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是淩小姐嗎？”
凌亦雪匆匆趕來，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將準備好的現金遞給男人。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男人沒有離開，反而邀請凌亦雪坐下，淡淡笑道：“淩小姐可以先看看，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現在告訴我。”
凌亦雪的手有些顫抖，發覺男人一直在看着她，不禁很是不好意思。
但是想到他是私家偵探，她要查的事情，必然是他親自去查的，他知道里面的內容，她這麼支支吾吾的，又有什麼用呢？
望着資料，凌亦雪震驚地癱坐在椅子上。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再。
這樣的事實，殘酷而又嗜血。
手上的資料滑落一地，男人好笑地將資料，一張張拾起。
“淩小姐，這樣的結果，你還滿意嗎？”
滿意？凌亦雪無意識地搖頭，腦海中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滿意？她甚至不敢相信。但是看着那上面的證據，她突然覺得無力。
真是想不當，陸母爲了讓她和陸辰斯分開，竟然真的派人推她下樓，導致她流產。
最爲可惡的是，最後還做了一份假懷孕的產檢報告，故意讓陸辰斯查到！
諷刺！無比的諷刺！平時精明能幹的陸辰斯，竟然也沒有發覺那是假的，就那樣信以爲真。
凌亦雪穩定自己的情緒，眸光漸漸回覆透明。心中的傷口，卻還在抽痛。
其實，陸辰斯不是信任那份報告。他只是，不愛她，所以——不相信她。
“謝謝你了。”
男人欣賞凌亦雪的堅強，從頭到尾都是溫和的笑容。
“淩小姐，你還需要什麼嗎？”
凌亦雪搖了搖頭，想到凌恩的存在，眸光陡然變冷。
竟然她有能力查出當年的事情，那陸母自然也可以查出她回國的事情。
甚至，她已經知道凌恩是陸辰斯的孩子。
凌亦雪的心臟一縮，氣憤猶如洪水，差點將她淹沒。
“請你一直幫我注意她的動向，尤其是——抓住那些證據。”
男人很是爽朗地點頭，“沒問題！既然要長期合作，那淩小姐就稱呼我爲六哥吧。”
六哥？凌亦雪微微蹙眉。
“六先
生，這是定金。”凌亦雪起身，將一疊錢推到六哥面前，面無表情，“我希望你保密。”
深夜，窗外雷鳴大作。雨聲，如哭聲，攪得凌亦雪的心中很煩。
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凌亦雪疑惑地去開門。只見凌恩裹着被子，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外。
“媽媽～我害怕。”
這個時候的凌恩很真實，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沒有平時地古靈精怪，凌亦雪的心化成一陣憐惜。
“凌恩，跟媽媽睡吧。”
凌亦雪抱着凌恩休息，凌恩很快睡着。可是凌亦雪，卻在漆黑的空氣中，依然睜着那雙大眼睛。
她在猶豫。
一個聲音不滿地質問自己：凌亦雪，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查出當年的事情，給孩子一個公道嗎？
另一個聲音卻弱弱地祈求自己：亦雪，你忍心嗎？你真的忘記了與他的過往嗎？你知道將這件事情公佈出去，你和他真的不可能了嗎？
凌亦雪閉了閉眼，淚水順着眼角流下，隱入髮絲。
她在猶豫。但是她不知道，爲什麼。
傾盆大雨，嘩啦啦地下着。別墅內的凌亦雪，傷心不已，心情複雜。
而別墅外的街道上，一輛熟悉的名牌汽車，正閃動着刷雨器，停留在雨中。
車內的陸辰斯面無表情，深深地凝視着別墅，眸光復雜。
最終，車子在雨中緩緩開去，那個方向是——陸家。
“奶奶～奶奶～”小孩子的聲音充斥在耳膜，可是四周卻根本內心小孩子的聲音，陸母嚇得渾身發抖。
卻還色厲內荏地大吼，“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小孩子的聲音還在繼續，“奶奶～你抱抱我嘛。”與此同時，一雙手從空中伸出來，目標直射陸母。
“不要！”陸母慘叫醫一聲，渾身冷汗，氣喘吁吁。
身旁的陸父打開燈，皺眉不滿地盯着陸母，“大半夜的，你又在發什麼瘋？”
陸母愣了愣，聽着窗外的雨聲，不禁心跳如雷。這個雨聲，讓她想起了，夢中幼童的呼喚。
陸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還好只是做夢。
陸母有些懊惱，最近她一直頻繁地做與此類似的夢，她
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瘋的。
“老爺，我會不會死？”陸母轉而投入陸父的懷抱，身子還在瑟縮，竟然帶着楚楚可憐的意味。
畢竟是那麼多年的妻子，陸父的怒氣已經全消。最近陸母總是這樣疑神疑鬼，身體也着實吃不消。
看着陸母一天天面色蒼白，身體衰落下去，說不心疼還是假的。
“你最近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
聽見陸父沒好氣而嚴厲地質問，陸母本能地反駁，“沒有！”
陸父的眸中帶了一點笑意，還這樣生氣，看來身體也不是很差。
“明天我陪你，去郊外上上香吧。”
陸母聞言，頓時有些感動。心中也豁然開朗，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樓下，陸辰斯渾身溼透地走進別墅，傭人看到他這副模樣，都大吃一驚。
“大少爺，太太他們已經睡了，需要我——”
陸辰斯淡然地搖頭，看上去甚是疲累，“不用了，我已經清理一下就好。”
其實淋淋雨也不錯，至少讓他清醒了不少。
只要想起亦雪，他就是滿心的愧疚。雖然對他追妻之路感到絕望，但是也更加堅定了，要追求亦雪的決心。
陸辰斯沐浴後，躺在牀上沉思。拿起手機，緩緩撥通了許溫的電話。
雖然他欠許溫的太多，但是他更加需要償還亦雪。
亦雪介意的不僅僅是以前他的無情，還有許溫的存在。踏出的這一步，希望可以有用吧。
許溫垂淚，失魂落魄地坐在牀上，看到電話屏幕上，陸辰斯的來電，心中一甜。
阿辰，肯定是來安慰她的吧？畢竟她都已經讓陳秘書，把她與母親大吵一架的事情，都告訴阿辰了。
然而，許溫卻並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甜言蜜語。
陸辰斯的語氣帶着歉疚，但僅僅是略微覺得愧疚。
“許溫，對不起。你不用再跟着我耗費青春了，我說服不了自己——我不愛你。”
許溫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卻無比的清冷，“然後呢？”
陸辰斯握着手機，還有些猶豫。他想起了許父，許父的病的確是他無意造成的。
陸辰斯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冷若冰霜而令人寒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