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成了一枚棋子,被人們爭相利用的棋子,最可悲的是我卻對整個棋局一無所知。接觸到的這些人說的話我都無法分辨真假,或者說根本就不可信。
可是我又不能夠拒絕這做棋子的命運,因爲我也有我的目的,而我的目的必須得依靠他們才能夠實現。
想到這兒,我的內心無緣的焦躁,隱隱也帶着不安,因爲當一切都不明朗的時候那麼這一切於我而言根本就是不可控制的,後面會發生什麼我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一點底兒。
之前我所經歷的“亡者歸來”的那個計劃,雲馬和域天父子竟然是幕後的主使者,按鬼叟的說法,那個計劃遲遲沒能夠最後完成是因爲他們一直都沒有拿到“惡源之心”!燃燈說“惡源之心”原本是在他的手中的,鬼叟也說那是鬼話。
那麼言歡從哪裡得到的“惡源之心”的?如果是早就得到的,爲什麼會等到現在她才被“惡源之心”激發出魔性?
我突然間發現很多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未知數,原本我以爲對言歡應該很瞭解,可是現在看來好象我又並不瞭解多少,我想或許這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對於身邊的鬼叟我也是存着戒備的,他說他的目的就是拿到“惡源之心”,只是他是想要阻止死神計劃,他還說燃燈想奪得“惡源之心”是因爲燃燈也是死神計劃的一份子。
這與燃燈說的根本就是兩碼子事,他們其中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假如說謊的是燃燈,那麼他的所謂的“控神”之說就是子虛烏有,只是爲了騙我幫助他拿到“惡源之心”的一套說辭罷了,細細想來還真是有這樣的可能,既然他有“控神”的能耐,而且他也說了,與“控神”相比,召喚惡魔根本算不了什麼,那麼他有必要對“惡源之心”那麼上心麼?
“小子,看來你對這兒蠻熟悉的嘛,你和那女孩什麼關係啊?”鬼叟跟在我身後好奇地問道。他指的自然是言歡,這是言歡的心獄,我對心獄的熟悉程度很能說明我與言歡的關係並不尋常,故此他纔會這麼問。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淡淡地說,鬼叟點了點頭:“這樣啊,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她的。”我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會讓任何的人傷害她!”
鬼叟楞了一下,接着他又笑了:“好小子,有個性,我喜歡!”他是不是喜歡我並不在意,我現在一心就想找到言歡和老賴他們,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人有事,此刻燃燈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可千萬別讓燃燈先找到他們。
“和你說個事兒!”我對鬼叟說道,鬼叟問我什麼事,我告訴他就在他出現之前燃燈是和我在一塊的,而且我和燃燈之間還有約定。鬼叟皺起了眉頭:“哦,是嗎?可我怎麼就沒看到他呢,我只見到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眼睛四下裡望,好象那燃燈就在附近。
“你在這裡就沒有再遇到別的人?”我覺得奇怪,這地方雖然說不算小,可也不算大,他不會運氣好到只撞到我吧?他輕咳了一聲:“我倒是撞見過一個人,不過我和他道不同,所以就各走各的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尷尬,看來那個人是他不願意提起的,我想那個人或許是個女人,又或者是一個曾經讓他吃癟的人,否則他不應該會有這樣的神情。
“道不同?莫非她也是爲了死神的計劃來搶‘惡源之心’的?”我放慢了腳步,他的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不,不可能,她可是個好人。”
就在這時,我停下了腳步,目光望向遠處的山坡上,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刺痛,就象被千枝針刺在心口的那種疼痛。莫不是言歡出了什麼事麼?
“怎麼了?”鬼叟也是一驚,抓住了我的胳膊緊張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事,快走吧!”說完,我飛快地向着那小山坡跑去,我記得那兒應該有個停車場的,當時我也是在那兒發現了言歡的蹤跡的。
我和鬼叟來到了停車場的入口處,裡面突然傳來女人的慘叫聲。
我看了鬼叟一眼,想也不想地就跑了進去,只見停車場的地上,湯茹躺在了血泊之中。
我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頸動脈處,已經沒有了脈動,探了探鼻息,也沒了氣息。
“任誰挨這麼一刀都斷然不可能再活得了。”鬼叟說道。
再說着,湯茹便搖搖晃晃掙扎着從那血泊裡爬了起來,我和鬼叟都退後了兩步。
鬼叟冷冷地說道:“還真她孃的見鬼了!”說着他便一掌直直地向湯茹那臉上拍去。
雖然我知道湯茹與燃燈的那些事兒,可是我的心裡對她卻真心沒有什麼恨意,一個女人因爲愛一個男人而做下糊塗事情我覺得那只是可悲,卻不是可恨。
湯茹的死,我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難過的,我甚至在想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讓我的心裡很是零亂,湯茹這是怎麼了,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詐屍麼?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鬼叟的一掌打在了湯茹的臉上,湯茹的臉色變了,原本那因爲失血而慘白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泛着黑氣。
我輕聲說道:“對一具屍體你也用毒?”
