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警官叫伍坤,是市局的老刑警了,原本我那報案和他們刑警隊沒多大關係的,但那地址有些特殊,上次曾經發生了戚娟的自殺案件,所以報警中心才轉到了他們那兒去。
小秦叫秦懷安,是伍坤的新搭檔,伍坤說他的老搭檔在一次協助緝毒任務中犧牲了。
秦懷安參加工作沒幾年,因爲家世好,又是警官大學的高材生,所以平時他總有一種優越感,伍警官說小秦這人本質是不錯的,如果有什麼得罪了我們的地方還希望我們能夠多多包涵。
其實有什麼包涵不包涵的,如果不是因爲戚娟的事情,我們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任何的交集的。
兩杯啤酒下肚,大家就不再拘束了。
伍坤悄悄問我,是不是真有那些鬼啊怪的,我還沒開口曹國柱就說當然是真的,他說他都看見過。
我告訴他們其實鬼魂可以說是無處不在的,只是平時人們是看不見的,除非是開了天眼又或者那鬼魂想讓你看到,不過那也屬於是點兒背了。
曹國柱瞪大了眼睛:“二子,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你是說我和肖總點背嘍?”
我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那段時間肖茜茹原本就被鬼怪纏身,而你呢,柱子,最近你印堂發黑,災星浮動,凡事小心些,別惹了什麼是非!”
伍坤聽我說這些,他忙拉住我:“你給我也看看!”
我笑了:“你沒事,陽氣旺,神鬼不侵
。”
接着我們的話題回到了李宏強的身上,伍坤說他和小秦去找過李宏強,李宏強矢口否認我和柱子去找過他,更不承認他和我們一直到過南山小區。
伍坤還向他提起了小芸,李宏強說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小芸。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感覺他有些不對勁。”伍坤夾了塊菜送進了嘴裡:“神情木然,雖然有問必答,可是他的語速、語調很機械,上次因爲戚娟的事情去見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我眯起了眼睛,我明白伍坤爲什麼急着要見我了,他應該是懷疑李宏強是不是鬼上身了。
因爲除了我,他不可能對別人說這樣的話,他是個警察!
“你是不是懷疑他被鬼上身了?”我壓低了聲音。
伍坤苦笑了一下:“至少我覺得和我們說話的人不是李宏強,當然,小秦或許沒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否則這一切沒法解釋。
我把和常老爹見面的事情也說了一遍,包括我們談到的“紙靈”,伍坤和曹國柱都聽得兩眼發直,我知道這些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甚至顛覆了他們從前的認知。
我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紙靈”在作祟,我也提出了自己的懷疑,那就是李宏強夫婦是不是之前害過什麼人,然後現在人家回來復仇。
我這麼說就是希望伍坤能夠好好查查,如果能夠查出點什麼端倪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捉鬼抓妖一樣也講究對症下藥,否則也只能是抓瞎,會走彎路,做無用功。
伍坤是個精明人,他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這事交給我,我去辦。”我告訴伍坤這事兒得抓緊,畢竟李宏強和戚娟的孩子兩天後的生日,他可是紙人“奪心”的目標。
“對了,還有件事兒也很麻煩!”我對伍坤說,任家姐妹住在那層樓很可能會有危險。
伍坤嘆了口氣,他說任家姐妹可不是那麼好說服的,姐妹倆一個是記者,一個是醫生,兩人都是無神論者,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們,她們是根本不可能搬離那層樓的。
曹國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我說二子,你不會是對這兩姐妹有意思吧?說吧,你是看上了姐姐還是妹妹?妹妹我沒見過,不過看姐姐那模樣,妹妹也應該不會差到哪去。”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胡說什麼?一邊呆着去。”
吃完飯,伍坤就走了,曹國柱問我有晚上有什麼打算,我說想再去趟南山小區,曹國柱笑了:“你還真對那兩姐妹上心了?”
我怎麼可能對人家有什麼想法,我是天生的“五弊三缺”之命,我不能坑了人家不是?
再說了,人傢什麼身份,記者,醫生,都是知識分子,而我呢?說得好聽是個修道之人,說得不好聽就是個神棍,我想此刻在那個任蓓的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
我白了曹國柱一眼:“你能不那麼齷齪麼?我只是不想她們有什麼危險,這事情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曹國柱沒有跟我一起去,這小子不知道約了誰,神神秘秘的就離開了。
我想他不會是戀愛了吧?太有可能了,這兩天他的眼裡泛着桃花潮,明天一定得好好問問他。
電梯在13樓停了下來,我直接到了1302室的門口,摁了下門鈴。
“咦,怎麼是你?”開門的是妹妹任蕾。
我笑了笑:“我是特意登門感謝的,你姐姐在嗎?”
