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大師曾經對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好人總是被壞人欺侮,有善心的人總是被惡意傷害,至少我們看到的確實大多如此,但即使如此,我們也不要拋棄了我們的善良,泯滅了我們的良知。
假如人生是一場賽跑,那也絕對不是誰受到傷害誰就註定是輸家,人生到最後,求的無外乎是個心安,傷害別人的人,雖然看似贏了,可是輸了良心,他這一世是無法心安的,被傷害的人雖然看似輸了,可是他守住了本心,得到一世的心安。
雖然我覺得桑吉大師這說法值得商榷,沒有人生而便應受人欺侮,受到傷害的,但有一點我很認同,人的道德也好,良心也好必須是有底線的。
老實說,今天馮濤所做的一切讓我的心裡很是感動,他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只是一個由意志力虛幻出來的本應該只屬於書中的角色,可是他對肖茜茹的那份感情看得出來是真摯的,他能夠來通風報信,讓我們帶肖茜茹離開,並做好了與路華強同歸於盡的準備是很難得的。
這樣的情感或許就是真正的人類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不是有句老話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想什麼呢?”言歡碰了下我,我這才收回了思緒:“我在想馮濤,且不論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至少有一點我很欣賞他,對於肖茜茹的那份感情是很真摯的。”
柱子笑了:“我說二子,你不會真想要幫肖茜茹留下馮濤吧?他是一個原本就不存在的人,你若是真這樣做會不會是逆天而爲,我自己說過,逆天而行是會遭到報應的。”
言歡望着我:“二子,你不能這麼做。”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他們的擔心,可我的心裡還真是有這樣的心思。
言歡輕聲說道:“你說路華強讓馮濤去接近林筠瑤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林筠瑤是個恐怖靈異迷,陸宇軒的小說她肯定也都看過,馮濤去接近她她會一點都是察覺麼?”
我眯起了眼睛:“或許路華強還真是希望林筠瑤知道書靈的存在,你忘記了,林筠瑤雖然曾經聽陸宇軒說過,路華強要害他,可是林筠瑤並不相信,相反話語中還不無譏諷。而我們去陸宇軒家,路華強的出現,才讓林筠瑤不得不相信這是個事實!”
“也正是這樣,路華強纔不用馮濤再去接近林筠瑤,不過我也有些納悶,既然他想讓林筠瑤知道書靈的存在爲什麼早不現身,非得要讓馮濤去繞一個彎子?”
這是我心中的疑惑,我甚至想再見見那個路華強問個清楚。
言歡說:“照你這麼說來,這個路華強好象對林筠瑤有什麼企圖,不會他也象馮濤一樣喜歡上林筠瑤了吧?”
我冷笑道:“喜歡一個人他會用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麼?”
言歡吐了下舌頭:“我只是隨便說說!”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鐘了,這一覺我一直睡到了十一點纔起來,我起來的時候言歡來坐在客廳裡翻看着那本《彼岸花》,見我出來她笑道:“懶豬,你還真能睡。”
我苦笑了一下:“起那麼早你不困麼?”
她搖了搖頭:“心裡有事,哪裡睡得着啊,得趕緊把這事兒了結了,別耽誤了你回去的行程。”
其他的人都沒在屋裡,亞林上課去了,陳穎去了商店,柱子和李堅去準備亞林拜師要用的那些東西。
“有什麼發現麼?”我問言歡,言歡放下了書:“沒有!”
“我想了想,要是能夠見見馮濤提起過的那個女人就好了,我很好奇,她是怎麼把這個馮濤給‘想’出來的。”我笑道,言歡嘟起了嘴:“那你應該去見陸宇軒,爲什麼非得見那個女人,陸宇軒把路華強給‘想’了出來,而且路華強不比馮濤更有代表性麼?”
我可不這麼認爲,路華強很明顯不願意我們接近陸宇軒,他甚至警告我們如果再插手這件事情的話,他就不會再管什麼遊戲規則,提前對陸宇軒他們下手。
逼虎跳牆的事情不能做,所以我們必須儘可能地少和陸宇軒接觸,除非我們已經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所以那個女人才是我們最好的調查目標。
我這樣一說,言歡才釋然:“這麼說還差不多,我還以爲你有別的什麼花花腸子呢。”
我覺得我比竇娥還冤。
柱子他們沒多久就回來了,讓他們買的東西他們也都搞了。
“對了,剛纔我們在樓下看到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正盯着我們這棟樓看,看她那目光,就象是看着我們家裡。”李堅說道。
柱子瞪大了眼睛:“說什麼胡話,我怎麼沒看到?”
