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說着什麼,雲逸臉廓冷冷的,緊蹙眉頭神色着急,轉而和警察握手,眸帶懇求。
陸墨沉眼底閃過一道凝光,等那兩個警察走了過來,他咬着煙沉聲問道,“這小區出什麼事了?”
是兩個片警,不認識他這號大人物,但是人的氣場是能感覺到的,察覺到他周身的凌厲,不敢拿架子,知道他非富即貴,便說了,“這一家丟了一個人,現在報警了,我們來做筆錄。”
“丟了誰?”陸墨沉把煙扔了,手工皮鞋一踩。
“他家的女兒。昨天中午出門,現在沒回,剛好24小時。”一個警察說道,還要說什麼,男人像一道冷酷勁風,一閃而過,已經消失在眼前。
警察你看我,我看你,又一起回頭。
陸墨沉攔住將要上樓的雲逸。
雲逸擰眉,看着面前大衣冷峻,比他一米八還要高出一些的成熟男人,臉很養眼,五官冷酷,眼底殺氣濃。
雲逸沒見過陸墨沉的,抿起嘴角。
陸墨沉直截了當地問,“你姐雲卿丟了?”
“你怎麼知道?”雲逸愣了下,皺起濃眉,“你又是誰?”
陸墨沉眼尾一沉,半側身一個電話打給阿關,“我他媽前一陣讓你派個人看着點雲卿,人呢!”
阿關一頭霧水,他是跟着大老闆出差的,此時趕緊打電話給屬下問。
問到答案,阿關毛骨悚然,冷汗着回覆,“陸總,是我屬下內部失職,跟了雲卿一週,年關近了雲小姐門都很少出,那個跟蹤的人說雲小姐很安全,昨天又是除夕,那人請假去回家吃頓飯……”
“讓他們都滾。”陸墨沉閉了下沉如水的眸子,這麼無聲無息?
腦海裡閃動如刀光劍影,他面無表情轉過頭,“我是你姐的朋友,怎麼失蹤的,詳細點說!”
雲逸把雲卿失蹤前後事無鉅細說了一下。
陸墨沉撥電話,“季斯宸,給交通部門打電話,調北仁區瑞豐小區這條路的監控,昨天中午的,要快!”
“擦,大過年的交通管理都放假了,我上哪兒去……”季斯宸慵懶的聲音還沒說完,已經掛斷。
這邊,又是另一個電話,“周局嗎?安排警力,立刻來北仁區!先別報告,不要動靜!”
“阿關,把八哥抱過來!”
雲逸聽着男人一個又一個沉穩不停的電話,先前那點懷疑,此刻都消失了。
他不知道雲卿怎麼會認識這種好像很不平凡的大人物,但是他上午報警,大過年的警局的確懈怠,只派了兩個人過來做筆錄。
陸墨沉打完電話,對走過來站了許久的寶媽低聲道,“先把小少爺小小姐送回去。”
“二少,這是出什麼事了?”
出事了。
陸墨沉陰沉地闔了闔眼眸,中午吃飯時兩個小傢伙沒精打采,難怪了,這是心靈感應嗎?
他心中有股子晦澀的情緒,輕輕的蔓延。
低頭,盯着手機,永遠在撥通中,雲逸已經肯定的和他說了,雲卿的手機從昨天中午一點到現在,一直打不通。
十二點五十分,她給她家的保姆眉姨打了個電話,但是沒通話。
這基本可以證明,她不是自願消失,而是失蹤,被迫消失。
北仁區的警力趕到,暗中封鎖現場,做判案初步分析。
八哥也被阿關帶來了,陸墨沉讓雲逸上樓取雲卿的衣服,放到八哥面前,讓他仔細嗅。
等季斯宸那邊翻到監控錄像,顯示雲卿是上了一輛計程車,陸墨沉帶着八哥迅速往計程車總公司趕去。
每天下午三點,s市所有的計程車都換班,會在總公司交班,北仁區數千輛計程車,陸墨沉直接要求公司經理,下令停止運營,放八哥進入場地。
八哥四肢迅猛,辦事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就嗅到那輛監控裡看不清楚牌照的計程車,車上後座有云卿的味道。
出租車公司立刻聯繫該司機,司機老實巴交的回憶,並且帶着一幫人去了昨天載女客抵達的地點,御宮錦食。
這是茶樓和吃年夜飯的地方。
陸墨沉瞳孔深深的一眯,雲卿會大中午的捨棄家人,和誰在這裡喝茶吃年夜飯?
從一樓一路問上去,不管問哪個服務員,都沒有誰見過雲卿。
警察匪夷所思,陸墨沉卻是瞳孔一層陰測過一層,“去調餐廳的監控。”
結果調出來的昨天中午的錄像,不出意料,是雪花點。經理無辜解釋,“我真的不清楚怎麼回事,就那個時間段,網絡出問題了,之後自動修復好,一般我們這種餐廳不會有安全問題,因此監控方面我們把關也不嚴格。”
陸墨沉犀聲冷笑,“這兒湊巧?”
