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爸爸爲什麼會出資給他開琴行呢?難道僅僅只是爲了欣賞?”心完全系在了肖邦身上的田本欣,甚至對自己父親的企圖產生了懷疑。
“如果爸爸說,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因爲什麼而投資,你信嗎?”田漢拿起茶几上的那盒10塊錢的煙,從煙盒裡掏出一支菸點上對自己的閨女說道。10塊錢的煙,如果按照他的身家來說,他抽100塊一包的也不過是毛毛雨。不,甚至於連毛毛雨都算不上。只是他秉承着一句話,創業容易守業難。在他看來,自己抽10塊錢的煙跟抽100塊錢的煙比起來,等於是今天賺了90!
“那就是因爲他人格的魅力太強大,以至於摳門的爸爸都捨得拿錢爲他投資了。怎麼樣,你女兒的眼光不錯吧?我覺得,要是嫁給他,今後一定會幸福的。”田本欣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爲父親把煙點着了說道。
“不,除非他能把藝術轉化爲金錢。要不然你不可能得到幸福!幸福是什麼,幸福是建立在一定的經濟基礎上的傻丫頭。當你每天睜開眼睛,要爲了今天的生計犯愁,當每個月的月底,要爲了怎麼撐到發工資犯愁,當請帖擺在你的面前,要爲了份子錢的着落而犯愁的時候,你還會感覺到幸福嗎!到那個時候,你只會感到辛苦!”田漢搖搖頭,擡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輕聲說道。
“難道你就把他看得這麼扁?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對於父親的話,田本欣油然覺得很憤怒。
“不是看扁他,而是我在講述一件事實。他多大了?40多了吧?就算他打現在開始奮鬥,留給他的時間又有幾年?等再過幾年,他的精力跟不上了,他的鬥志被磨滅了,那麼他還剩下什麼?他有才華,但是爲人太清高。他這種性格,註定了很難成功。如果他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作爲後盾,那麼他可以說自己是個有個性的人。可現實是,在此之前,他還住在一間不足20平的出租屋裡。總而言之,作爲你的父親,我並不看好你這段所謂的愛情。我也不支持你跟他來往!”田漢直接了當的對女兒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你真市儈,什麼事情到你眼裡,都會和錢扯上關係。愛情是美好的,是永遠值得我們去追求的。”對於自己跟父親之間的代溝,田本欣顯得有些無奈。
“知道爲什麼會宣傳雷鋒,宣傳焦裕祿,甚至於多少年來,一直推崇包拯麼?就是因爲這樣的人太稀少。同樣,愛情之所以讓人覺得美好,值得去追求,因爲它也同樣難得!或許在某一個時間段裡,雙方都覺得自己能夠有情飲水飽。可是過了那段所謂的蜜月期之後呢?愛情,在電視裡,在書籍裡看看就行了。現實中,它始終是敵不過柴米油鹽的!或許我的話,讓你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你要相信,作爲你的父親,是不會在你面前危言聳聽的!”田漢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說,女兒都很難接受自己的觀點。很多事情,只有等自己親歷過之後纔會恍然大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田漢不想自己的女兒去經歷那些並不愉快的事情。
“我累了爸爸!”不想接受父親的觀點,也不想繼續爭論下去最後大家都不愉快。田本欣看了看錶,然後起身打了個哈欠說道。
“不早了,休息去吧!”父親自然明白女兒這是不想再將話題進行下去,靠在沙發上輕輕對田本欣擺了擺手說道。
夜裡11點鐘,寂靜的街道上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也辛虧這裡沒有住家,要不然肯定有人會破口大罵擾民。該睡覺的時間,哪怕再優美的曲子,都會讓人覺得煩躁。如果此時有人順着琴聲去找,就一定能夠發現琴聲是從那家名叫肖邦的琴行裡傳出來的。如果有人能夠撬開窗戶撥開窗簾去看,那麼就一定能夠看見這裡的主人肖邦,此時正和一個穿着立領旗袍,燙着捲髮,看起來很知性的一個女子進行着合奏!
“你怎麼也用起了火柴?”一曲奏罷,女子接過了肖邦遞去的香菸,伸手將過濾嘴撕掉,然後輕輕叼在嘴裡。肖邦拿出火柴,嗤一聲划着了,替女子將煙給點燃了。女子輕吸了一口,然後將煙霧吐了出來問肖邦。
“一切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去模仿。甚至於,我現在已經不愛看電視了。每天我只聽收音機,然後去報亭買報紙看。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覺得自己距離你並不是那麼遙遠。我很累,我想去陪你了!”肖邦將火柴吹滅,然後緩聲對身前的女子說道。
“傻,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再說,你不是每天都陪着我麼?只不過咱們,只有晚上能給相見罷了!白天那個丫頭,似乎對你很有好感呢!你可以嘗試着跟她交往一下。畢竟她能給你的,我通通都給不了你!”女子伸手在肖邦的臉上輕撫了一下說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歉意,還有愛意!
“自從我們倆相遇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上別人了。不要慫恿我去和其他的女人交往,我會傷心的!”肖邦輕輕握住女人的手掌,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上邊說道。女人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涼,涼到了肖邦的心裡。
“你真傻!”女人緩緩將手收了回去,然後愛憐地看着肖邦說了聲。她很想和肖邦有更進一步的親暱舉動,可是她知道不行。那麼做的代價,就是肖邦的生命。她和這個男人之間,永遠只可能進行着這種柏拉圖式的愛情!除非......想到這個除非,女子輕輕搖了搖頭。
“時間到了呢!”不知不覺,時針指向了兩點。女人依依不捨的起身對肖邦說道。
、_酷b匠@網首,v發i2
“你現在陪我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哪一天,你再也不能來陪我!”肖邦擡頭看了看牆上的壁鐘,伸手將女子攬入懷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