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寧靜,是最有力量的修行。
佛說,人的痛苦,源於追求了錯誤的東西,常常我們苦苦地追逐,執着,放不下。殊不知,有些不甘放下的,卻往往是最不值得去爭取的,比如費盡心機去得到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有些苦苦的追逐,也往往是生命里根本就不需要的,就好像人們常說的,擁有更多的財富,再多的房產,你最後不過也和平常人一樣,吃的是一日三餐,睡的是六尺之地罷了。
譬如財富到最後就只是一個空洞的數字,當你心裡就只剩下這些數字的時候,你真能夠因爲這些數字而快樂麼?
從小潘爺和沈瘋子便讓我淡薄了金錢的概念,他們的言傳身教對我有很大的影響。
潘爺說過,修行者修的是心,也是身,苦心智,餓體膚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相反,養尊處優偏是毀掉修行者內心修爲的大敵。
因爲一個養尊處優的人,就會因爲遠離了困苦,而沒有同理心,繼而失去同情心,悲憫心,沒有了這些心性,修行爲何?很容易就墜入了魔道。
我在打坐的時候並不是什麼都不想,賴布衣說過,打坐並不是讓你像個呆子一樣的入定,打坐是一個參禪悟道的手段,參也好,悟也好,都需要你去思想,去回憶,去沉澱你的人生經歷。不要因爲你的人生經歷少而忽略了這樣的沉澱,多或是少,你都能夠從中參悟出一些哲理來。
我的打坐讓急促的敲門聲給驚擾了,我跳下牀去打開門,林和靖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小賴師父,姚娟她出事了!”姚娟出事了,她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着,嘴角還流出白沫。
她的一雙眼睛緊緊地望着我,嘴也在微微地顫動着,那樣子好像是想對我說什麼。
我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
林和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就象以往一樣,大半夜地就從牀上起來,坐到梳妝檯前開始化妝,我原本準備等她離開房間的時候再去叫你,可是她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成這個樣子了。你看我們是不是叫救護車,我真擔心她有什麼事兒!”
我沒有說話,蹲下身子去察看姚娟的情況,她的一雙眼睛很是清澈,只是她的抽搐卻停不下來,她想說話,可是她的抽搐讓她根本就不能言語,突然她又顫抖了一下,嘴角的白沫就更多了。
我也不能斷定她這是怎麼了,我只好對林和靖說道:“林先生,叫救護車吧,先把她送醫院去,別耽誤了。”林和靖忙掏出電話打了120急救。
我讓林和靖別去移動她,我聽人說過,出現這樣突發的疾病在不明病理的情況下有時候移動患者很是要命。
“小賴師父,你說會不會是它在暗中搗鬼?”林和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在屋子裡滴溜亂轉,好像那個它就躲在附近一般。我沒有說話,我也不清楚到底爲什麼會這樣。
我望着姚娟的眼睛,那眼神就象是要對我說話,可她根本就無法言語。
她好像是急了,眼球轉動,側向了林和靖,眼裡現出了怒火。
我有些明白了,她是在告訴我她弄成這個樣子和林和靖有關係。
急救車來了,我們跟着把她送去了醫院,醫生對她進行了檢查,就連醫生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先排除了中毒的可能,至於具體的病因是什麼要等天亮以後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她被送到了病房,我和林和靖都守在病房裡。
林和靖的臉上有些歉意:“小賴師父,害得你也沒能夠休息,要不這樣,我先送你回去歇歇吧,我留在這兒就行了。”我搖了搖頭:“沒事,我陪你守在這吧,反正現在回去也睡不着。”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爲主人都不在家,我一個人留在那兒也不合適,萬一到時候他說家裡少了什麼訛我一把我還真說不清楚,人心隔肚皮。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病牀上的姚娟好像也不希望我離開,她那眼神給我這樣的感覺,她好像很害怕與林和靖獨處,這是怎麼回事,林和靖怎麼會讓她感到害怕?
我掏出煙來,卻發現這兒是病房,我對林和靖做了個吸菸的動作,他會心地笑了笑。
我出了病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點了支菸。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可我的腦子卻仍舊清醒,姚娟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事兒真與林和靖有關麼?他們又吵架了嗎?難道還是因爲林和靖吃醋的事兒?
