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住？”林浩頓時一怔。
黃妮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我也跟你們一起住在賓館，明天正好跟你們一塊走。”
“你有住的地方，幹嘛要住賓館？”林浩便帶着疑惑問道。
黃妮沉默了半晌，才終於說道：“明天走就走不了了，現在我們頭兒還沒回來，我正好可以偷偷溜掉，等他回來了就麻煩了。”
林浩又是一愣，隨即笑道：“怎麼，你們這個還要贖人嗎？”
黃妮搖頭道：“不是，是我們和這邊簽了合同的，必須幫他們接好多場，如果少了就要賠錢的。”
林浩感到無語，隨即問道：“那你現在還差多少場？”
黃妮伸出三根手指，小聲道：“還差三十場，少一場賠200塊，三十場就是六千塊。”
林浩苦笑道：“難道你六千塊都拿不出來？”
黃妮撇着嘴，一副難爲情的樣子。
林浩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算了，這六千塊我幫你給了便是。”
“真的呀？那太感謝你了！”黃妮高興道，“哥，不過我還是想搬出來，你幫我去搬嘛，沒多少東西的。”
林浩想了想說道：“也好，免得明天還要專門等你。”
說完，林浩便先將餘華送到了房間，然後和黃妮去了她的宿舍。
就在附近的一個老舊小區裡，幾分鐘就到了。
小區裡都沒有路燈，黑壓壓的一片，地上也是坑坑窪窪的，看上去很糟糕。
樓道也沒有燈，黃妮打開手機的電筒照着亮，林浩才發現這樓道髒的簡直跟垃圾堆似的。
林浩頓時向黃妮問道：“你們這兒平時都沒有打掃嗎？”
“沒有，反正我來這邊大半年了，沒看見有人打掃過。”
不僅髒，還有股特別難聞的氣味，讓人反胃想吐。
林浩憋着氣往上爬了幾樓，在其中一層樓的拐角處意外看見，一對不知道是不是情侶的小青年正抱着對方親吻着。
倆人親得十分忘我，都沒有發現有人來了。
直到黃妮和林浩走近後，那女的才意識到，隨即鬆開了那小青年。
那女的還向黃妮打招呼：“妮子，你怎麼也帶男人回來了？不怕被虎哥知道啊？”
黃妮已經習以爲常，她笑了笑回道：“沒事，我回來拿點東西，他是出租車司機，我讓他幫忙拿點東西。”
“哦。”那女子應了一聲，又看了林浩一眼。
林浩也沒理會她，繼續跟着黃妮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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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宿舍就在樓上，黃妮掏出鑰匙開了門，林浩頓時就聞到一股十分難聞的氣味。
那種感覺就像來到一個養雞場……
“嗚……這什麼味啊！你別告訴我你平時就住這種地方？”
黃妮有些尷尬，打開燈說道：“我習慣了，還好，沒覺得有啥味。”
這不開燈還好，一開燈，眼前的一幕就讓林浩給怔住了。
說是養雞場真的一點都不過分，裡面亂得就像個垃圾堆，地上各種零食口袋、泡麪桶、菸頭……
甚至隨處可見各種型號、顏色的內衣，說出去都沒人信，這竟然是一羣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子住的地方。
林浩是在有些受不了這氣味，黃妮也看出來了，於是立馬去將所有窗戶都打開了。
林浩這才向她問道：“你們這裡住了多少人？”
“十二個。”
“全是女的。”
“肯定啊！女生宿舍嘛。”
“你們一羣女孩子怎麼那麼不愛收拾？這……這像話嗎？”
黃妮也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說道：“都是一羣沒上過幾天學的，大多數認識十八九歲，我在這裡已經算年紀大的了。”
黃妮說完，又興致沖沖的說道：“不過我睡的地方還是很乾淨的，不信你來看。”
黃妮說着又打開了裡面的一間房門，指着裡面對林浩說道。
林浩繞過地上的垃圾，走到門口，向裡頭看了一眼。
不大的臥室裡，有兩個上下牀，房間裡還算乾淨，而且右邊下面的牀位明顯要比其它三個牀位乾淨整潔，牀上鋪的是粉色的碎花毯子。
“這是你的牀？”林浩指着那個鋪着粉色碎花毯子的牀位，向黃妮問道。
黃妮點頭，隨即進去收拾去了。
林浩就站在門口，被外面那些難聞的氣味弄得有些出不了氣了。
真就有那麼嚴重，他都不知道這羣女孩每天是怎麼過的。
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林浩只好拿出煙點上，打算以毒攻毒，效果還不錯。
黃妮還在收拾，林浩將身子靠在門框上，一邊抽着煙，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剛纔樓下那個女孩是你同事嗎？”
“嗯，她才十八歲，但是比我來得還早。”
“也就是說沒成年就來做這個了？”
黃妮見慣不怪的回道：“這有什麼啊！做我們這個了，好多都是十六七歲就出來了，一般二十一二歲就不做了。”
“那你多大了？”
“我比較大，我22了，不過我從事這一行沒多久，也纔不到一年。”
“你以前做什麼？”林浩又問。
“做的就多了，進過廠，做過服務員，還學過美容……不過被騙了好幾千，後來聽我同學說KTV陪客人喝酒賺錢，我就來了。”
林浩無奈地搖了搖頭，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做這個也大半年了，存的錢呢？”
黃妮聳了聳肩，說道：“大部分寄回家了，我還要買衣服呀！還要吃飯呀……都得用錢。”
“那你還挺孝順的，知道把錢寄回家。”
“哪裡喲！”
正說着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怎麼帶男人來這裡了？”
黃妮聽到這聲音後，頓時整個身子猛地一顫，結巴的說道：“糟了，我們頭兒回來了。”
林浩轉頭一看，後面走來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足足比林浩還高出一個頭，看上去十分唬人。
黃妮停下了收拾東西，站起身來有些卑微的看着眼前漢子，聲音也弱了下去：“虎……虎哥，你咋來了？”
“我不來，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跑路了？”那個叫虎哥的男人說完，狠狠瞪了林浩一眼。
黃妮隨即說道：“虎哥，我……不想幹了。”
“不想幹了？誰給你的勇氣？”
說完，虎哥看向林浩，冷聲問道：“他嗎？”
“這位兄弟，我之前聽她說要做滿好多場才能放人是吧？”林浩隨即向那虎哥問道。
“對，有這麼回事。”虎哥說着，上下打量了林浩一眼。
“她還說她剩三十場，是六千塊錢沒錯吧？”
虎哥愣了一下，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說道：“三十場沒錯，但是現在年底了，正忙，現在要走得兩倍賠償。”
“虎哥，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呀！”黃妮開口道。
虎哥冷哼一聲：“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說怎樣就是怎樣，想走可以，一萬二給了，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