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華夏有句至理名言,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人就必須懂得什麼時候要忍,什麼時候不能忍,總不能聽到人家的名頭,或者看到人家對你呲個牙,裂個嘴你就認孫子了吧,尤其當你這退讓會傷害到你周邊的人的時候就更不能夾着尾巴做縮頭烏龜了。
雖然我的性子淡,很多時候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骨子裡我是有邪火的,大家好說好商量,但要是想仗着什麼勢力欺我,那他就打錯算盤了,我不習慣妥協,幹得過就幹,幹不過我也要撐着,打不贏我就撕,我就咬,當然,再不行我就跑!
不過我也不會逃之夭夭,不了了之,別讓我逮着機會,逮着機會我會象灰太狼那樣:我還會回來的!
那個龐康既然敢說硬話,這說明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他是龐家的人,如果他只是嘴上發發狠,那他就太丟龐家的臉了。
想到這兒我的心裡有些苦澀,這天音寺的事情還沒有完,我又莫名其妙地樹了勁敵,這不是沒事找事麼?也怪林雪嬌,閒着沒事就在家裡呆着吧,整天“混圈子”惹出沒來由的是非。
聽我的語氣不善,沈瘋子知道我的德行,他輕笑一聲:“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佔在理上就是了。”
掛了電話我回到客廳,言歡輕聲問道:“你給家裡打電話了?”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其實言歡也很擔心的,言歡與林雪嬌不同,言歡是言家出來的,對於龐家的認識肯定要比林雪嬌要深刻得多,她也知道,要是沒有助力我們根本就應對不了龐家,所以我一進屋她就知道我要做什麼的。
“他們怎麼說?”言歡很希望知道家裡人的態度。
我笑了笑:“他們說凡事只要佔在理上就什麼都不用怕。”言歡還是不放心:“那他們會有人過來嗎?”我搖了搖頭,言歡顯然有些失望。
林雪嬌見言歡這樣子,她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在林雪嬌的眼裡,我和言歡就已經很厲害了,可是此刻言歡還希望能夠有援兵來幫忙,說明龐康還真不是好對付的主。其實只是龐康我有信心對付,我擔心的是康家人的出手。此刻我們已經和天音寺對上了,如果再腹背受敵,日子鐵定就不好過了。
不過我們還是安慰着林雪嬌,這事兒雖然因她而起,可既然我已經答應接下了,就不想讓她太擔心。勸了一陣她的心情纔好了些,不過她還是害怕龐康會對林家不利,她說我們若是還住在林家就好了。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們不在林家,如果龐康突然對林家發難,就算林家的人能夠給我們報信那也是事後的事了,想了想我還是決定讓言歡回林家,陪着林雪嬌。言歡先是有些不樂意,我說反正不是她去陪就是我去陪,她自己看着辦,聽我這麼一說她立馬沒了雜音,她可不希望我整天陪在林雪嬌的身邊。
臨走的時候言歡囑咐我一定要小心,我一個人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龐康,還有天音寺的人。我說我不會有事的,再怎麼說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就算是鬥不過那些人,逃還是沒有什麼懸念的。
言歡她們回林家了,這兒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很隨意地躺在了沙發上,左手夾着一支香菸,右手抓住一罐啤酒,倒也很是享受。
喝完一罐啤酒,看了會電視,我竟然在沙發上睡着了。
“咚咚”的敲門聲把我吵醒的,我看了一眼竟然已經錯過了晚飯的時間,外面天已經黑透了。這個時候誰會來?我走過去打開門,來的是顧小白。
“是言歡讓我過來的,她打你電話一直關機的,有些擔心,就讓我過來看看。”
我忙看了一眼我的手機,沒電了。我尷尬地笑了笑:“電話沒電了,我剛纔睡着了,忘記給電話充電。”顧小白也笑了:“一定還沒吃東西吧?”他揚了揚手裡的塑料袋:“我給你帶了些吃的,揚州炒飯,還有半隻烤鴨,羅宋湯,你就湊合着吃吧。”
我接過了袋子,問他吃過沒有,他說他已經吃過了。看着那可口的飯菜我感覺自己確實餓了,一點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林先生讓我在這邊陪着你,他說讓我負責你的安全,還有照顧下你的生活。”顧小白坐下後說道,我沒有拒絕,我知道顧小白什麼都好,但只是要林鵬飛的話他都會無條件的執行,這可能是他從小就養成的一種習慣。再說了,我一個人呆着也夠無聊,有個人陪着說說話也不是什麼壞事。
