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我氣的時候,你對我冷漠的時候,你指責我的時候,我都怕你丟下我,就像你爸當年丟下我們母子一樣。”
“你總說夜千暮是無辜的,那你就活該嗎?夜千暮小時候的一切不幸,都是劉蓉造成的。你們男人常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可是,誰能明白奪夫之恨在一個女人心中的重量,它足以讓人瘋魔。可是我不能瘋,也不能報復,因爲我還要養大你啊。”
“我曾經也想放下一切,好好生活。那個男人,說會照顧我們母子,可是,他卻拍了那種視頻威脅我,讓我的後半生過得膽戰心驚,而我更擔心,一旦視頻被曝光,將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傷害。”
“我們已經離開了夜家,還是有那麼多人想要你的命。”
“所以,我只能逼你去爭去搶,因爲身在高位,纔可以予取予奪,否則,只能被人玩弄於鼓掌。”
“現在,母憑子貴,我已經高高在上了,可是,有什麼用,再多的財富,都換不回我的兒子。兒子,你醒醒吧,你走了,媽媽就真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吵嚷聲,白梅立即起身出去,看到喬錦正和一羣人對峙着,對方是夜寧川和劉蓉。
“你們怎麼又來了?”白梅冷冷地看着他們,問道。
“阿梅。”
白梅身體怔了一下,這是分開幾十年來,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夜寧川,有什麼事就說!”
“我問過醫生了,千塵醒過來的機率是零,不如讓他有尊嚴地走。”
“夜寧川,你什麼意思?”白梅死死地盯着他的臉,氣得身體發抖,“我兒子沒有死!他會醒過來的!有我在,你休想碰我兒子。”
白梅虛晃一下,差點摔倒,喬錦趕緊扶住她。
“夜先生,醫生並沒有宣佈千塵死亡,你沒有權利這麼做。”喬錦淡淡地說道。
“如果他一輩子不醒過來呢?”
“我就照顧他一輩子,不勞你費心。”喬錦的語氣中充滿了鄙夷,白梅說得沒錯,這些人盯着的,只有龍騰,爲了龍騰,連親生兒子都不顧了。
“小喬,你是季如雲的女兒,我原諒你對我的無禮。”夜寧川傲慢地看了喬錦一眼,“說到底,千塵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否繼續治療,輪不到你來插手。”
“你……”喬錦心中一沉。
“我是他母親,我有權利決定他是否繼續治下去。”
“恐怕你也不行。”夜寧川冷冷地笑了笑,“有權決定治療方案的,只有他的妻子。”
“妻子?”白梅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尚未娶妻,哪裡來的妻子?”她看着喬錦,“你們結婚了?”
喬錦搖搖頭,卻也想到了最壞的一種情況。
“小李,出來吧。”
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女子從人羣中走出來,夜寧川指着她道,“她就是千塵的合法妻子,她有權決定要不要繼續治療。”
“她是什麼東西!”白梅氣得說不出話來,“夜寧川,你好歹毒!虎毒不食子,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夜家的列祖列宗!你說她是千塵的妻子,有什麼證據?”
“證據是嗎?小李,將你和千塵的結婚證拿出來。”
喬錦腦中轟隆一聲,目光緊緊地落在兩本結婚證上,她從來不知道,人心可以險惡到這種地步,連父子之間,都算計到了如此地步。
“白梅,你就不要再攔着了。”劉蓉冷笑着道,“你的兒子,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你放心,以後我們會給你一筆錢養老的。”
“劉蓉,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挑撥他這樣做的?”
“夠了,都給我你閉嘴!”夜寧川皺了皺眉,大聲道,“小李,馬上在放棄治療單子上簽字,你是千塵的妻子,你來行使這個權利,我看誰敢阻攔。”
喬錦攔在衆人面前,“我看誰敢進去!”
“小喬,那就不好意思了,改天再給你父母陪不是吧。”夜寧川手一揚,幾個黑衣保鏢走過來,要強行闖過去。
“夜寧川,劉蓉,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東西!”白梅一點辦法都沒有,破口大罵道,“你們一定不得好死!我兒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人我都沒怕過,還怕鬼嗎!”劉蓉冷笑着,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十幾名保鏢從另一邊過來,護在喬錦身邊。
“小姐,這裡交給我們吧。”
“嗯。”喬錦點點頭,“沒有我的同意,不許任何人進去!”
白梅下意識地抓住喬錦的手,從來沒想過,她會陪自己一起孤軍奮戰,兩個之前劍拔弩張的女人,因爲守護一個男人,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因爲喬錦的保鏢及時趕到,局面出現了僵持。
這時,護士過來要給夜千塵換藥,徵得喬錦同意後,一個保鏢陪着她進去。
很快,保鏢快步走了出來,在喬錦耳邊說了什麼。
喬錦臉色一變,衝進病房,後面的人也跟着擠了進去,所有的人都傻眼了,病牀上空空如也,房間裡通透一目瞭然,根本沒有夜千塵的影子。
一個大活人,在房間憑空消失了。
“喬錦,是不是你把人藏起來了?”夜寧川質問道。
喬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樣的人,不配和自己說話。
她看向白梅,剛纔只有她一人在裡面,白梅茫然地搖搖頭,自己出去的時候,人還好好地躺在牀上,怎麼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
“去找人!”夜寧川一聲令下,保鏢盡數撤去,臨走,他深深地看了喬錦一眼。
喬錦第一時間看監控,可監控室的人告訴她,病房的監控線路被人破壞了。
是誰帶走了夜千塵?
“我去找找。”
“你小心點。”白梅叮囑她。
喬錦來到地下車庫,剛剛將車解鎖,兩個蒙面黑衣人從角落裡出來,捂住她的嘴,把她帶上了一輛車。
車駛出市區後,對方纔鬆開她。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抓我?”她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