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妖在見龍洞,許嵩又堅稱許嵐一定就在見龍洞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莫非是青狐妖把許嵐擄去的麼?可是它爲什麼要這麼做。
無論是那個傳說中的聶青青,還是商情口中的聶青青的心地都很是善良,她爲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又或者是許嵩自己給弄錯了?
還有商情說了,剛纔那些鬼魅可都是衝着我來的,中原鬼王讓它們來對付我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與地府的那件事情有關係?我想應該是這樣,一個鬼王,除了來自地府的力量外,誰還能夠支使它來對付我這個初出茅廬,名不見經傳的楞頭青。
可如果這就是它對付我的手段,那就太弱了吧,我想或許它應該還留了什麼後招。我的心裡暗暗警惕,一會離開這兒的時候還得提防着那個鬼王的埋伏。
這一路我們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不知道是商情選的路沒問題,還是這一路有商情作伴才平安無事的。
不一會我們就穿過了荒廢的商村,來到了見龍洞的外邊。
商情輕聲說道:“你們進去吧,我就不陪你們進去了,青青說過,不許我踏入這洞口半步!”我微微點了點頭,我問商情:“那個傳說是真的麼?”商情“嗯”了一聲,那神情很是落寞,我又問他:“如果可以從頭再來一次,你會怎麼選擇?”
商情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能夠從頭再來一次,我寧願不去讀那個大學,我情願就守在商村,守在親人,愛人的身邊。”接着他冷笑一聲:“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只是一心想着有一個錦繡的前程,可是縱使前程似錦,卻泯滅了人性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是金錢與權利奴役着的一具行屍走肉罷了。當初的一念,讓我用了幾十年的時間來懺悔,來贖罪!”
我淡淡地說道:“你應該慶幸,你還有懺悔與贖罪的機會,你還能夠守着不知道你愛或是不愛,可曾經甚至一直都還愛着你的人,珍惜吧,想想有多少人能夠有你們這樣的緣分,哪怕是死了也能夠相守!”
他的眼裡有淡淡的霧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我們進去了。”
他說道:“記住,別傷害她,我在這兒等你們,一會我再送你們出去。”
他就等在洞口,我和許嵩慢慢地走了進去,洞裡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們照亮了手電筒,我沒有用火符,一來是火符已經用了些,得節約着用,誰知道什麼時候它又能夠派上大用場,二來用手電能夠顯示出我們的善意,畢竟火符多少帶着一些攻擊性的意味。
走了幾步,就聽到“噗噗”的幾聲響動,接着無數的黑點兒向我們撲來,我的心裡一驚,血蝙蝠!一定是血蝙蝠!我忙把準備好的火符撒出去幾張,那火符一下子就燃燒起來,圍成了一個圈,把我和許嵩給圍在其中。這下子我們的面前瞬間就亮了起來,果然,在那圈子外面無數的紅色的小蝙蝠在盤旋着。
許嵩有些害怕,他說他最討厭這樣的小動物了。
我輕聲說不用害怕,至少目前它們還沒有真正想要攻擊我們,否則早就突破這火圈了,它們雖然怕火,但這一個火圈根本就抵擋不住的。
而且我還看出了這些小傢伙雖然看是雜亂地盤旋,可是它們始終都讓出一條道兒,也就是我們前進的路並沒有被他們給攔住,倒是退路被它們給封掉了。
我想到了一個詞,叫“關門打狗”,又想想,這詞不當,我們可不是狗。不過既然它們讓出了前進的道兒,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裡面是怎麼個狀況。
我拉住了許嵩,繼續向着裡面走去。
這個洞很深,奇怪的是我們所經過之處,兩旁的洞壁上都燃起了火炬,照亮了我們前進的道路,那些血蝙蝠也都退到了我們的身後。
我收了火符,這讓許嵩有些不安,我輕聲安慰道:“別怕,它們真想要對我們怎麼樣也等不到現在了。”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女人輕聲咳了兩下:“不錯,有膽有識!”我皺了下眉頭,那聲音彷彿就在我們的耳邊,可我們的身邊哪裡有人。
又走了十幾米,竟然到了一個小廳裡,燈火通明,廳的中間是一個石桌子,還有石几,桌子上擺着一些水果,還有很精美的小酒壺,幾隻杯子。
而在靠着裡面的地方有一張石牀,石牀上坐着一個女人,女人穿了一襲淡青色的裙子,修長的身材,只是她的臉上如鍾藜一樣,蒙着一層薄薄的面紗,其實那面紗根本就遮掩不住她的美麗,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就象是會說話一般。
“聶青青?”我輕聲問道。