只是真要有事,那就不知道是誰負責誰的安全了。
我很快就吃完了,擦了擦嘴,把飯盒和那些骨頭渣兒包起來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裡。
顧小白已經給言歡他們去了電話,他問我要不要和言歡說話,我忙搖了搖頭,我要是接電話她一定會羅嗦半天的。
顧小白笑了,又和言歡說了兩句才掛上了電話。
“你說天音寺的人能不能找到我們?”顧小白問道,我知道他這兩天心裡一定都在忐忑,他是親眼見到那些人的厲害的,不害怕那是在說瞎話。我告訴他天音寺的人肯定能夠找到我們,一來掛了面相,二來就是我曾經爲了應付燃燈在他的“佛”前許過願,每一個許過願的人,他都能夠以他的方式找到的。
說到許願的事情我又想到我許的那兩年的壽緣,現在看來我這願許得有些過了,就連我的心裡也沒有底,他們是不是真有本事拿走我的兩年壽緣。原本在我看來他們真要想拿走我兩年的壽緣並不容易,那可不是他們想動就動得了的,那得買通了地府,改了生死簿。
但此刻我覺得也沒那麼難,燃燈是當年的法印大師,他是得道高僧,與地府那些人相熟並不奇怪,想到地府我就想到了和我交過手的黑白無常,我是和他們交過手的,而且聽說我還把他們給打跑了,這算不算和地府結下了樑了?要是他們與燃燈再沆瀣一氣,對我的事情來個特事特辦,姥姥的,我就太冤了!
我們正聊着這個話題,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阿彌陀佛,賴施主在家嗎?”門是關着的,而那聲音就象是在耳邊一樣,我和顧小白都楞住了,真是人前不說人,人後不說鬼,這是說什麼來什麼,這聲音我太熟悉了,不是燃燈是誰?顧小白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總不能避而不見吧?再說了,躲得了初一還能躲過十五?跑了和尚那廟也還在啊!
既然他用這樣的方式相見,至少比一來就鬥法鬥個你死我活的好吧,他以禮拜訪說明我們之前還有得談,能談就是好事。
我開了門,門外站着的就是燃燈,他是一個人來的,看來他還真是想和我談判。
我的臉上堆滿了笑,這是待客之道:“大師,請進,請坐!”
我示意顧小白給他倒了杯水,他坐下來以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情形:“這兒的條件相比林家就差多了。”他這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他這是在告訴我,他知道我的來歷,知道我與林家的關係。
我點了點頭:“是的,不過與林家相比,這兒顯然也就自在多了,在林家我是客,客人就得有客人的樣子,不然就失了禮,所以這兒的條件雖然差了些,但我感覺很舒服。”
顧小白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了我的身後,估計他這是給林鵬飛做保鏢做久了養成的習慣。
燃燈微微一笑:“賴施主說得是,其實對我們而言,豪宅華服,錦衣玉食都比不上自由自在。”這大和尚竟然和我聊起天來了,他今晚登門自然不會是來擺龍門陣,扯閒淡的,我淡淡地問道:“大師今晚前來,不會是來敢我那兩年的壽緣的吧?”
燃燈沒想到我這麼直接,他微微有些錯愕,但馬上就笑道:“賴施主說笑了,什麼兩年壽緣,那是玩笑話,當不得真的,這次來我是有事相求!”我眯縫着眼睛,這禿驢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竟然有事求我?我想到了那顆舍利子,他來不會是想要回那玩意吧?如果真是那樣,給他也就是了,畢竟那原本就是他的東西。當然也不能白還給他,藉此我得把林家的事情給解決掉。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顆舍利子:“你是想要回它吧?”燃燈搖了搖頭:“它雖然珍貴,可是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往世的殘骸,沒什麼好留戀的。”他這麼一說我就納悶了,他不是來要我那兩年壽緣的,不是來要舍利子的,那他是來幹什麼的?
難道他是想讓我放手,不再管他的事兒?這可不行,這事我必須得管,怎麼說我也是佛家的弟子,雖然沒有剃度,那也不能容忍他們這樣敗壞佛家的聲譽。
我冷笑一聲:“那我就不明白了,以燃燈大師的本事,我還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