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的幾天沒去醫院,等身體養好了些,她也不去!
這期間,陸墨沉自然是重振雄風后意氣勃發,身體的外傷已經養好了六成,還能嘚瑟得走到季斯宸的病房,去刺激木乃伊狀的季斯宸了。
“癱了快一個月,這次泰國事件的後續,你有沒有指揮跟進?”
“你說呢!你以爲老子跟你一樣只着急着霸佔雲卿?”季斯宸對此頗有不滿,現在的心態是大舅子心態,怎麼看這廝怎麼就不順眼,沒有刺也要挑點刺。
陸墨沉摸了下鼻樑,面孔冷沉,心中卻想,幸好前幾天病房裡睡了大肚婆這件事沒讓季混蛋知道,不然得劈死他。
“雲卿在豫園動身的行蹤蘭宗林立刻掌握,是不是組織上的內鬼裡應外合?”陸墨沉狠戾,有點要報復的意思,害的雲卿那麼犯險!
季斯宸卻說,“你早就脫離軍政,也別干預了。”
“知道內鬼是誰了嗎?”陸墨沉犀利地看着他。
季斯宸撇開眸,那眼底的憎惡與仇恨看不清楚,分外陰鷙,“八九不離十了。江城禹要的江寒在fa的資料,我也給了他,這黑道地痞流氓,你以後還是少接觸,反正交易關係到此結束,井水不犯河水,丫的,你說他怎麼還不滾回澳門?!”
“還沒回去?”陸墨沉不鹹不淡地道,不關心的冷漠眼神,忽而撇脣,“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勾着他逃脫不掉唄。”
這話題打住,純屬看笑話和調侃,陸墨沉冷眸看向季斯宸,“我暫時輕鬆了,你卻還有更大的任務在身,要知道決戰蘭宗林容易,因爲他是中央的黑名單,國外一戰解決,國內的內鬼清查起來卻盤根錯節,你勢必還有一場大仗,斯宸,等一等,等我和雲卿美滿了後,你再發動,別搞得s市地動山搖。”
“老子自己的妹,老子不知道疼,用你說?你倒是沒臉沒皮,這就策劃着圓滿了,你給她什麼行動了,她白白跟你啊?”
陸墨沉皺眉,眼眸漆黑,“我說你他媽能不能站在我這一邊,你以前還讓我放肆玩她,變成了妹就這麼護着?我警告你別變成個妹控,別他媽破壞我和她結合,她是我一個人的!”
“你說這話老子就不愛聽了!她流着我老頭的血,是我們季家的!”
眼看着兩個大男人就要幹上,門口的沈青曄跳着受傷的腿,默默地,趕緊轉身,決定不捲入這一場幼稚的紛爭。
然而,晚了——
“沈青曄!你進來,你他媽來評評理,我季家的女孩兒,你看他這球樣,伸手就要拿,當一塊抹布啊?!”
沈青曄:……
季大且您沉浸在長兄如父的角色中不可自拔了哈……
……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對陸家來說很大的事。
陸老爺子死了。
從食物中毒後,勉強至極的撐了一個月,最終身體徹底衰竭而死在家裡的病牀上。
那天,陸墨沉還沒出院,聞訊後急急忙忙回陸宅的,陸宅的大廳裡,老一輩們的叔伯全部齊聚,陸老爺子雖然年初出事,陸氏敗落,但他多年在軍界的影響力還是不小,好幾個政廳級別的關係好的官員都趕到了。
陸墨沉是一屋子人裡,情緒最平靜的。
大廳的廳堂已經擺上了照片,陸念北一臉沉默凝重,年輕的臉上分明壓抑着情緒,在佈置。
陸品媛眼眶通紅,守着坐在角落的溫棠。
陸墨沉看了一會兒照片,走到角落裡,輕手捧起母親的臉,她的眼底似乎平靜,一絲赤紅掩藏着,多少年歲月積沉,愛恨情仇都似那如水的眼睛一般,通透了,只有淡然的憂傷,她看向兒子,“你爸走了好,這半年他幾乎生不如死,病痛的折磨勝過任何外因的痛苦。”
陸墨沉緊抿薄脣,只關心,“母親,您如何?”
