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短,彷彿就是眨眨眼,彈指一揮間,古人也常說人這一生就如白駒過隙。可縱然人生苦短,卻仍舊充滿了坎坷,人這一輩子,回頭想想,幾乎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無謂的追求與打拼中度過,或許確實有些人成功了,得到了他自己最初希望得到的,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失去的,估計遠比他得到的要多得多,他失去了那些原本該擁有的幸福與快樂,因爲那該幸福與快樂的時光他在埋頭苦幹,在爲着理想打拼。
他忽略了很多,親情,愛情,甚至做子女該盡的孝道,做父母該享的天倫。
到死的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盤點這一生的得失,他會不會得出這樣一個答案,其實無論自己怎麼拼,怎麼磨,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什麼都不能帶走。
別把自己看得太偉大,覺得自己應該給這世界留下點什麼,是的,或許你是留下了一下什麼,可是你的親人收穫的更多的是遺憾。
地球離開了誰都一樣會轉動,這個世界也一樣,少了誰它都會一樣前進的。
就拿我來說,二十多歲,可是我受的苦,遭的罪還少麼?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有着這樣的恐懼,明天早上我是不是能夠再醒來,我的半條命是不是還能夠延續。
現在我沒有了這樣的顧慮,我甚至知道我還有一個厲害的老爹,生活對於我來說一下子變了個樣,可只有一點沒變,我還在奔波和,忙碌着,賴布衣說這是我的責任,我也認爲是我的責任,可是我也總是在想,這件事情如果沒遇到我,它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想什麼呢?”顧小白輕聲問道,我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顧大哥,你爲什麼而活着?”顧小白楞了一下,他想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原本想說我爲林叔一家人活着,但想想好象不對,如果說爲我自己,好象我也沒覺得自己有多重要,如果硬要問我爲什麼活着,那麼我可能只爲了活着而活着。”
他的話讓我很是震驚,我笑了,我原本以爲自己修行了這麼些年,對很多事情應該看得很透,悟得很深了,可是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抵不過一個普通人,他說得沒錯,爲了活着而活着,不只是人,世間的生物不都是這樣嗎?
就在這時候我的左掌心微微發熱,我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面,木兮倒下了!
我心裡一凜:“還得多久才能到?”顧小白說他已經開得很快了,就紅燈都闖了兩個,車太多,根本就跑不出速度。
我的心裡很是着急,木兮倒下了,那麼她很可能會落到敵人的手中,一旦她被那些人抓走那麼想要解救就沒那麼容易了,可惜我看不到對方到底是誰。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小蝶舞,好象她能夠改變空間狀態,因爲每次從她的心獄出來我發現都是在不同的地方。要是我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就好了,跑路就不需要時間了,有機會撞到她一定要好好問問。
顧小白開得很快,幾次都差點有了危險,而且後邊還跟上了兩輛警車,看來一會少不得會有麻煩了,可是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
車子才停下來我就下了車:“你自己搞定後面的警察,我沒時間了!”
木兮出事的地方還是在定安路,可是卻不是她自己的住處,就連我一開始感知到她的位置時我的心裡也充滿了狐疑,她怎麼會到尚小婕家去了?莫非是和那面鏡子有關係?如果是那樣,那是我害了她。
我感覺到木兮還在小婕家,我一口氣就跑上了樓,小婕家的門是開着的,我推門就闖了進去。我自然是充滿了戒備的,可是當我衝進去看到客廳裡的一幕我呆住了。
木兮倒在地上,她那張美麗的臉上已經染着了鮮血,客廳裡除了尚小婕母女還有兩個男人,一個正是那鏡中之魔,另一個則是燃燈和尚。我敢斷定他此刻一定是燃燈和尚,法印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尚小婕母女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木然地看着我,我瞬間就明白了,還記得我見到木兮和她說了尚小婕母女的事情時她便說過怎麼會那麼巧,當時我還以爲是她多心了,她並沒有多心,她的擔心是對的,這一切竟然真是一個圈套。只是他們又是怎麼算準了我會在定安路出現,我會去見木兮的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被出賣了,唯一可能出賣我的人就是湯茹!
