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們夫妻倆的確很是恩愛的。
林和靖聽了姚娟的話,把她擁進懷裡:“我相信,我相信!娟兒,你說的我都相信,可是小賴說得沒錯,你不能再這樣了,這段時間你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差,我擔心你這樣儘早會把身體給搞垮的。你就聽我的吧,讓小賴留一晚上,他一定能夠幫到我們的。”
姚娟微微點了點頭:“嗯,我聽你的。”
她重新坐下:“小賴,剛纔我有些失態,對不起。”我擺了擺手:“沒什麼,其實我倒是挺羨慕你們的,能夠和所愛的人在一起,相伴相守,這是福氣。”
姚娟聽我這麼說,她問道:“小賴,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對象了吧?”
我想到了言歡,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是在陸之道那兒還是真被白家和言家的人給接走了,白楊不是說了,言歡在他的手上,他和言歡還準備要成親。
在見過白楊之後我一直有這樣的衝動,那就是拋下一切不管,去找言歡,如果她真被白楊強娶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可是最後我還是沒有走,沒有離開金九,我的內心是充滿了苦澀的,保護鍾馗是我的承諾,是我的責任,如果鍾馗真落入了那些人的手裡,如果這混亂的局面不能夠被扼制,被扭轉,那麼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我不敢去想。
我對不起言歡。
其實言歡在我的心裡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爲所謂的責任與公理、正義,那麼我願意爲我的生命去保護她,捍衛她,可是現在我卻只能把她拋到腦後。
姚娟見我不說話,她忙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的。”我笑道:“沒事的。”
九點多鐘,我找了個藉口就回了他們給我準備好的客房。
站在陽臺上,望着夜空裡那閃動着的羣星,我的心象是打翻了五味瓶,和金九一路逃來,緊張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靜下來我還真是好想念言歡。回想她和我相識之後我幾乎沒有讓她安寧過,她總是因爲我陷入這樣、那樣的麻煩中,一次次的別離,一次次地受到傷害。
或許我不該抓着她,或許我早應該放手的。
如果沒有我,她仍舊是那個單純的,無憂無慮的女孩,可現在……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隨意地洗漱了一下我就倒在了牀上,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牀了,再加上這些日子裡來的奔波勞累,我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是讓敲門的聲音吵醒的,我知道一定是林和靖來叫我了,姚娟又開始“夢遊”了吧!
我忙穿了衣服起來,打開門,外面站着的果然是林和靖,他豎起手指:“噓!跟我來!”他拉着我去了他的臥室,只見姚娟正坐在梳妝檯邊,慢慢地梳着頭,那神情木然,可卻又象是很專注。
我走了過去,到她的身邊,我可沒有壓低聲音:“嫂子!”我就在她的身邊站着,叫她。可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和靖癟着嘴說道:“沒用的,叫不醒的,拉也拉不醒的。”
我白了他一眼:“既然吵不醒她你那麼小心做什麼?”林和靖楞了一下,他搖了搖頭:“是啊,我那麼小心做什麼。”我又望着林和靖的臉,他眉心的那點黑氣漸漸濃了些,他見我用這樣的眼神望着他,他說道:“看我幹嘛呢?”
我輕聲說道:“你想不想親眼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點頭如搗蒜一般:“當然想了,可是怎麼看啊?”我伸手在他的眼睛上一抹,唸了一句咒語:“一會看到什麼你都別激動,更別亂動,不然你會害死姚娟的。”
姚娟已經化好妝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過我們的面前,直接無視了我們的存在。
突然燈一下子全都滅了,我早有準備,燃起一張火符,而我身邊的林和靖卻不見了。
我冷笑一聲,然後跟上了前面緩緩前行的姚娟。
黑暗中,姚娟就象能夠視物一般,她慢慢地下了樓梯,到了樓下的客廳裡。
我就跟在她的身後,靜靜地看着。
接着樓下一個房間的門響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不正是林和靖麼,只是他現在的狀態和姚娟是一模一樣,他並沒有和姚娟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而姚娟也象是沒看到他一樣,呆呆地站在那兒。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另一個人影還是從那個房間裡走了出來,還是林和靖,只是這個林和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他走到姚娟的面前,拉起姚娟的手,然後打了個響指,燈亮了。
“娟兒,讓你久等了!”
接着他看到了距離姚娟沒有幾步的我,他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我笑了:“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誰?”
