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常常充滿着無奈,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我這趟“毒霧谷”之行回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不知道這樣的妥協是不是真的很必要,從內心來說,我不希望妥協,都說自古以來邪不壓正,哪有正向邪妥協的道理。
可偏偏這決定是賴布衣做的,他不僅僅是我的老爹,還是這幫子所謂正道的領頭人。
我不想懷疑自己的老爹,我想他既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說了,這樣的決定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夠做的,他至少應該和身邊的人商量過,甚至包括小師公,還有藏地的一些大喇嘛,當然還有那個孔夫子。
既然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不是一個沒有大局觀的人,只是我的心裡有着太多的疑問,我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我問賴布衣,既然雲馬和域天不是什麼好人,爲什麼域天沒有對我下手,他們在藏地伏擊我們不就是想要抓住我,逼老賴就範麼,我不是已經被困在域天的心之煉獄了麼,他爲什麼還會把我給放出來。
賴布衣告訴我並不是域天心甘情願地把我放出來,而是我自己闖出了心獄,我回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他說域天他們也知道我掌心三聖印記的厲害,所以才一直沒敢對我下手,最後域天才會提出給他解毒,示好,目的就是爲了能夠爲雙方達成一個妥協而創造機會。
我有些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一件事情看起來很簡單的,他們會繞了很大的一個彎子去做,不過想想也是的,國人從古到今做很多事情不是彎彎繞的麼,這或許就是中庸之道吧,彷彿不這樣就無法彰顯智慧。
我的問題很多,最後賴布衣一句話打發了我,他說很多事情以後我慢慢會明白的,而且有些話現在他也不好說,或者不能說。我看得出,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賴布衣之所以不願意多說就是怕無意中泄露了這些秘密。
回過頭來想想,其實這也是一件好事,頭痛的事情讓給老賴他們去考慮,我重新回到我自己的生活軌跡上來。賴布衣又傳授了我一些技藝,主要是奇門術數什麼的,他說這些是我最爲薄弱的。
現在我不再是半條命,他也準備爲由美子的兒子做場法事讓他重生,原本我是想留下來看看熱鬧的,可是賴布衣卻攆着我離開,他給我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兩年後我必須要上一個臺階,不說要能夠趕上他,但至少也不能相差太遠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走了,我甚至還來不及去看孔夫子和亞林。
還是柱子送我們去的機場,我選擇的第一個目的地是燕京,因爲之前林雪嬌曾經來過一個電話,說是她父親林鵬飛的一個好朋友遇到了一件怪事,希望我有時間能夠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臨走的時候沈瘋子把我叫到了一旁:“小子,我知道你的心裡不舒服,不過這件事情怨不得你爸,眼下這是最好的一個結果,再繼續這樣碰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記住了,出門在外凡事都要小心一點,還有,言家那丫頭是個爆脾氣,好好管束,別讓她招惹是非!”
我點了點頭,從沈瘋子的眼裡我讀到一絲詭異,好象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們瞞了我,這件事情甚至要比對付“亡者歸來”更爲棘手,莫非這次雙方的妥協與此有關麼?不過既然他們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多問了,歷練就歷練,真有什麼事情他們一定會通知我回來的。
潘爺和老賴他們送我出了門,他們倒是沒有什麼交代的,只是李堅,看起來有些不捨,春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我很不喜歡這樣差別的情景,又不是生離死別,有必要那麼傷感麼?
我笑着對李堅說道:“臭小子,跟着老賴可要好好學,不許偷懶喲!”
奇怪的是這一次言歡好象並沒有太多的話,一直到上了飛機她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問她是不是也捨不得深南還有那些曾經和我們一起走過來的兄弟們,她斜了我一眼:“這個林雪嬌我聽陳穎說過,人長得很漂亮吧?好象還對你有那麼點意思?”