我的心裡一驚,她是木靈,與木兮是同類,又是林雪嬌的母親,她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燃燈的手下沒有在這兒出現,難道他們去了林家?
“小子,你終於來了!”那鏡魔笑着說,我望着燃燈:“燃燈,收手吧,你也是兩世爲人的人了,又是得德的高僧,莫非你就不明白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麼?”
燃燈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小賴施主,老衲可是等候你多時了,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聽到燃燈這話我的心裡一凜,這說話的語氣不正是法印的?我的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燃燈笑了:“到底是年輕,不知道江湖的險惡,實話告訴你吧,法印就是燃燈,燃燈就是法印!”我眯縫着眼睛:“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這樣你有什麼必要以法印的身份去和我說那些話?有意義麼?”
燃燈淡淡地說:“當然有意義,不然她怎麼能夠那麼放鬆!”他指了一下地上的木兮,我的心裡很是懊悔,木兮原本是很警覺的,可是我卻把法印和我說的那些話說給她聽了,還是我說服了她,我與尚小婕的相遇確實只是個巧合,否則她很可能當晚就已經離開了那個讓她不安的地方。
我望向尚家母女,燃燈淡淡地說道:“她們都是在我的佛前許下過心願的,她們的靈魂已經屬於我,自然我說什麼,她們就會做什麼了!”我冷笑一聲:“可我還是不明白,木兮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那鏡靈笑了:“那就得謝謝你了,若不是你自作聰明,搬走那鏡子,又把鏡子放在了她那兒的話我們還不知道怎麼把她誆來呢!也虧得她和你一樣是個多事的人,只要鏡子裡出現這對母女的呼救她自然就會跑來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看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問道:“其實我來見她的事情你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纔在這兒佈下了這個陷阱,出賣我的人是不是湯茹?”燃燈沒有否認:“你的心裡一定有一個疑惑吧,那頁情詩?”
情詩?原來那情詩真是出自法印之手,那個時候應該還是法印,我突然明白了:“湯茹不會就是當年的小萱吧?”燃燈笑着反問道:“爲什麼不會是她?她就是小萱,而且她一直都是小萱!你就不覺得奇怪麼,那個姓金的女人和她的兒子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她是想害小萱的,可偏偏小萱卻沒事!誰若敢害小萱,他就得付出代價!”
我被他搞得零亂了,湯茹竟然就是小萱,這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和燃燈沆瀣一氣就不難解釋了,而我則被他們利用了,他們的目標是木靈之首的木兮!可是爲什麼湯茹會和林鵬飛在一起,還是個很有口碑的賢妻良母?林雪嬌又是湯茹和誰的女兒,多半不會是林鵬飛的,燃燈怎麼能夠容忍自己所愛的女人與其他男人生下孩子?我不由在心裡替林鵬飛難過。
不過很快燃燈就給了我答案,林鵬飛有生理上的殘疾,湯茹和他在一起,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至於說林雪嬌自然也不是湯茹親生的,林雪嬌真正的母親正是躺在地上的木兮!
這對於我來說絕對又是一個震撼,木兮竟然是林雪嬌的生母!
“這個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一直想得到五木通靈的林雪嬌,有湯茹在,而且名義上湯茹是林雪嬌的母親,那不是近水樓臺麼?犯得上這麼的折騰嗎?還有,既然林雪嬌是木兮的女兒,爲什麼她不自己養育,要讓林雪嬌跟着你們?”
鏡魔冷冷地說道:“小子,你的問題太多了。”
他望向燃燈:“別和這小子廢話了,直接把他廢了得了!”
我瞪了他一眼,燃燈也白了他一下:“你別以爲他真的那麼好對付,至少你對付不了他!”
我也懶得管他們說什麼,我必須得把心裡的疑問都問出來:“既然湯茹和你是一夥的,她爲什麼要把‘引妖訣’給我,她難道就不知道這玩意一旦被我融合,對你們也是一個威脅麼?”燃燈嘆了口氣:“我們也不想,可這是木兮的意思,如果小萱不照着做很可能會引起木兮的懷疑,那麼我們今晚想要順利地抓住她就難了!所以我才讓小萱照她說的辦,這樣一來不會讓她起疑心,二來還能夠麻痹她,當然,我們的計劃能夠這樣的順利,你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