎來了人間四月天,她着一襲淡綠的薄紗,染一身典雅的芳菲,從清新婉約的風韻中款款走來。
趁着沒有到毒癮發作的時間段,顧若初拉着葉霆琛來到了附近的江灘,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盡情的欣賞着一年中最美的四月。
嫵媚的春風,撫過翠綠的垂柳,撫過俏麗的梨花,飄來陣陣清香。
看着天上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風箏,看着地上喜笑顏開的男女老少,顧若初陡然也想要去放風箏。
“咱們去放風箏吧!”顧若初欣喜的說着。
葉霆琛微微愣了一下,繼而一瞬不瞬的看着顧若初,似是在說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說,咱們去放風箏吧!”顧若初再次重複,聲音不由得加大了些。
顧若初的聲音很是高亢,眼眸中帶着些許期待,見葉霆琛似乎還有幾分猶豫,直接拉起葉霆琛的手向着遠處正在售賣風箏的老婦人奔跑過去。
有多少年沒放過風箏了?葉霆琛已經完全記不清了,當看到顧若初將風
箏放飛到高空時,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放飛了起來。
這兩天,葉霆琛幾乎沒怎麼笑過,每當顧若初毒癮發作的時候,他的心仿若也跟着受一遍凌遲。
身爲一個大男人,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讓她遭受這般苦痛,這是他的失職,更是他的無能!
顧若初握着風箏線軸,笑得很是燦爛,雖然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在葉霆琛眼裡,十里春風不如她,她依舊是最美的。
原本仰望天空的顧若初猛一回頭,看到葉霆琛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她微楞的看着他,“幹嘛這麼看着我?”
甜美的聲線隨着春風飄入葉霆琛的耳中,他笑笑,“怎麼,還不准我看自己老婆?”
顧若初嘴角微揚,兩隻眼睛也跟着往上揚,朝着葉霆琛既嫵媚又不乏嬌羞的笑着。
葉霆琛伸手摸了摸顧若初的頭,“原本你不應該承受這一切的,都是因爲我而引起的。”
顧若初就知道葉霆琛是有話想說,當他的話音落下的這一刻,她認真的看着他,“沒有應該不應該,只有值得不值得。爲你,一切都值得。”
說完這句話後,顧若初就後悔的低下了頭,這可是她有生以來說過最肉麻的話語了。
這句話如雨後甘甜的露水般滋潤着葉霆琛的心田,可在他的內心深處,仍舊非常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太……”
葉霆琛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脣就被顧若初的手指給覆住了,“別這麼說,可能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誰又能阻擋什麼呢?”
在她第一次被注射毒品的那一天,因爲一個重要會議,他讓莫巖在醫院裡保護她的安全,不料莫巖卻遭到了不測,令何清舞有了可乘之機。
在她第二次被注射毒品的那一天,何清舞的突然出現讓人防不勝防……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其實,應該自責的是我,喪心病狂的把你耳朵咬成這樣……”看着那包紮過的耳朵,顧若初的心裡就一陣難受,自己失控時的記憶便歷歷在目,時刻提醒着她,那時候的她到底有多殘忍。
葉霆琛拿過顧若初手機的風箏線軸,快速的收着風箏線,毫不在乎的口氣說着:“在夫妻之間,這是情趣,只是某人愛我極深,所以咬的太深。”
面對葉霆琛的打趣,顧若初不禁笑了,不由得也跟着打趣,“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用行動表示表示,以此來證明你愛我也很深?”
葉霆琛看了她一眼,繼續捲風箏線,當風箏被他完全收好以後,微微蹲下身子,看着她壞壞道:“我時常都在證明,每次要你要到最深。”
顧若初頓時又羞又惱,明明是很正經的話題,卻硬是被他說得如此不正經,她不悅的睥睨了他一眼,“沒個正經。”
葉霆琛十分暢快的笑了,繼而牽起她的芊芊玉手,“走吧,時間快要到了。”
顧若初明白,毒癮發作的時間快到了,於是點頭,與他並肩往醫院那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