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你。”從劉建軍那裡離開後,我拿着玫瑰花徑直就回了家。一進家門,我就將手裡的玫瑰遞給了迎上前來的顧翩翩。
“嘖嘖嘖,啥時候也學人玩兒起了浪漫?”顏品茗撇撇嘴,坐在沙發上有些吃味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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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每天都會去那個已經被一把火燒成了廢墟的倉庫轉悠。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那個王國慶居然再也沒有在那附近出現過。這就讓我有些摸不準他的脈絡了,難道他不是經常出現在這裡,而是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下才會出現?
“你是說,只有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下,他纔有可能出現?”我把我的猜測對劉建軍說了,他在電話裡追問着我道。
“我猜測是這樣,他犧牲在火場裡,上次出現也是在火場裡。有沒有這種可能,只有那個地方着了火,他纔會出現?要不你查查當年引發火災的原因是什麼,中途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沒有追認他爲烈士。等把情況都彙總了,我們綜合綜合然後再想轍。”我看着眼前的一片殘垣斷壁對劉建軍說道。
“明天我就安排人去查,辛苦你了。對了,聽說你學校快要開張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當然是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啊。”這前半段讓我聽得還挺得勁的,可是末了這貨找補的這句,卻又讓我氣不打一處來。我能有啥事麻煩他的?真去找他,肯定是想他幫個違反原則的忙,不違反原則我找他幹嘛?
“不違反原則啊,那我沒啥事好麻煩你的。對了抓緊時間查,別等我學校開張的時候你再來找我。我告訴你啊,那個時候我可得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儘管火災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是站在廢墟跟前,依舊可以聞到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查出來了,那個倉庫以前是一個小型的紙盒加工廠。後來因爲經營不善倒閉了,原來的廠房這才被改成了倉庫。那間加工廠在倒閉之前,曾經因爲一次事故引發了一起重大的火災。據當時的材料來看,說是火起之後夜間值班的工人曾經對消防彙報說值班室裡還有一個孩子。可是事後再去調查的時候,這個人卻又矢口否認自己曾經對消防官兵這麼說過。”劉建軍親自下令調查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沒過幾天,他就打電話給我。
“後來呢?”我靠在沙發上,讓自己長了痱子的腳對着空調吹着,嘴裡追問着他道。小城的氣溫一天比一天高,今年更是如此。這讓一貫不長痱子的貧道,今年也開張長了一腿的痱子。
“那個值班工人的調查記錄,直接導致了王國慶沒有被追認爲烈士的結果。因爲上級部門認爲,在火災現場沒有人員被困的情況下,他不應該冒險帶人進去。正是因爲他錯誤的決定,才導致兩名戰士全身大面積燒傷而不得不提前退伍。”劉建軍在電話裡沉聲對我說道。
“火災,孩子...那麼當年的那個工人,還有可能找得到嗎?”我將手從腿上放了下來,彈了彈指甲又問道。痱子被摳破了,由癢變成了又疼又癢,這天殺的天氣,且還得幾個月才能涼爽下來。我起身拿了瓶花露水,對着腿上被摳破的地方一通猛灑。
“我正在安排人手去找,時隔20年,單位又倒閉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去外地打工。我想,要是能找到他,或許就能知道當年王國慶爲什麼要在火場空無一人的情況下,還依然堅持帶人進去。”劉建軍雖然沒有當過武警,可是在刑警戰線上已經是幹了半輩子了。對於戰友之間的感情,不管是兵還是警,大抵上都是一樣的。他不想讓王國慶繼續在人間這麼流浪下去,也有心要徹查一下當年的這起火災。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想給王國慶爭取一下他應該得到的榮譽。
“我不相信一個戰士,會在沒有充足理由的情況下,帶着自己的戰友去冒那種無謂的險。”劉建軍接着對我說道。
“老吳,有人找你。”吳建設手提着一條魚和一刀肉,正往出租屋裡走着,就聽見房東在那裡喊了自己一句。單位倒閉以來,他一直靠販菜賣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還好兒子爭氣,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大學畢業之後,又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年近三十了,今天終於給家帶回一姑娘,說是準備年後結婚。吳建設打算兒子結婚以後,自己就不再這裡租房子住了。去兒子上班的城市隨便做點什麼,然後等他們有了孩子,再幫忙帶上兩年。他的這個想法,自然是得到了老伴兒的支持。
“誰找我?”吳建設停下腳步問道。這麼多年了,自打他沒了工作之後,別說朋友了,就連親戚都來得少。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還有人來找自己?吳建設在心裡納悶着。
“我們是警察,有件事想要跟您覈實一下。您別緊張,只是覈實一下情況。”劉建軍的事情,素來都是許海蓉親力親爲的在辦。這一次也不例外,她掏出證件遞給面前這個看似木訥的老人看了看,然後對他說道。辦多了案子她也知道,就算是良民,見了警察登門也還是會緊張的。
“有,有什麼事情您說。”吳建設結巴着問許海蓉道。20年了,他除了更換身份證和戶籍普查跟警察打過交道之外,基本上再沒什麼事情值得跟他們發生交集了。
“20年前,您是紙盒加工廠的職工對吧?”許海蓉開口問了他一句。
“你,你問這個幹嘛?廠子早就倒閉了。”吳建設一聽紙盒加工廠,面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有資料表明,紙盒加工廠當年發生的那起火災,是您報的警。然後是您對出警的消防人員反映,火場中還有一個孩子沒有出來對嗎?”許海蓉緊接着又問道。
“沒有,沒有孩子,我沒有說火場裡有孩子的話。是那個消防員自己要進去的,不干我的事。”吳建設面色一下子白了起來,他咬了咬牙,使勁搖搖頭連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