我的心裡有很多的疑問,就在這時林和靖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挨着我坐下,他苦笑着問我要了一支菸點上:“真不好意思,害得你也沒能夠好好休息。”我搖了搖頭:“林先生,之前你是不是和她發生了什麼爭執?”
林和靖說沒有,他說每當這個時候姚娟都是叫不醒的,就算是他想找她吵架她也不會理睬。他說得也有道理,我見過姚娟這個樣子,可是姚娟的眼神給我傳遞的信息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有些糊塗了,按說姚娟進入“夢遊”狀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就算期間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不應該有記憶,她爲什麼那麼害怕林和靖?
除非她根本就沒有夢遊,林和靖在說謊,她變成這樣是林和靖對她做的手腳!
太有這樣的可能了,我扭頭望向林和靖,他還是那副樣子,從他的臉上我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異樣。
我嗆了一口煙,咳了起來。
護士小姐走過來:“這是醫院病區,請別吸菸。”我笑道:“我們沒在病房裡吸。”護士小姐皺起了眉頭望了我一眼:“可這是公共區域,爲了您和他人的健康,請把煙滅了。”我和林和靖只得把煙在垃圾箱裡滅了。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上的燈閃了幾下,那護士擡頭看了看閃爍的走廊燈:“怎麼搞的?”她回頭對護士站那邊叫道:“小馮,打電話給電工班,讓他們來看看。”她的話音未落,燈一下子就熄滅了。
我手裡早就扣了一枚火符,在走廊燈閃爍的時候我便感覺到了一陣陰風襲來,我知道這不是電路的問題,是有什麼髒東西在作祟。
我的手一揚,火符就在半空中燃燒起來成了一個小火球。
護士小姐驚呼了一聲,但馬上她的驚訝與好奇變成了恐懼,她的目光望向我的身後,雙手捂住了嘴,林和靖下意識地也轉過身去。
林和靖原本是和我並排站着的,他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個大男人竟然發出了一聲驚叫。
我一步跨到護士小姐的身旁,迅速地轉過身去,看到一個佝僂的女人,一張臉是青色的,眼裡帶着怨怒。她緊緊地盯着那護士,那樣子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駱大媽!”護士小姐的聲音都顫抖了,我輕聲問道:“你認識她?”
護士小姐點了點頭:“我原本是她的管牀護士,我……”她沒有繼續往下說,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還我命來!”那婦人的嘴沒有動,可那聲音卻悽慘疹人。
我淡淡地說道:“塵歸塵,土歸土,陰陽陌路,何苦還要出來害人。”
婦人聞言扭頭望向我:“你是什麼人?”我笑了笑:“路人!”
“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這是我與她之間的恩怨!”婦人的目光又移到了那護士的身上,林和靖拉了我一把:“小賴師父,我們回房去吧。”他也微微有些發抖。我輕聲說道:“你先回去吧。”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躲開呢?
林和靖好像又想留下來看戲,他放開了我的手。
我對婦人說道:“你和她有什麼仇?”
婦人笑了,那笑容很是淒涼:“你問她!”
那護士原本美麗的臉已經扭曲了:“駱大媽,這不關我的事,醫院已經作出了調查,只是一個事故!”婦人冷冷地說道:“事故?你竟然連鬼都哄?真是事故麼?那賤人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幫着她害我!”
我眯縫着眼睛,這下子我終於聽出些道道來了,如果真象婦人說的這樣,那麼這個護士的人品就有問題了,不管怎麼說,謀害人命都是一件大惡的事情。
我問小護士:“大媽說的是真的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緊緊地咬着嘴脣,象是抵死也不願意把事實說出來,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既然你不願意說,這事兒我也管不了,林先生,我們回房去吧。”
我作勢要離開,護士小姐這才一把拉住我:“你別走,救救我吧!”我停下了腳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婦冷冷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盯着護士小姐。
護士小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駱大媽,你都知道了,我也是被逼的,怨有頭,債有主,害你的是你的兒媳婦,真的不關我的事。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婦人冷笑一聲,就欲撲過來:“既然你已經承認了,納命來吧!”
我一個手印把她攔下了:“等等!”
婦人惱怒地對我說道:“小子,我知道你是修行之人,善惡有報,你爲什麼要攔我,真想助紂爲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