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9章 姓沈還是姓季
家宴結束後，沈封陪着沈老爺在書房閒談半晌，對沈家目前經營了事業有了一個粗略的瞭解。
“明天再讓人帶你去公司，先慢慢熟悉，過一段時間能上手的時候再說。一路飛回來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沈老爺略有些疲憊的吩咐着管家：“伺候少爺就寢。”
沈封順從的從書房出來，管家安排了兩個用人帶去寢室沐浴休憩。在二樓轉角的地方，有個和母親歲數相差無幾的女傭，隱着半個身子看着沈封。似乎有意，又似乎無意的讓沈封看到了自己正在窺探。
躺在牀上的沈封交叉雙手枕着，心不在焉的盯了一會兒天花板，開始細細的回憶從下飛機到上牀這大半天的所言所行，以確保沒有任何的失誤。
伺候就寢的兩個用人倒是喜悅悅的，可能之前在這個家裡沒有什麼重用的地方，新主子來了，她們也盼望着得更多的好處。管家的恭謹裡透着些微的抗拒，呵呵，伺候舊主的得力干將，慢慢來，不急。等全盤接手了沈家，不服氣的都得好好的調i教。那些各種觀望的下人，不知道有多少牆頭草，又有多少正室夫人的心腹。今天沒有見到正室夫人。沈老爺沒有提，自己也沒有問。這些都是得提防，逐漸剔除的。
忽然想到二樓轉角那個女傭探究的樣子，她該不是沈夫人安排來監視的吧？
沈封忽的一下坐起來，冷冷的笑了一聲，第一天，還沒有見面就宣戰了嗎？看來這位不動聲色的沈夫人是自己繼承沈家事業的一塊絆腳石呢。自己繼承沈家已經是內定的事了，但是有這個沈夫人在，看來一個不小心還是會有波折的。
“利於我者，用之。礙於我者，”沈封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除之。”
不論是誰。
他怨母親，不能給自己一個堂堂正正的沈家少爺的名分，更怨母親，臨終前告訴自己的事情，使得自己連私下裡去爭取一個私生子的那點權利都變得更加危險和渺茫。不得不壓制自己的本性，更謹慎去說話處事，不得不去包裝自己。是母親，讓自己的命運一出生就如此步步維艱。
母親彌留之際說出的那個秘密，更進一步的刺激了沈封。季家！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會和季家扯上血緣關係。從知道自己的親身父親是季爸爸以後，心裡對季家的怨恨比之對封家更是多了幾倍。尤其這個季子明，他樂意堂堂正正的做着季家的大少爺，享受着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享受着所有人的青睞豔羨，自己這個真正的季家第一子，卻是個不能曝光的身份。
忽然幾聲輕微的敲門聲，把沈封從沉思中喚醒。玻璃窗裡映出的面容有些猙獰，扭曲的五官，滿臉都是妒忌怨怒不甘和悲憤。沈封哼的冷笑了一聲。這樣的自己，纔是真實的自己，挺好。
女傭也笑笑進屋，毫不客氣的坐進椅子裡。
真像？還是真相？沈封皺起了眉頭，依舊不說話。
沈封臉色一沉。姓封？姓季？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是誰的人？她都知道什麼？能不能留？知道秘密阻礙自己繼承自己沈家家業的人，都該死！一瞬間，沈封腦海了出現了十幾種悄不爲人知弄死這個女人的方法，臉上的神色卻是緩和了，甚至還堆起來笑容。“請。”沈封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傭，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進臥室？年輕20歲這樣送上門來倒是可以考慮。
沈封擡了擡下巴，心底嗤笑了一聲，還是沒有讓她進屋的意思。
女傭終於開口說話了：“真像。”
他怨沈家，即使不是正室夫人，也不該讓一個懷着孩子的女人流落在外，這些年母子生活不便吃了那麼多的苦楚。小小年紀的沈封曾經見過了太多的白眼。自記事起，心底就對封家積壓滿了怨恨。即使繼承了封家的財產，也彌補不了幼年的心傷。
有點意思。沈封歪了一下頭。正室夫人的示威要不要這麼明顯？直接示威到臥室了。
窗玻璃淡淡的折射着一張滿是戾氣的臉。這張臉，在人前永遠都是溫文爾雅的，不仔細看，連偶爾眼皮一擡，隱藏在眼神裡的那星貪婪和怨怒都發現不了。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有孤獨和黑暗陪伴，沈封纔會把壓抑在內心深處對命運，對母親，對沈家，對季家，以致對整個世界虧欠他的不滿流露出幾分出來。更多的陰狠，依舊深深地隱藏着。像一條盤踞在陰暗洞穴裡的毒蛇，嘶嘶的吐着紅信，隨時準備在別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咬上一口。
是她。那個在二樓拐角處窺探到的用人。
“少爺準備讓我站在門口說話嗎？”
沈封不說話，靜靜的打量着這個女傭，四十多歲，和去世的母親差不多年紀。女傭也不說話，安靜的看着沈封。
“屬於我的一切都必須拿回來，不計代價。”沈封輕輕的說，然後瞬間換了一臉溫柔無害的從容淡定。回身拉開了房門。
女用笑了笑，慢慢的說：“不管是姓封吧還是姓季吧，私生子也好歹都是少爺。”
沈封又不說話了，倒了兩杯水，自己端了一杯坐在女傭對面，特意轉了一下椅子的角度，臉色剛好隱在燈光的陰影裡。
沈封緊緊的攥緊了拳頭，指甲嵌進手心的痛楚都成了一種享受。
“少爺倒是沉得住氣，也不問問我是誰。”女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顯然有些被嗆到，咳嗽了一聲。
沈封轉着水杯。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臉色，依舊不語。
“我說姓封還是姓季，少爺就讓我進屋了，看來你母親臨走前已經告訴你了。少爺都已經知道了。我當真是沒有猜錯。”女傭說，語氣裡有着小小的激動。
沈封這才淡淡的問：“我對自己不瞭解的事物一向尊重。但是不等於什麼都知道。不做一下自我介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