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看到了,對方來勢洶洶,她皺了下眉,選擇轉過身。
“雲卿你站住。”季芷雅揚聲吼道。
雲卿繼續走。
季芷雅追過來,“你這個賤人,你做了虧心事了吧?不敢面對我?”
“我這暴脾氣。”蘇家玉頓住腳步,反轉過頭,掃了一眼冷聲譏諷,“穿藍衣服白裙子臉腫得像豬頭的賤人,你叫誰呢?”
“保鏢,給我攔住她們!”季芷雅難看的摸住臉,冷哼。
剎那間,四個黑衣大漢就擋在雲卿面前。
雲卿眨了下眼,不耐煩的轉回身,瞟了一眼,季芷雅那臉的確是短了,不曉得是不是取了下巴假體的原因。
她再看了一眼對方的肚子,冷淡聲道,“懷孕了你就安份懷,頂着這張臉出來惹事你不嫌丟污人眼球?”
季芷雅氣急敗壞,揮開手裡昂貴的嬰兒服,走過來揚手就要扇雲卿,眼中憎恨,“顧湛宇都和你離婚了,你還敢勾引他!前天你故意在我們的談婚宴橫插一腳,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等他,和他悄悄說話,還把他勾/引走了!你賤不賤?”
“你才賤,卿卿能吃他那顆回頭草嗎!”
蘇家玉接住季芷雅的手臂,“滿嘴噴糞,你這麼惡毒的女人還是別懷孕了,糟踐了肚子裡的孩子。”
“你這個白癡我跟你說話了?”季芷雅高傲地撇了眼蘇家玉,想要挪回手。
蘇家玉不放。
季芷雅看向雲卿,“我知道你的心思,心有不甘想破壞我和湛宇。哼,你生不下來的蛋我在生,陸柔希都對我讓着幾分,顧家上下我橫進橫出,根本不是你那時候的落魄遭打相!氣不過是嗎?攥着陸墨沉還要來湛宇面前搔首弄姿!今天早晨又勾引他給你打電話,你死不要臉!”
雲卿聽着都好笑,耳朵生了繭一般。
拉了拉蘇家玉,淡然道,“狗咬我,我總不能咬狗,走吧。”
“你說誰是狗?你纔是母狗,六年前就和陸墨沉苟且的母狗!”懷孕了的季芷雅似乎沒了以前智商,分外容易動氣,咬牙切齒。
雲卿驀地鋒了眸子,走過去一步,氣壓冷凝,“嘴上積點德,要不然我就替你肚裡的孩子給你掌掌嘴。”
“保鏢,給我掌她的嘴!”季芷雅氣極。
雲卿伸手攥住她的手臂。
季芷雅掙,那邊蘇家玉還捉着一隻,她動來動去,雲卿和蘇家玉同時鬆手。
季芷雅後退,顛簸了兩下,驀地捂住肚子,“我疼……青媽,我疼了!這個賤人甩我!”
被指的蘇家玉驚疑,看向雲卿。
季芷雅吼道,“給我爸和顧家打電話!警察叫過來!要害我的孩子!”
雲卿觀察片刻,衝蘇家玉使眼色,估計是假的。
蘇家玉定了定神。
季芷雅叫嚷着,威脅雲卿,“誰都別走!雲卿我警告你,別再勾搭湛宇,不然我把和陸墨沉那點醜事全抖出來!六年前你們就苟且了!”
雲卿黑了黑眸,冷酷走上前拎着季芷雅的衣領,“說到這個,六年前我爲什麼會被你替代上課?你算計了我什麼?不如你今天給我一個解釋好了!”
立刻有保鏢上前,扯開雲卿。
季芷雅眼中閃過一道驚色,立刻恢復冷靜,理了理栗色的捲髮高昂冷笑,“想知道啊?好奇瘋了吧。那你現在給我跪下來求我啊,我心情好,就告訴你咯。”
“你這個……”蘇家玉怒。
雲卿一看那樣子就曉得問不出來了,陸墨沉說有白羽玲季芷雅的份,還有別的事。
與其寄希望於這兩個毒婦,不如自己去尋找。
她拽過蘇家玉,看了眼季芷雅,微眯眼眸,“如果讓顧湛宇知道你又來找我茬,你說他是向着我還是向着你?”
“你……”季芷雅怨毒不已,“你敢跟他惡人告狀試試!”
“看我心情啊,”雲卿以牙還牙,淡淡道,“他會信我,不信你吧。”
“你!”季芷雅憤然,突然又陰冷一笑,“雲卿,我實話跟你說吧,你的好日子馬上就到頭了,我和我媽搞不過你,有人搞得過你。真正強大的敵人面前,你連老鼠屎都不算!”
雲卿微微停步,凝思,什麼意思?
