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段時間突然不再聯繫我了。就好像自己是一個放風箏的人,被風突然刮斷了線,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心愛的它,飛到高空,飛到雲裡。總之,它要去的地方,定是不再屬於你了。”
田青和路曼的無名火,就那麼慢慢地延燒了兩個多月。這段時間裡,大家帶給對方的,除了爭吵,就是冷暴力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多看這男人一秒,也不會有接下來的傷痛。然而,很多時候,人們總會在各種巧合中暈開第三種結局。
“我記得那天,霧濛濛的,好像快要下雨的樣子。我在學校的琴房裡練《小雨中的回憶》。樹葉在我的屋檐邊上隨着風來回的蹭着,和着我的琴聲,似乎在吐露着一種哀怨。在我出神的一刻,我接到了一個他號碼顯示的電話,整個人都懵了。”
“喂?你是田青青嗎?”
“是我...你是誰?”顯然,電話那頭,並不是路曼的聲音。
“我是東區派出所的民警,請問你是路曼的女朋友嗎?”
“哦,你是...”
“你馬上來一趟欣越小區12棟309。路曼在這住所被發現已經死亡,我們需要你提供相關的證詞。”
田青青臉色蒼白的趕到了這所公寓。她沒想到,路曼再次騙了她。他不僅沒有離開,而且還在這個城市裡租了一套更大的房子住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都太過突然,尤其是這個文弱的她,更是恍惚間失去了判斷力和理智。她踉踉蹌蹌的進了屋子,看到在牀上冷冰冰的路曼,差點沒暈了過去...
路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他的頭上用一層結實的透明塑料袋套着,下方用膠帶纏的密不透氣,裡面的表情卻十分的耐人尋味。他的眼睛空洞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嘴巴微張,流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臉部青紫腫脹,雙臂彎曲。田青青拽着路曼冰冷的手,撕心裂肺的不停呼喚着,直到兩邊的警務人員把她拉了起來。
“我們在他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遺書,你看看吧。”一位年長的警官把遺書遞給她。
“這是他的字跡嗎?”
田青青一邊抹着淚一邊點頭。
“他在遺書裡說,感情上好像受到了挫折,他自己的一生摯愛離他而去,讓他整個人生都變的灰暗了。你們是不是曾經吵過架,還是已經分手了?”老警官一邊看着紙上的字一邊求證着。
“我...嗚嗚......我..”田青青在一邊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那就是爲愛殉情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也太輕視自己的生命了.
.....”老警官一邊搖着頭一邊嘆着氣。
斜陽灑在屋檐上,卻在急轉直下的溫度中多出了幾絲寒意。
“那段時間,我受到的打擊很大...但是,我從來沒有說出來過。越是這種痛徹骨髓的感覺,越不想剖出來一遍遍的給人看。淑離,請你原諒我,我沒有早早的把這一切說給你...”
“哎,怪不得,你那段時間好像獨處的時間比較多。我只想着你平時不怎麼愛講話,竟然沒有再關心你一些,如果早點知道的話,現在也不會...”淑離回想起那天在醫院看見她的神情,便也不再說下去了。
“我一直在爲路曼的事情而自責...”
“你自責什麼呢?在我看來,這事情分明有些奇怪。”
“你什麼意思?”田青青撫去了兩行眼淚,眼巴巴的望着淑離。
“如果像你描述的那樣,路曼本來就有事情瞞着你,而且沒有緣由的對你疏遠,找各種理由去吵架,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這都是不喜歡你,想跟你分手的表現。還怎麼會自己去尋死呢?根本構不成一個充分的理由。”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路曼他曾經很主動的追求過我,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如果他不喜歡我,又怎麼會來追求我呢?如果他不愛我,就不會因爲在乎我而去吵架,如果不是我傷到他,他就不會一時想不開去尋死了!都是我害了他!”
“田田,你是自己把自己這個坑挖的太深了...我沒有否定過他是喜歡你纔去追求你的,可是戀人之間,因爲各種原因不合適之後就會分開,這也很正常。不過,男生選擇分手的方式通常是逼女生說分手。當他想離開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用各種藉口挑你的毛病,直到你受不了了他也就得逞了。你說你對不起他,那麼我問你,你做過什麼事情對不起他了?哪一件呢?”
田青青陷入了一片沉思。她的腦海中顯現着曾經的那些畫面,似乎,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溫柔和體貼程度都沒什麼可說的。而且每次爭吵,先讓步的一定是她。即使這樣,這個男人還是離開了自己,而且經常揹着他留在這個城市...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不過路曼這心思,也猶如那深湖中的一粒沙子,讓人感覺更加飄渺。
“那你告訴我,淑離,他爲什麼會自殺?他那封遺書......明明是寫給我的啊!”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寫給你的呢?”
這一問把田青青給問慌了,“你什麼意思?他上面說的親愛的,傷了他的心,不是我,還是誰呢?再怎麼樣,那個時候也是我們在談戀愛,我是他的女朋
友啊?”她雙手搖着淑離的胳膊,似乎在努力的讓別人認同自己的觀點。
“其實,我也只是推測,就像你說的,路曼揹着你多次在同一個城市,而且還住在這裡,他爲了什麼?那個時候,文軒已經出國了,他在這根本沒有認識的朋友,即便有,也沒有什麼避諱不能讓你見的啊?除非他...哎,也不會的。”
“你說什麼,你把話說完啊...”
“他除了認識文軒,就是我們這幾個女孩子了,可我覺得也沒什麼避諱,不能讓你知道的...這麼看的話,或許他有別的事情不能跟你說的吧,我也不知道了。”
“我去問雪柔和吳冰!”田青青有些激動。
“你幹什麼啊,田田!”淑離制止了她。“我們都跟路曼不熟的,你別想太多了,我們可是很多年的閨蜜了。”
田青青的眼圈有些泛紅。“對,不可能的...她們不會揹着我跟路曼勾搭到一起的...”
“哎,都怪我!”淑離握住了田青青的手,說道:“都過去了田田,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咱們一定要打起精神才行,對不對?你看這飯都涼了,我去把他熱一下。”
十分鐘後。
“淑離!”
“嗯?”聽到了從臥室傳來的聲音,淑離把鍋端下來後走了過去。
“這包東西是什麼?”
“是我從路曼的住所收回來的。其他的他父母拿走了,這些不起眼的東西,我就悄悄收回來了。”
“哦,我可以看看嗎?”
“嗯。”
淑離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黑色的包裹。裡面有個情侶的手鍊,和田青青一款的;幾隻鋼筆;一個耳機和一個mp3.剩下的都是些日常用品。
“這mp3裡的歌,我拿回來聽了一遍,但是有幾首我只聽了一小會就受不了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種最恐怖的音樂。”
“哦?原來你是在這個小東西里面聽見的。那歌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黑色星期天吧。”
“這首歌不是已經被銷燬了嗎?說是聽了可以讓人自殺的歌曲,現在網絡上已經沒有原版的聲音了吧?”
“嗯,之前我不知道有這首曲子。後來我就在網上查了這個,可是,分明跟我在這裡聽到的版本不一樣,說不上來哪裡不同,但是總有一種對人生很絕望的感覺。”
“這麼可怕?不過現在這東西好像沒電了,你能借我回去聽下嗎?我聽完就還你!”淑離翻轉着mp3,仔細的觀察着。
“嗯,好吧。你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