李堅也糊塗了:“你沒看到?怎麼可能?”
兩人爭執了起來,言歡笑了:“你看不到也很正常,誰讓你的眼裡只有陳穎呢!”
柱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摸着後腦勺:“我是沒看到嘛,院裡空蕩蕩的,別說人,鬼都沒有一個。”
我走到了陽臺邊,確實沒有看到樓下有人。
“我確定我真的看到了,她看到我的時候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搞得我很不好意思的!”李堅也到了陽臺上。
他說或許她已經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李堅的話讓我的心裡有些緊張。
“那女孩很漂亮,而且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一襲白色的長裙,長長的頭髮很自然地披在肩上,頭上戴着花環,就再沒有任何的修飾,對了,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她雖然是赤着腳,可她的一雙腳看上去卻很乾淨,一點都不髒。”
李堅還在陶醉,可是我和言歡的臉色都變了,李堅見到的這個女人我們已經知道是誰了,那就是在找言家報復的那個女鬼,難怪李堅看到了,柱子去看不到。
可是李堅又怎麼能夠看見的呢?對了,我給李堅的那枚窺天赭石的靜心墜有着看假天目的功效,怪不得。
“二子,言歡,你們這是怎麼了?”柱子發現了我們的異樣,我忙摟住了言歡的肩膀,微笑着說道:“沒事,我只是在想,李堅是不是該找個女朋友了!”
言歡知道我是不想讓他們擔心,也附和着笑問道:“李堅,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李堅憨厚地笑了笑:“如果可以,我想找一個和剛纔見到的女孩一模一樣的。”
言歡叫道:“不行!”
李堅一臉的茫然,他不知道言歡爲什麼那麼大的反應:“爲什麼?”
我緊了緊懷裡的言歡:“李堅,那女孩不適合你,真的。”
李堅很是頹然,但是柱子好象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他打着哈哈:“好了,到飯點了,我們出去吃吧,我想吃老汪飯店的回鍋肉呢!”
我讓他們先下去點餐,自己和言歡稍後就到。
二人離開後言歡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一臉的慌亂與恐懼:“二子,是她,一定是她,她是衝着我來的!”
我微笑着說道:“別怕,有我呢!”
言歡嘆了口氣:“二子,我有些後悔了,不應該留下在這兒的,或許我應該呢着言理叔回言家。”
我知道她是怕連累我,我拉住了她的雙手:“歡兒,如果我有危險的時候你會棄我於不顧,拋下我一個人離開麼?”她搖了搖頭:“不會。”
我說那就是了,我也是一樣,明明知道她有危險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再說了,我賴二天生的五弊三缺,原本就是半條命,誰知道有今天還有沒有明天,這樣言歡都沒嫌棄我,我又怎麼會因爲一個女鬼而退卻?
“好了,別擔心了,擔心也沒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是麼?走吧,去吃東西,不管怎麼樣,吃飽了飯纔有精心和它斗的。”
我心裡也很是鬱悶,你要報仇就報唄,找言家去,找那些坑了你的人,害了你的人去,爲什麼非得盯上言歡,言歡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和言歡到了飯館,李堅竟然沒在,問柱子他去哪了,柱子笑道:“他又看到了那女孩,追着人家去了,你們是沒見,他那猴急的樣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對言歡說:“你和柱子在這等着,我去找李堅。”
言歡知道我是讓她留下保護柱子,她點了點頭:“你自己小心。”
我問明瞭方向,出了飯館就一路狂奔。
可是跑了好遠都沒有李堅的影子,打他的電話已然關機了。
我不管再追,我怕中了那女鬼的調虎離山之計,言歡和柱子還在飯館裡呢。
好在我回到飯館的時候言歡和柱子並沒有什麼事情,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們就知道我沒有追到李堅,柱子笑道:“行了,這麼緊張做什麼,人家李堅也已經成年了好不,你別老想做大家長,戀愛是自由的。”
我淡淡地說:“那要看和誰戀愛,如果是一個暗修了幾十年的厲鬼,你覺得這戀愛靠譜麼?”柱子被我的話嚇了一跳:“不是,二子,怎麼可能是鬼呢,現在可是正午時分,陽氣最盛的時候,鬼它敢出來麼?”
我嘆了口氣:“我曾經告訴過你,厲害的鬼,修爲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是極陽之地它也照樣自由來去,況且陽極生陰,極陽之時同樣也是極陰之時,極陽之地同樣也可能是極陰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