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昱深深吸了口氣來到病房門口,卻因爲裡面的情景駐足門外,病房裡,範偟正用他的大手包裹着章穎雙手,深情的看着她,章穎並沒有拒絕,只是靜靜的和他對視着。
“剛剛我的上司來探望我,他們已經對外恢復我警察的身份,但爲免孟良團伙的餘黨進行報復,警隊安排我下週到法國進行爲期一年交流的學習。”範偟終於打破沉默開口,語氣是那樣的溫和,溫和裡帶着絲絲期盼:“我希望你能陪我過去。”
“你知道嗎?那天在墓地你給我蓋上外套,我有聽到你跟我說話,你的語氣還是那麼的溫柔,一切好像回到當年你還守在我身邊一樣。”
章穎抽回雙手,坐到牀沿側頭觀察了一下範偟的表情,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風光:“那時我才知道你是臥底,你跟孟纖兒一起只是爲了工作,當日傷害我是迫不得已……”
範偟的思緒被章穎的話帶回到當日……
回憶部分:看着章穎入睡,範偟擔心她着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小心翼翼的給章穎蓋上,坐在一旁靜靜的陪伴着她。
“孟良已經回國了,這次他的販毒活動將會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很抱歉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是警方的臥底,因爲只有從孟纖兒下手才能接近孟良,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孟良的信任,所以我不得不離開你,對不起,曾經的我,讓你流了那麼多的眼淚。”大手輕輕地撫過風乾的淚痕,低緩的聲音多了幾分憐惜:“原以爲你找到了幸福,我可以默默離開,可是現在才知道,寧夏昱原來是無法給你幸福,我會把你帶回我身邊,讓你……”
話還沒說完,電話鈴聲在墓地悄然響起,爲免吵醒沉睡的章穎,範偟走到遠處接通電話,是孟良讓他回去談這次毒品接洽的事項,他沒有打一聲招呼就離開,如果此刻他回頭看那麼一眼,他會發現章穎臉龐上悄悄滑落的淚滴。
淚再次不受控的流下,直到哭到沒有力氣,累了,章穎纔再次入睡。
回到現今:“你意思是……你願意……跟我去法國?”範偟語氣中驚喜帶着小心翼翼,他不敢確定章穎這麼說是不是就是願意跟他離開。
“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你跟孟纖兒一起的理由是多麼的充分,傷害已經造成,不僅是我,還有孟纖兒,甚至還有梅欣,我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終於走出了這份傷痛。”
章穎輕輕搖頭,把目光從窗外的風景收回,她看着範偟的眼神多了幾分嚴肅認真:“你還記得對我的承諾,而且你也真的做到了,我真的很感動,真的。可是你知道嗎?真愛一旦錯過就是永遠,不可能回頭。在答應跟寧夏昱交往前,我想了很久,我是不是已經放下對你的感情了,我能不能再一次承受傷痛,當時我是不確定的,可是當我看到他抱着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肯確定了,我早已從你給我的傷痛中走出來,如今我的心縱然難受,也只因爲他。”
“可是他讓你難過了,不然你不會獨自在你媽媽的墓地哭泣,甚至被人捉走。”範偟眼裡閃現出無法掩藏的失落,可他還是希望能把握最後一次機會。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感激不代表愛情,我不可能因爲他傷害了我就躲到你的懷抱裡,這對你是不公平的。希望你明白,我們都該爲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章穎站起來和範偟對視着,讓他清楚不管他說什麼都是無法挽回這段感情的:“我選擇了寧夏昱,那麼即使今天他告訴我不要我了,要跟他前女友在一起,我也必須學會面對,必須承受自己選擇錯誤帶來的傷痛,哪怕我要用比當年更多的時間來撫平我的傷口,我也認了。同樣的,你選擇了爲了工作放開我的手,那麼你就必須學會真正的放手,結果如何都該由你自己承擔。”
章穎拿起一旁的包包離開病房,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深深吸了口氣:“謝謝你救了我,主動來照顧你是因爲我認爲我們是朋友,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是朋友,孟纖兒剛醒過,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沒幾分鐘又陷入了昏迷,有時間去看一下她吧,醫生說救活的機會不大了,你還欠她一個解釋,別忘了,孟纖兒之外還有一個梅欣。”
章穎說完就快步離開了病房,跟範偟講清楚,她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不管她和寧夏昱的未來會如何,她都不想跟其他不可能的人拖泥帶水的曖昧下去。如果她知道剛剛她說那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全部聽到了,並且下定決心要給她一個驚喜的話,或許她壓抑的心情就會完全隨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