“我能如何?是解脫了還是釋然還是悲傷?都有點,也都沒有,並不後悔什麼,我沒離婚成功,我該盡的責任都盡到了。”
“想開些。”他溫聲,握住她白皙細紋的手指。
“嚥氣的時候我在,老管家匆匆把我從後院叫過去的,當時我還拿着藥材準備給他熬,他的眼睛早就看不清東西了,但卻知道是我,叫了我幾聲,從沒聽過他這麼溫柔的聲音,又叫陸柔希……最後發作時,我聽到他說道歉了,對不起三個字,我不知道他面對的是誰,是我,還是兒子你,還是品媛念北……還是當時他愛着的陸柔希的母親。我就當他是對我們說的,墨沉,你放下吧。逝者已矣,仇恨成空。”
陸墨沉眼底平靜,他早已不在乎。
他的心有多冷硬,一部分甚至可以說遺傳的老頭。
陸老爺子去世的消息自然由寶媽傳到了雲卿的耳朵裡,她懵了一多會,換好衣裳,卻又沒出門,心想男人如他,自然會有對她的安排,她以前是陸家外孫媳婦的身份,這可不是小事。
果然,當夜陸墨沉打來電話,聲線沉穩,只是溫柔告訴她,“你呆在豫園,不用過來,懷着孕不適合喪事,父親和你也沒多大幹系。”
雲卿想了想,便點頭,她想他大概不需要安慰,陸老爺子曾給予他的,她很清楚。
便遵從他的意思,喪事她沒出席。
第三天,陸墨沉在國家退休幹部的陵園,爲老爺子舉辦了從簡的葬禮,說是從簡,到的人仍然不計其數,達官顯貴,政要人士,這中間的脈絡與交集,撇不開,陸墨沉或者陸家,都有這麼大的面子。
他身穿純黑的西服,英俊挺拔沉鑄而嚴肅,領着大姐和弟弟,從容寒暄道謝。
最後陵園口,陸柔希出現了,阿關來報時,陸墨沉的眼底拂過一陣陰鷙,很難控制,“請退。”
阿關愣了愣,回頭看着坐在輪椅上哭腫眼的陸柔希,點點頭,“是,陸總。”
“等等。”溫棠淺淺地出聲,“就讓她進來吧,下着雨,你爸走的時候念她的名字,也別黃泉路上走的不順心。”
“母親。”陸墨沉眉宇壓抑的十分之駭然,爲什麼不讓陸柔希進來?
因爲是陸家的恥辱!老爺子一生刻薄他們姐弟三人以及冷落妻子的罪證!這些都可以不提。
但陸柔希當年涉嫌把母親推下樓,導致母親近十年的昏迷,這筆賬陸墨沉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溫棠卻一派淡然,“這些都不說了,因果有報,顧湛宇死了,她的報應是十倍了吧,你看她顯得比我還老,傷心催人奪魂。墨沉,做人留一線,別冷漠刻骨到最後一層,媽媽不希望你這樣,希望你經歷這一切,成爲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男人,找一個能讓你更溫柔的女子,是更好。”
溫棠的笑顏,柔雅默默,一生的大家之秀風範從不減落。
陸墨沉久久凝望,心中動容,眼眶幽深。
最後陸柔希進來了,抱着墓碑哭的死去活來,也許有人懂她的心情,丈夫不是丈夫,兒子死了,唯一從小到大的靠山的老父,最終也去世了,她在這世上苟延殘喘,真正孤苦無依。
但這下場,有多少是她自己一步一步催就的?往生花,罪惡果,都不要種。
……
突發事件是接二連三的,充斥着剛來的一月份,將原本的平靜打亂。
在陸老爺子葬禮的一週後,雲卿的肚子突然出現不適,驟痛!
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陸墨沉還差一天就能出院,這些天他們通話,但云卿沒去看他,減少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