他冷笑一聲:“我是誰你管不着,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我看了看坐在沙發上一臉木然的林和靖,他眉心的黑氣不見了。
他的眼睛雖然也望着我們,可是卻象是沒有思想。
我嘆了口氣:“我說,你這樣有意思麼?其實就算你不說你是誰,我也猜到了你的來歷。”他笑了,那笑聲帶着狂妄、自信與不屑。
“你知道我是誰了這事情你就更不應該管了,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管不着的。”
我搖了搖頭:“偏偏這事兒我還真要管,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着你在我的面前作惡麼?”
“好,我懶得和你羅嗦,有本事你就一直守着他們!”說罷他一下子就消失了蹤跡。
也是這個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林和靖一下子也清醒過來了,他走到我的面前拉住我:“你看到了嗎?她每天晚上都會這樣。”看來剛纔發生的事情林和靖自己也並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掏出一紙黃符空中一揮,黃符燃了起來,我把燃燒着的黃符輕輕一轉,唸了句咒語就把它放進了茶几上的半杯清水中,用手指攪了兩下,然後對林和靖說道:“給她喝下她就能醒過來了。”
他依言把那符水喂姚娟喝下,姚娟果然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林和靖嘆了口氣:“你又夢遊了,多虧了小賴你才醒過來。”姚娟看到林和靖手中拿着的那個杯子,裡面還殘留着黑色的紙灰:“這是什麼?”
林和靖才解釋道那是符水,剛纔就是喂她喝了這玩意她才醒過來的。她一陣的噁心,想要嘔吐,我淡淡地說:“別這樣,符水是很乾淨的。”
我問林和靖:“怎麼樣,剛纔你都看到了吧?”林和靖皺着眉:“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是我也感覺有些不真實了。”我告訴他,他所看到的確實都是不真實的,其實姚娟夢遊的時候他根本就什麼都沒看到,他只是有這個意識,而他告訴我們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個人植入他的腦海中的,他自認爲看到的,經歷的。
他說平時他都覺得挺真實的,可是今天他也有些迷糊了,他問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姚娟也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我讓他們都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正色地問林和靖:“你是不是曾經有一個孿生兄弟?”他好像吃了一驚,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苦笑了一下,剛纔我都親眼見到了。
他點了點頭:“唉,這事兒你要不說我自己都要忘記了,當時我媽懷我的時候的確是雙胞胎,我還有一個孿生的兄弟,可是後來生下來的時候只有我活着,另一個成了死嬰,據說是因爲胎位不正,我的身體壓迫住了他的心臟而導致他沒能夠成活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媽是鄉下人,她也說不明白,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吧。”
“我媽還說,因爲這事兒,我奶奶可是哭得死去活來的,對了,我媽還經常夢到他,唉,我媽說,這輩子她最對不起的就是我那死去的兄弟了,她常常會在看到我的時候發出這樣的感慨。”他說到這兒,突然回過神來:“小賴,你不會想告訴我是他在搗鬼吧?”
我淡淡地說道:“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死去,他只是沒有了自己的軀殼,不,也不盡然,林先生,你有沒有碰到這樣一種情況,那就是你會突然對某一段記憶很是模糊,哪怕是你才經歷過的?又或者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你的發揮根本就和平常的自己不一樣?”
他楞了一下,象是想了半天才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這樣的感覺,你也知道我書讀得不多,說是上到高中,可是高中的時光多在談戀愛,可是很多時候我卻發現自己在應對一些人或事的時候,和他們交流溝通壓根就不象是我自己,竟然那麼的自如、得體。”
姚娟也輕聲說道:“有時候我也覺得他有些奇怪,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太清楚了,可是隔三岔五他常常會買很多的書回來,那些書甚至在我看來他根本都看不懂,我就在想啊,這個家就只有我們倆,平時連客人都不邀的,他用得着買些書來充門面麼,只是我也不好說什麼。”
我點了下頭:“林先生,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的家裡沒有鬧什麼鬼魅,這一切都是緣於你的那個孿生兄弟,因爲你在孃胎裡對他的傷害,他沒能夠活下來,可是他的魂魄卻擠進了你的身體,也就是說,你擁有兩個魂魄,在他的心裡,他的死是你造成的,所以你欠他的,他是來討債的,他或許會和你分享你擁有的一切,當然,也或許會毀掉你所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