這時我聽到裡面傳來了任蓓的聲音:“誰啊?”
“還有誰,不就是你說的那個神棍麼!”任蕾說完忙吐了下舌頭,捂住了嘴。
我的心裡很是苦澀,還真讓我說中了,任蓓一準把我當神棍了。
任蓓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有什麼事嗎?”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樑:“能讓我進去說嗎?”任蓓淡淡地說:“進來吧!”
進去坐下,我先向她們道了謝,不管怎麼說昨晚她們總算是幫過我。
昨晚的事情我問了常老爹,他承認了這事情是他乾的,他把我從那屋裡弄出來是怕我在那屋裡有什麼危險,只是他沒想到我會發燒。
“其實我來主要是想和你們說一聲,這段時間你們最好暫時別再住在這兒了,這地方真的很危險。”雖然我知道她們一定不會聽我的,但我還是耐心地勸道。
任蓓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有兩個小酒窩:“我記得你是姓賴吧?”
我點了下頭,她翹起了腿:“賴先生,我很想知道你說的危險指的是什麼?”
我豁出去了,反正在她的眼裡我就是個神棍,與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們。
“紙靈?你是說是紙人在殺人?”任蕾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的姐姐。
任蓓冷笑一聲:“你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吧?”
任蕾沒有說話,我冷冷地說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鬼話,大可拭目以待,我提醒你們也只是出於好意,至於信與不信全由你們!”我站了起來就準備離開
。
“喂!”任蕾叫了一聲,然後向任蓓:“姐!”
任蓓沒有再說話,我走到門口:“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我把事先寫好電話號碼的紙條交給任蕾,轉身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我聽到“砰”的一聲,那是關門的聲音,從1301室那邊傳來的。
我皺了下眉頭,任蕾卻明顯一哆嗦,她象是有些害怕,或許是剛纔我說的那些事情讓她的心裡生起了畏懼。
我向1301室那邊走去,任蕾猶豫了一下:“我也去!”只聽到任蓓在屋裡叫道:“小蕾,你去哪?”任蕾歪頭回了一句:“隔壁好象有人!”
任蓓也跑了出來。
我沒有理會這對姐妹,任由她們跟在後面,伸手輕輕敲了敲1301室的門,門是關着的,沒有一點動靜。
只聽任蓓冷哼一聲:“裝神弄鬼,這門經常沒關好,不過是風吹門關上了罷了。”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敲門。
“敲吧,就是敲到明天早上也不會有人給你開門的。”可她的話音未落,“嗒”地一聲,門竟然開了條縫兒。
任蕾一下抓住了她姐姐,而任蓓也不說話了。
“你們最好留在外面。”我輕聲對她們說,可任蓓卻不答應:“憑什麼?我們就要進去看看!”看來她的好奇心上來了。
我懶得管她們,推門就走了進去,屋裡黑漆漆的,我摸索着打開了客廳的燈。
房間裡空蕩蕩的,敞開着的窗戶外吹來陣陣涼風,地上那堆紙灰被飛吹了起來,在半空中打着轉兒。
“這就是你所謂的鬼?”任蓓過去把窗戶關上,那飛旋着的紙灰一下子掉到地上,安靜了下來。
我沒說話,向小房間走去,走到小房間的門口我嚇了一跳,我看到一個人影正爬上窗臺,那樣子是準備往下跳啊!我幾步跑上前去把那人抱住,這時房間的燈亮了,應該是姐妹倆開的。
我看清了抱住的那人竟然是常老爹:“老爹,你這是幹什麼?”我大聲問道。
常老爹不說話,一臉的木然,任蕾過來先翻看了下常老爹的眼睛,又摸了摸他的脈搏:“他沒事。”任蓓也蹲了下來,抓住常老爹的胳膊搖了搖:“老爹,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他中邪了,那東西想要弄死他!”我忙結了個金剛指印,右手食指直直指向常老爹的額頭:“心無垢則眼無塵,醒來!”
常老爹激靈一下,那原本渾濁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澈,我則警惕地留意着四周,也不知道那紙靈是不是也在這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