“把店暫時關閉!”男人的身軀一轉,吩咐所有便衣警察,“去一個包間一個包間地查看!”
只要有貓膩就不可能沒破綻。
沒費多少時間,在二樓最裡面的一個包廂,警察發現了異樣。
陸墨沉人走進去,兩眼盯着正對門的角落裡,那道暗門,八哥在後面闖進來,在屋子裡跑了兩圈,然後回到陸墨沉腿邊,汪汪連叫了好幾聲,又闖進衛生間,一直在裡面喊。
陸墨沉森冷戾寒的目光射向餐廳經理,“再不說,職位保不住,雙腿也保不住了。”
撲通。
餐廳經理腿打軟地跪在了地毯上,仰頭戰戰兢兢看着叉開腿,冷酷而坐的男人,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陸先生,我只能告訴你,那個女的是來過這裡,也是從這裡消失的,但是別的我真的……啊!”
陸墨沉收回冷厲的長腿,甩眼給阿關,“查出來了嗎?”
阿關走上前,“目前查到,御宮錦食有顧氏的股份。”
陸墨沉寒惻深深地擰了下眉心,所料不差,大過年的,她還會主動願意跟誰出來吃飯?
但是,顧湛宇是用什麼理由讓她出來的?
她家裡那個保姆和爸爸,她好像隱瞞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瞞着家裡人出來見顧湛宇,然後失蹤了。
陸墨沉拿出口袋裡的手機,一個電話撥給沈青曄。
沈青曄那邊正跟着老爺子回老家祭祖,一頭霧水:“雲小姐給我打電話?沒有啊……她沒電話我離婚的事,不是顧湛宇被百盛套住了嗎?僵持着,我還等二哥你這邊的消息呢。”
陸墨沉的五官沉冷,幾乎在此刻,就確定了,顧湛宇是跟她說離婚的事。
不然以她的防範力和智商,也不會單獨出來。
顧湛宇。
陸墨沉的手指一下一下沉沉地敲着屏幕,看似沒有力道,那手機屏保卻堪堪快要碎裂。
阿關耐不住,氣憤無比,“陸總,還有這種人渣,大過年綁妻子幹嘛?我們去找顧湛宇要人!”
陸墨沉扭頭,深沉莫測的眼底,有無盡冷嘲與湛黑的危險,“我以什麼身份?人家是合法夫妻,況且我沒猜錯的話,顧湛宇現在在老宅裡。”
阿關立刻打電話給軍區大院的警衛員,證實,顧湛宇確實和陸柔希在陸宅。
“這個陰損之人!”阿關咒怒,“老爺子在,他知道您不能問。”
“不怕他拿了雲卿,怕就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他是拿雲卿去幹什麼。這件事,百分百衝我來的。”陸墨沉緩緩站起身,面色沉如靜水,只是長腿一擡就狠狠踢碎了椅子,空間裡瞬時安靜無比,都折煞在男人冷酷無比的氣場裡,警察沒一個敢作聲。
“愣着幹什麼,去查!顧湛宇最近幾天和什麼人來往密切,幹了什麼,難查也給我查出來!”
吼完,他只是安靜,他想,那女人現在一定很害怕。
顧湛宇棄了她,她多傷心。
……
雲卿一直在黑暗中被挪來挪去,輾轉顛簸,她感覺最後被甩進了一個地方,黑黑的,潮溼又陰暗。
對方給了她一把椅子,她捆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她知道她的前面有兩個人,黑暗中四隻眼睛就像幽暗的鬼,陰森恐怖,無聲的盯着她。
空氣中沒有一絲光亮,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叫,怎麼掙扎,沒人理會。
過了好久好久,四肢從麻木到痠痛,周而復始,卑微屈辱的,尿止不住,也流在了褲子上。
她滲白的臉沒有一絲表情,那個程大少就在包廂裡露了一回臉,現在又不出現了。
顧湛宇把她給程大少,他們到底要幹嘛?
這樣關着,是磨滅她的心智嗎?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她開始害怕了,害怕會被一直關着死在這裡。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她感覺再次被人挪動,有冰冷的水澆灌過身體,寒冷的冬天,凍的她骨頭打顫,她搖着頭呼喊掙扎,有人扒了她的衣服,她拼命叫出聲。
頭頂的聲音傳來了熟悉的淡笑,陰陰的,“還沒開始呢,雲醫生。”
程大少?!
那隻手從她的衣襟處,一把扯開她的衣服!
雲卿藉着浴室小窗子一點光,看到程大少只圍了塊浴巾,而他的身旁夾着高腳架,上面一個錄像機!
她渾身徹冷,看着胸前的汗毛手臂,嗖嗖地艱難挪動着,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