鬼叟冷冷地說道:“你當我瘋了,對屍體用毒,我的毒藥可是很金貴的。”我問他那湯茹的臉上怎麼會這樣,鬼叟白了我一眼:“那是專門防止別人馭屍的‘滅靈粉’,這玩意一旦沾了哪怕一點,就會速度封了七竅,不讓魂魄亂竄,防止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
他的話才說完,湯茹的身體就歪歪地倒下了。
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說鬼叟的巫毒就連鬼都害怕,原來他對付鬼怪也有一手,看來老話兒沒說錯,對一門技術掌握到了極限的時候,在哪兒你都能夠運用得上。
“是誰殺了她?”我輕聲嘀咕着,鬼叟說道:“反正不是你我,不過我就納悶了,這樣一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殺她做什麼?”我問他莫非就看不出來湯茹是木靈麼,木靈應該不會說那麼死的,而且封了木靈的七竅有用麼。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銀鈴般的笑聲:“看來還是賴二同學這腦子好使,竟然還記得我是個木靈。”湯茹竟然又站起來了,她身上的傷口也看不到了,那張臉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容顏。
鬼叟眯縫着眼睛:“我還真沒發現呢,你竟然是木靈!看來剛纔是你故意把我們引過來的,我倒想看看你想搞什麼鬼名堂。”
湯茹的眼睛望着我,不再搭理鬼叟。
“賴二,你到底還管不管言姑娘的死活?”湯茹這話是對我說的,我當然要管,我之所以會到這鬼地方來不就是想要救言歡,救其他人麼?我點了點頭,湯茹說道:“那你還不趕緊去,再晚一點賴布衣他們就會把言歡給殺了。”
她這話我不懷疑,賴布衣一直都標榜自己是個以大局爲重的人,真要爲了所謂的大義他還真下得去這個手,別說言歡此刻只是我女朋友,就算是她已經是我的老婆了賴布衣一樣會大義滅親的。
“他們現在在哪兒?”我這話纔出口,湯茹竟然就消失不見了。
鬼叟輕哼一聲:“這是幻象!你那個小女娃娃竟然想用幻象來迷惑我們,看來賴布衣他們纔是真正有危險的人。”
鬼叟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這個理,在這個心獄中,除了我自己心生的幻象,能夠製造幻象的就只能是言歡了,言歡被迷了心智,此刻她可能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楞着做什麼,我們還不去找到他們!”鬼叟倒是個急脾氣,可是說得輕巧,我們上哪去找啊?
一道燈光射來,我的眼睛被這強光刺得幾乎睜不開,接着停車場這些車的車燈全都亮了,直直射在我和鬼叟的身上。
鬼叟一張怒吼,雙掌橫推,只見他的掌心竟然冒出火來,那火勢竟然還有些剛猛的勁頭,我楞住了,這也太神奇了吧,他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蓬!”的一聲,只見凡被他揮出的火焰燒到的那些車兒全都燃了起來,只見那些車一下子就只剩下那竹篾的骨架!姥姥的,這些車都是紙紮的!我也雙手揮出若干火符,整個停車場就成了一片火海!
“走!”鬼叟一把抓住我的手,拖着我就跑,我清楚地記得這個方向跑過去是懸崖,我叫道:“這邊沒路!”鬼叟卻不聽,還在一個勁拉着我跑着。
跑出了停車場,我楞住了,這邊原本是不應該有路的,該是一處懸崖纔對,當時我就是望着言歡的身影在這兒消失的,可現如今這兒並不是懸崖,而是一片樹林,這片樹木倒是很眼熟,只是我一時間記不起來了。
“這不是路麼?”鬼叟不滿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望着這地方。
“發什麼呆,這地方你認識不,接下來該怎麼走?”他放開了我的手,我感覺得到他也在大口地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