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爺沒有再搭理陳得彪,陳得彪的老婆扶陳得彪坐了起來:“死鬼,是不是上次你殺的那蛇來找我們償命了?”
曹國柱冷笑道:“要真是那小蛇也好辦了,我說陳家七叔,你當時明明就想過很可能是白大仙的兒孫,卻還敢下手,佩服,佩服啊!”
曹國柱也氣不過,就因爲陳得彪的過錯,卻害了自己的女朋友一家。
陳得彪喃喃道:“真是白大仙?真是白大仙?我他媽當時就是隨口那麼亂說的,怎麼會這樣。”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他已經知道剛纔是我替他驅了邪。
他一下子從牀上翻滾下來,跪到了我的面前:“小兄弟,不,小師父,你得幫我啊,幫我一把,我不想死,飛兒還那麼小,我不能死啊!”
我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
“它如果只是想要你一個人的命就好了,它說過了,一定要殺了你的全家!”
這話我本是不想說的,沒來由的讓他的老婆兒子跟着惶恐,可是我又必須說,因爲遲早那白蟒會找上門來的,到時候他們也有個心理準備。
“啊,怎麼會這樣?”陳得彪的老婆也嚇得不輕,只是他們的兒子陳飛卻咬着牙,哼了一聲:“來就來,大不了拼了!”
我扶起了陳得彪,不管怎麼說他是陳穎的長輩,這禮兒我受不起:“陳家七叔,你快起來吧,這事兒我們不會不管,不過能不能管得下來那就不好說了。”
我望向二太爺:“二太爺,有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夠商量一下,趕緊辦了,否則以我們的力量想要抵擋住白大仙的報復很難。”
二太爺也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了:“嗯,這事我會馬上聯合族裡的人商議,不過該怎麼做到時候還需要你拿個章程,我想動土什麼的應該是有個講究的吧?”
我“哼”了一聲,那確實是需要些儀式的,不過並不繁瑣,他們也無需準備什麼。
“走吧,先到我家去歇歇腳去。”陳穎也不想和七叔家多說什麼,她打心眼裡還是很有氣的,不是七叔惹這麻煩,陳家又怎麼會這樣。
陳得彪見我們要走,忙拉住了我:“小師父,要不你們就住在我家吧。”他對老婆說道:“去,殺只雞好好招待一下小師父他們,穎丫頭,你也留下一塊吃飯吧!”
我想了想,留下也好,畢竟白蟒他們的目標是陳得彪一家,既然他們已經擺好架勢要和我們明鬥,那應該不會再傷害其他人,守着陳得彪一家也更好保護他們。
我點了點頭:“那行,我們就在這兒住下。”
陳得彪忙讓老婆收拾房間,安頓我們,然後又催促老婆去做飯菜,他自己則一臉討好地敬菸奉茶。
耐着性子和陳得彪聊了一會,心裡對他的那種怨恨也少了許多,其實他也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至於什麼大仙的子孫吃了能夠延年益壽什麼的,這些倒在老時候都有傳說,他也只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
他哪裡就知道那樣一條小蛇就真和大仙扯上了關係,就是他家的陳飛也不懂這些,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懂什麼。
在西部,吃蛇肉喝蛇湯在他們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東西很補的。
陳得彪哭喪着臉說如果他知道會惹來那麼大的麻煩,打死他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在聽到白大仙竟然要殺他一家來報復的時候他說如果可以,他希望以他的一條命來補償,只求那白大仙別傷害他的家人,特別是他的孩子。
他這話倒是讓我對他生出一些同情和好感,我淡淡地說:“這話你就不必說了,我會必力化解這場災難
。”
我並不看重他的盛情款待,我看重的是他對妻兒的那種親情。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陳二太爺和陳曦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我太爺爺說了,太奶的墳不能動,動了不吉利,他說這是太奶親自託夢給他的,就是昨晚的事情!”陳曦扶着二太爺,輕聲說道。
二太爺也說:“小賴啊,這事兒我也沒辦法,他太爺是我們的族長,也是寨老,而且他太奶又是太爺的老婆,他要不許動土,我們還真沒轍呢!”