女人笑了:“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聶青青這個名字,不錯,是我,你就是賴二?”我的心裡很是震驚,我知道她是誰很正常,畢竟許嵩告訴過我商村的傳說,可是她怎麼也知道我?別看她是狐妖,可是我相信她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女人站了起來,走到了石桌旁:“坐吧。”
許嵩看了我一眼,我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先坐了下來,他纔跟着坐下。
女人拿起那精緻的小酒壺,給我們各自倒了杯酒:“這是我親手釀製的‘百花醉’,嚐嚐吧!”我沒客氣,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這酒的味道確實不錯,許嵩沒敢喝,在我喝的時候他甚至還想要阻止,卻不曾想我的動作太快,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聶青青望向許嵩:“怎麼?怕我在酒裡下毒啊?”許嵩冷哼一聲,我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脾氣,他是認定了聶青青就是擄走他姐姐的人,哪裡會給她好臉色看。
聶青青又給我倒了一杯酒:“我能夠說出你的名字,你不覺得奇怪麼?”我淡淡地說道:“剛纔確實覺得有些奇怪,可是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哦?”這下輪到她詫異了。
我掏出煙來點上一支,也不管她介意不介意:“有一箇中原鬼王做鄰居,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奇怪。”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看來你不只是有膽識,而且還有智慧,不錯,是那老鬼告訴我的,我還知道你是賴布衣的兒子,或許你還不知道吧,你現在的名頭已經超過了你的老子!”
我微微一笑,我想她說的或許是真的,但也僅限於對這些妖魔鬼怪來說,而我這名頭更多是因爲捲入了地府紛爭的緣故。
“來的路上我想你們應該已經感受過了鬼王的夾道歡迎了吧?是不是不夠熱情?”她捏了一粒葡萄從那面紗之下喂進了嘴裡,那動作倒不失優美。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我發現許嵩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這小子不會魂兒都讓這狐狸精給勾走了吧?
“其實你也別怪這鬼王,有人讓它這麼做,它也沒有辦法,總得意思一下吧,放心,他是不會真正傷害到你們的,之前他爲這件事情來問過我,他該怎麼辦,我說,這原本就是一個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的活兒,不做不行,做實了也不行,所以我就給他出了主意,那就是做是要做的,做做樣子就是了。”
我皺起了眉頭,怪不得,我就說怎麼堂堂的中原鬼王,就這點本事?專門支使一些小鬼來送死,自己卻躲了起來?雖然中原鬼王不一定能夠奈何於我,可是它若真想噁心死我,累死我也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支使中原鬼王這麼做的是誰我心裡也隱隱有底,應該是陸之道他們吧!
我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只是想抓住我,還不會要了我的命。”
聶青青楞了一下:“你倒是個聰明人,那你知道爲什麼你會成爲他們爭搶的焦點麼?”這個問題我確實不知道,我也問過鍾藜,連她也搞不明白。她只是說我對於陸之道他們的成敗起着決定性的作用,爲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我問聶青青,我還真不相信她會知道,在我看來至少鍾藜在這件事情上知道得要比聶青青的多得多吧。
聶青青喝了一口酒:“這事情湊巧我還真知道一些,這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說來那該是一個甲子前的事了,那時候我正在終南山修行,我們幾個姐妹閒聊的時候提及了一個典故,那就是‘三聖啓,三魔現’,說的是三聖印記一旦開啓,三魔印記也會跟着出現,三聖你知道,因爲你已經融合了三聖印記,那就是釋、道、儒,而三魔呢?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搖了搖頭,這個典故根本就沒有人告訴過我,聶青青說道:“三魔則是妖、魔、鬼的魁首,你知道這個世界能夠如此穩固是因爲什麼嗎?平衡,正如陰陽之說,陰陽相剋,卻也相生,平衡則是它的根本,有陰必有陽,有善必有惡,有好必有壞,有正必有反,有聖也必有魔。別以爲這個世界只剩下善,沒有惡,只剩下對,沒有錯會是什麼好事,沒有了參照,一切就變得沒有了意義,甚至慢慢地這個大同會被扭曲。古人有句話說得很正確,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