回過頭,那邊季芷雅卻突然身形一僵,目光往斜前方的電梯看過去。
雲卿也跟着掃過去。
電梯門開了,顧湛宇走出來,身軀頎長,俊眉冷眼。
但他旁邊似乎還有個更奪目的男人,身軀同樣頎長,有些削瘦精冷,梳着油頭,微微低頭抽菸,看不清楚臉,但是左邊眉峰那道疤痕在光線的原因下,十分顯眼,模樣並不兇,但這道疤很兇。
他走路晃晃的,長腿修直,穿着印花襯衫,領口很隨便的挎着。
在顧湛宇掃視過來的同時,雲卿立刻轉過臉。
顧湛宇沒發現她,也沒發現季芷雅。
這時,季芷雅想走過去,可又不敢。
顧湛宇和那男人交談的聲音徐徐的,聽不清楚,顧湛宇始終繃着臉,那男人倒是要笑不笑,姿態放鬆極了。
雲卿牽着蘇家玉經過電梯,低頭,聽見那個男人說話,聽不懂。
顧湛宇回答,“這就是陸氏的商場,有什麼值得你注意之處嗎?”
那個男人低低哼笑,好冷的笑。
蘇家玉突然停步。
雲卿側頭,“怎麼了?”
蘇家玉也不知道怎麼了,摸着後背到肩膀,奇怪道,“突然好像很冷,身體有點顫慄。”
“嗯?”雲卿不解。
蘇家玉好似本能牽引,回頭望了望,就見兩個男人的背影在廣告牌後面,沒什麼奇怪的。
她晃晃頭,擰了擰眉,“估計是空調冷吧。”
兩人出去後吃了個飯,蘇家玉回醫院了。
雲卿去了一趟診所,下午沒有她的病人,她坐在辦公室沉思,想起上午季芷雅那副樣子,最後面說的一句話,不知道是故意恐嚇瞎說還是有什麼意味?
她看了看時間,打了個電話給陸墨沉。
男人正在開會,接聽的很快,有腳步聲響起一陣,走到了安靜的地方。
雲卿微微抱歉,打趣着,“你這樣公辦私事,好不好?”
“自從上次你打電話我沒接聽,我還敢嗎?”
他倒擡舉她。油嘴滑舌,還帶着工作的冷酷之氣。
雲卿捋了下耳邊的長髮,頓了頓,進入正題,“你答應給我引見心理專家的,這兩天你又沒信兒了?”
陸墨沉微斂眸子,“不用這麼急,這幾天你先調整狀態。”
“你說那個很慢,要一次一次催眠的,我狀態可以,選日不如撞日,你今天下午有空的話,帶我去見見那個心理專家,行嗎?”
她最後那倆字,放軟了語氣了。
讓他不好下臺,不好再拒絕。
下午的確公司沒事了,她可以問阿關。
陸墨沉眼底閃過一道思量,沉邃的想着什麼,最終點了頭。
雲卿有些高興,“那我在哪裡等你?”
“原地不動。”他掛了電話。
兩點的時候,陸墨沉的車開過來,他西裝筆挺坐在駕駛座上,親自開車。
雲卿上去,他也沒說話,側臉在陽光下很是深沉冷淡,就這樣沉默了一路。
車在一幢醫院樓前停下,碩大的標牌,寫着:心理諮詢以及治療中心
專業級的醫院了。
雲卿走到玻璃大門前,裡面一股安靜,和醫院的消毒水味差不多,她很熟悉。
但是望着裡面那些心理醫生,不知道怎麼的,她很緊張。
攥着的細手,被他粗糲的大掌擒住。
他牽着她走到一樓全玻璃的辦公室前,“已經打電話預約過,張專家今天上午出差剛回來,現在在裡面。”
雲卿擡頭看他,嚥了嚥氣息,指尖會有些發冷,“陸墨沉,你怕不怕?”
他眼神冷刻,入骨,嚴肅,深幽,還有一種她讀不懂的凌厲晦暗的情緒。
她心跳加快,兀自喃道,“也許我一次就能被催眠,也許我今天就能想起來,這是我期盼的,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又好怕。”
他擰眉,她的懼怕抗拒讓他生疑。
“不去了嗎?”陸墨沉順勢把她往回拉,說道,“不是一定非要想起來,現在的你也很好。”
雲卿沉思,心理建設,排除那股從深處匱發的恐懼,她還是搖頭,“沒有過去的我,現在的我怎麼好?沒弄清楚的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我建設好了,我們進去吧!”
她笑了笑。
陸墨沉卻沒有任何表情,劍眉擰着。
最終他帶她走進去,穿過診廳來到後面一處安靜的房間,全白色,像辦公室,沒什麼異樣。
有辦公桌椅,書櫃,還有一張黑色的皮質看起來很舒服的躺椅。
雲卿走進去,裡面有一扇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白大褂,中年醫生,面相慈祥。
對方微笑,“陸先生提前招呼過了,這位小姐,你的情況我有些瞭解,你今天狀態怎麼樣?中午吃了多少飯,吃的是什麼菜,請詳盡說明。”
這大概會影響到心緒?
雲卿雖然是男科諮詢的,也做心理輔導,但比較起來,和催眠這種玄術還是有太大區別。
她一一回答。
張醫生給她做了準備放鬆,然後讓她躺到那張寬大舒服的椅子上去。
那一刻,雲卿還是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