我沒想到她的腦子裡想的竟然是這事兒,我苦笑了一下,她說得沒錯,林雪嬌是長得漂亮,而且我也知道林雪嬌當時對我確實也有意思,可是我是一門心思在言歡身上的,我要想和林雪嬌有點什麼哪裡還會等到今天。
我輕咳了兩聲:“歡兒,我們這一路走來經歷了這麼多,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對感情很專一的人,我的心裡除了你,誰我都不會惦記。”言歡扭頭望着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說實話我還真心不敢相信你,不過鑑於之前你的表現還不錯,我就姑且聽你的,我可警告你,到了燕京你不能給那個林雪嬌哪怕一點的幻想,否則……”
我點了點頭,這事兒壓根就不用她交代的,我自然會有分寸。
望着窗外那厚厚的雲海,我的心卻依舊沒能夠平靜下來,當然不是爲了言歡說的林雪嬌的事兒,而是這些日子發生的那許多事,很多事情到現在我都理不出一人頭緒來,而賴布衣和潘爺他們又好象有什麼事情故意瞞着我。
言歡挽住了我的胳膊,頭靠了過來:“二子,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就索性別再去想了,遲早都會有答案的,再說了,賴叔叔不是說了麼,這只是時間問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我們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我“嗯”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三個多小時之後,飛機在燕京機場降落了。
林雪嬌親自來接我們的,開車的是林鵬飛的那個貼身保鏢,他見到我對我微微一笑,在我的印象裡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整天一張臉都是繃着的。
林雪嬌一下子就衝了上來,雙手拉住了我的一隻手:“賴二,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爲你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呢!”言歡輕咳了一聲,林雪嬌這才放開了我,我給她介紹言歡,林雪嬌很熱情地拉住了言歡:“怪不得賴二會對我無動於衷呢,原來他早就有了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林雪嬌的爽直讓言歡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我也聽賴二提起過你,說你是個了不起的女孩,有主見,很自立。”
林雪嬌白了我一眼:“是嗎?難得他會向你提起我。”接着她熱絡地和言歡聊起了女人的話題,倒是把我晾在了一邊。
林雪嬌的家是處於燕京北郊的一座大別墅,早先就在電話裡說好了,我們來是不許我們住酒店的,一定要住在她的家裡。那保鏢姓顧,叫顧小北,他是個孤兒,從小就被林鵬飛收養的,因爲他的性子比較冷,從小又對刀啊槍的有興趣,後來讀書也不行,林鵬飛就讓他去學了些本領,讓他做了貼身保鏢。
這樣也好,貼身保鏢是自己人,做什麼也就能夠放心了。
顧小北喜歡林雪嬌,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對於這件事情林鵬飛倒也沒有什麼,他可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在他看來一切只要林雪嬌自己喜歡,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個事兒,再說了,顧小北也算是他的半個兒子,對於顧小北這半個兒子他還是很鐘意的,他就睜隻眼閉隻眼,任由他們小輩兒折騰去。
林鵬飛早就在家裡等着了,林雪嬌說他是推掉業務專程在家裡等着的。
“二子,你們總算是來了,坐,快請坐!”我們才進門,林鵬飛就熱情地把我們迎進了屋,他看了看言歡:“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我點了點頭,林鵬飛笑道:“不錯不錯,還真可謂是郎才女貌,你們很般配啊!”
言歡的臉上微微一紅,林雪嬌拉着言歡:“讓他們聊吧,走,到我房間去,我們聊我們的!”說來也奇怪,從機場到家短短的一段路途她們竟然聊到了一塊,成了好朋友。
見兩個女人上了樓,顧小北給我泡了杯茶,林鵬飛對顧小北說道:“小北,你也坐下吧,賴二在燕京的這段時間你好好替我陪着他,他們有什麼需要一定要盡力滿足。”我說那怎麼好,林鵬飛瞪了我一眼:“有什麼好不好的,在燕京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再說了,總得有個交通工具吧,我能讓你們擠着公交做事麼?有小北跟着你們,一來他會開車,二來他對燕京也很是熟悉。”他說到這兒,擡眼看了看樓上:“這事兒別讓雪嬌摻和,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見林鵬飛這個樣子,心裡也打起了小鼓,他不會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對不起林雪嬌母女的事情吧?雖然說這是他的私事,可是若是真那樣的話,對於林鵬飛我還真有些不屑呢!
他可能看到了我皺起的眉頭,忙說道:“這件事情確實和我有關係,不過那時候我年輕,難免會做些荒唐的事兒,唉,這事雪嬌她媽也知道,還是她讓我請你們來的呢,於情於理,她說我都應該出手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