我皺起了眉頭,這還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原本我以爲只要說服了陳家的人,把陳家太奶墳上的那些水泥包給鏟了,那樣壩上還有着太奶的庇護,加上我和言歡的聯手,我們還能夠與白蟒拼一拼。
如果少了陳家太奶的陰魂庇護,那麼我和言歡縱使聯手,也根本沒有什麼勝算的。
二太爺望着我,臉上有些無奈:“我大哥那個人是很倔的,我,我說服不了他,如果不是大嫂昨晚給他託夢的話,或許他還會聽我們的。”
陳家太奶怎麼可能給陳老太爺託那樣的夢?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白蟒在搗鬼,看來它是早已經算準了我們不會置之不理,提前做了安排。
它也忌憚那“蜻蜓點水”穴給陳家太奶的陰魂帶來的力量,不然的話它也不會先讓杜先仲來裝神弄鬼,讓陳家用水泥把那墳墓的靈性給封閉了。
“二子,如果不大動土,你有沒有辦法讓它恢復靈性,哪怕就是一點也好!”言歡望着我。
曹國柱給我遞來支菸,這小子自從昨晚看我抽了一支,今天就總是在給我遞煙,好象能夠把我拖下水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不過我倒不排斥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來上那麼一支,因爲我覺得那玩意能夠讓我提神,再主要的是它好象能夠給我靈感。
“倒是有個辦法,只是能夠有多大的用我不知道。而且……”我望向二太爺、陳曦和陳得彪幾個陳家的人。
二太爺明事理:“小夥子,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只要你說,如果我們能做,讓我們去做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那我就說了,也不用大動,只要在墳包上按北斗七星的順序開七個拇指大的孔,然後在墓的東南西北四方均勻地也開三個拇指大的孔就行了。”
言歡的眼睛一亮:“七星、九宮,一天一地,接過天地線,就能夠讓那墳地恢復靈性了,妙啊!”
所有人的都望向我們,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和言歡在說些什麼。
七星是續命,改命的存在,古時候諸葛亮就曾經用七星燈續命,不過卻因魏延誤踩翻了七星燈,而功虧一簣
。
周瑜被氣死,其實只是假死,當時他讓自己的妻子在棺材底部也開了七星孔,說是三天後就能夠續命還陽,誰知道諸葛亮前來弔孝,一把鼻涕一把淚,趁大家不注意,用鼻涕封掉了七個小孔,周瑜假死就變成真死了。
當然,這些對於很多人來說都只是傳說,可卻是在很多陰陽家的典籍裡有記錄的。
所以七星是遮天偷命的做法,有些逆天的味道。
至於九宮,則是源於夏商時代,從那時的風水學裡就有“天有九星,地有九宮”的說法,九宮是地之九格,對應紫白九星,九宮以八卦爲基,取中央爲中宮,以運星入值,取其變化以堪吉凶。
開九孔,暗合九宮之數,這樣就能夠恢復了地之靈氣。
但是能夠恢復多少我的心裡卻沒有底。
聽我解釋了一遍,二太爺的臉上露出了崇敬的目光,雖然他的年紀不知道長我多少,但能者爲師,他這表情我也很能夠理解的。
“這事讓我去辦吧!”陳曦自告奮勇。
我笑了笑:“你知道應該怎麼做麼?”陳曦點了下頭,他說我剛纔說得那麼仔細,他記住了。
我搖了搖頭:“還是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吧。”言歡他們也想跟着去,我沒答應,既然大太爺不同意,去的人多了反而惹眼,到時候還知道還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晚飯二太爺也被留了下來,還請來了陳穎的父親陳得順,陳得順是個膽小的人,骨子裡也懦弱,不怎麼有擔當,這很正常,用陳穎的話說,陳得順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了,沒見過世面,在他的心裡,族長,寨老就是他的神!
“二子啊,你說這事兒要不要報警啊,別鬧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
陳得順一臉的擔憂,我心裡很是苦澀,報警?向警察說什麼,說有白大仙要害人,說鬧鬼?警察會理你麼?
二太爺聽了就瞪了他一眼:“我說得順吶,你怎麼那麼膽小呢,再說了,咱們憑什麼報警,你對警察說有妖怪鬼魂要害人,你也想得出來,警察不把你當成瘋子纔怪呢!”
我說道:“二太爺,其實陳叔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萬一出了命案,大家可得統一了口徑,別給自己惹上麻煩。”
在來的路上我就有些不安的,白蟒不答應和解,那麼就必然有一場惡鬥,我真不能保證能夠不出一點意外。
陳得彪拉着我:“要不你再和它說道說道,一命填一命,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結了,那樣就不會生了這麼多是非來了。”
我苦笑了一下:“這樣的妥協不是辦法,再說了,它堅持他的底線,那就是要你一家三口的命,除了和它鬥到底,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