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卿哪能睡得着,從他走後輾轉反側,手指撫摸着無名指上那顆鑽戒,反反覆覆,忍得很辛苦,不敢給他打電話。
怕他分心,牽掛。
擔心他,又同時窘迫地擔心自己的身子。
被他那樣‘折磨’過,身體反應太大,被動的高c兩次,情緒與腎上腺素就夠她吃一壺。
結束後,她就做賊心虛緊張兮兮地一直聽胎心。
也沒臉面和肚子裡的寶寶對話……
熬到翌日一早。
院落外面就來了人。
是沈青曄,還有陸品媛。
看見陸墨沉的大姐,雲卿是萬分意外的,自從陸墨沉醒來後,陸家夫人溫棠、陸品媛這兩位重要的長輩,陸墨沉還沒帶她正式見過,這些方面,他大概有所避諱。
沈青曄指了指外面三輛搬家公司的車,說道,“二哥交代過,讓我今天來安排你搬回豫園,越早越好,那邊的安保措施嚴密得多。因爲蘭宗林的重要目標有你。你們商量好達成共識了吧?”
雲卿點點頭,現在,什麼安排都願意聽他的,不願意爲他添哪怕一絲麻煩。
沈青曄回頭,笑着看向陸品媛。
陸品媛的神色一貫的凜凜,對待雲卿時還算溫和,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雲卿趕緊招呼這位重要客人,同時輕聲問道,“陸大小姐,陸氏的大樓情況如何?很嚴重嗎?”
陸品媛略詫異她會如此打開話匣子,畢竟她和雲卿,說熟不熟,從前對這個顧湛宇的妻子,有些看法的,當然後來得知了她和二弟的恩恩怨怨,糾纏至深,尤其靠她,二弟才得意從垂危中甦醒,陸品媛哪還有什麼脾氣。
如今望了眼她圓潤的肚子,陸品媛心裡更是受用。
她捏了捏眉心搖搖頭,難得笑了笑,“你別管這些,墨沉留下解決的方案才走的,他事事親爲,我照着辦就行。勸也勸不留他,雲卿,你呢,大姐知道你是個沉靜懂事的人,面對我別有壓力,如今不知道這一切的只有我媽了,你和二弟的過往,我都清楚了,你只管安心生下孩子,到時我陸家的門,我來保你進去。”
雲卿一句一句聽着,心裡又舒坦,又有些意外和感動。
說到最後,她都不好意思,臉上有些羞赧,“那個還早。”
“不早了,在我們那個年代,孩子未婚出生是不合法的,要遭檢查的,準生證你知道吧?”
雲卿擡手掛了一下頭髮,現在這些傳統意識,比較薄弱了,她虛心聽着。
陸品媛一笑,“既然你理解墨沉的擔心,那我這個說客就沒用武之地了,青曄,你負責把這件事辦好,你二哥對你放心。”
“行!大姐,您早點回陸家休息一下,下午還有受傷職員的家屬安撫會議吧?”
“嗯。”陸品媛乾脆利落地走了。
雲卿望了眼整齊的保鏢,還有搬家隊,讓沈青曄自行安排。
不一會兒,夏水水和蘇家玉都來了,兩人有默契,沒多說什麼,就說來陪她搬家。
想必通過沈青豫知道的。
雲卿正躺在牀上接受古醫生的例行晨檢,頗有些掩蓋與不安,因爲聽家玉說過,孕婦如果同房過,醫生是能看出來的?
古醫生測量了血壓和激素值,都沒說什麼。
但當要慣常脫掉雲的褲子,給她做腿部水腫按摩時,雲卿死都不讓了。
夏水水和蘇家玉互相對視了一眼。
蘇家玉還沒明白。
夏水水卻是捂住妖嬈的嘴角,眼梢略有風情,扭過頭偷偷壓低聲音憤憤,“我了個去,我還和沈青豫打了賭,我賭陸大大在卿卿生娃前都吃不到肉,現在看來,已經吃到了,突飛猛進啊,老孃我再也不用擔心陸大大會過無性婚姻了!”
“嗯?”
“還沒明白?昨晚臨別啊,他能放過卿卿麼?要去幹仗,先幹老婆!”
蘇家玉的臉色乍然一紅,無語道,“你們無不無聊……”
夏水水啾着嘴,色迷迷的笑。
搬家上午就完成了,在衆多保鏢的防護下。
雲卿領着兩個小傢伙回到了豫園。
不能說闊別太久,但心中心境卻是萬千,她望着那棟曾經短暫同居過的小別墅,眼神茫茫發呆。
一個月前她還想,永遠不會來這裡,與他有關之處,處處遠離,餘生自顧安好……
“汪汪——!”一聲磅礴的狗叫聲打斷了雲卿複雜的思緒。
她的眼皮一躍,循着高亢的聲音往大門裡看過去,八哥那個傻傢伙,正竄着龐然健壯的身軀在窗戶上跳來跳去!
無比激動的叫喊,大爪子拼命地拍窗戶,不滿還被關在裡面。
雲卿一愣,接而眼眸飽滿,蓄了些溫熱和無奈歡笑,這傢伙,離別近半年居然還認得她!
陸墨沉沒撒謊,看來,八哥確實是想她的。
雲卿從寶媽手裡拿過大門的鑰匙,走過去打開了,但是怕八哥傷到自己,她微微躲在後面。
果不其然,八哥發狂的奔跑出來,令雲卿意外的是,後面跟着一落小崽子們,奶包包的狗崽子們步伐蹣跚,凌亂中摔成一堆,八哥不管兒砸們,只有最後面一隻漂亮的棕色狗媽媽一步一步叼起孩子們,同時汪汪大眼睛有些生氣的看着自己的‘狗丈夫’。
“哈哈……好了好了,八哥,我懷孕誒!”雲卿大叫,被雄渾的狗腿撞到靠牆。
“八哥!你別傷小西瓜,本小少削你哦!”十三爆吼。
八哥略訝異,皺起狗眉,有點兇猛的瞅着雲卿胖胖的大肚子,繞着轉了兩圈,然後突然變得很溫柔,貼過來蹭雲卿的腿。
“真乖,老八。”雲卿摸摸他的頭。
八哥擡起腦袋,望着雲卿哈氣,但那狗眼睛裡竟然是很憂傷和擔心,擡起大爪子向雲卿的肚子。
雲卿下意識的躲,怕他撞。
但慢慢的,她卻好像懂了,這傢伙在撫摸她的肚子,溫柔的用爪子碰,然後,八哥不吭聲了,趴在地上,也不啃聲。
“怎麼啦?”雲卿低下頭。
很久後,她發現八哥的眼睛很溼潤,竟然……像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