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進了小區,紀龔舉頭四下裡張望着。過了刻把鍾,他終於找到了保安說的那幢高樓。站在臺階前頭,他使勁跺了跺腳,想要將鞋上的灰塵跺乾淨一點。跺了兩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不是來作客的。自嘲的笑了笑,他走進了樓梯間,站在了電梯的門口。伸手按下了按鈕,然後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候起電梯來。
“叮咚!”等了兩分鐘左右,電梯終於在紀龔面前打開了那扇門。邁步走了進去,紀龔對着電梯裡的鏡子還略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雜亂的頭髮。電梯很快就到了21樓,紀龔邁步走出了電梯,然後轉身向左邊走去。一梯兩戶,左右對稱,彼此之間的距離也足夠,不怕家裡說個話都會被隔壁鄰居聽見。能住在這種地方,真好啊。紀龔心裡感嘆了一句,然後擡手敲響了面前的房門。
“哪位?”門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詢問聲。
“請問鄭行長在家嗎?”紀龔清了清喉嚨,然後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在那說道。
“你是?”女人聽見是找自己丈夫的,連忙將門給打開了。看着門口的紀龔,她有些詫異的問了句。跟自己丈夫打交道的人,怎麼會穿成這個樣子?女人上下打量了紀龔兩眼。
“哦,我才從工地下來,有點事情要跟鄭行長面談。來得匆忙了些,也沒帶什麼禮物,真是抱歉的很。”環境使人改變,不是說紀龔這輩子就沒說過謊話。而是現在他說起謊話來,變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了。不像以前那樣,說句謊話連自己的女兒都騙不了。
“請進來吧,老鄭,有人找。”女人心裡雖是不願,可還是將身子讓開,衝正準備洗澡的丈夫喊了一聲。踩着飯點來拜訪,這人可真有意思。等紀龔走進門後,女人在心裡抱怨了一句。
“誰啊?你是?”鄭誠一邊解着衣服上的扣子,一邊從屋裡邁步走出來。一眼看見正站在客廳四下打量着的紀龔,他愣了愣問道。眼前的這個人他根本就不認識,而且看他的衣着,也不是自己應該認識的人。
“你不認得我,可是我認得你。紀青青是我的女兒,我叫紀龔。”紀龔聞言回頭看着鄭誠,笑中帶淚的說道。
“神經病吧你?我有必要知道你和你女兒的名字嗎?你來我家想幹什麼?出去!”鄭誠的印象裡,壓根就沒有一個名叫紀青青的女孩。誠然跟他一度春風的女孩子不少,當然女人更多。不過事情完了就完了,誰還會去記得她們的名字?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金融大廈裡死掉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我的女兒。我這麼提醒你,你應該知道她是誰了吧?我,是她的父親。”紀龔呡了呡嘴脣,緩步走向鄭誠說道。說紀青青鄭誠沒有印象,可是提起金融大廈的事情,他當時就心裡一緊。他腳下往後退了兩步,臉色變了變。
“報警!”深呼吸了幾次,將心裡的忐忑不安壓制了下去。鄭誠對一旁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說道。他不知道人家是怎麼找到自己頭上來的,不過他知道,人家既然找上門來,這件事就不會善了。
“你覺得是警察來得快,還是我動手殺人更快?”紀龔從後腰裡拔出一把改錐對聞言準備打電話的女人說道。改錐是他在滬部一處工具商店買的,曾經這種東西是他用來工作的工具,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兇器。紀龔覺得有些悲哀,替自己,也替別的什麼人。
“我只想知道,我的女兒是怎麼死的。而且我知道,當天並不止你一個人接觸過我的女兒。我要知道其他人的姓名,還有地址。你們有錢有勢,可以將事情壓下來,甚至可以顛倒黑白。這都沒關係,我現在就剩下這條命了。在我失去這條命之前,我會親手替我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紀龔不再去理會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報警,而是轉身朝鄭誠走了過去。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要亂來,有話好好說。”鄭誠想要奪下對方的改錐,可是坐慣了辦公室的人,在力氣上遠遠不能跟天天干活的人想比,哪怕他的年齡要比對方小。被紀龔一隻手抓住脖子,使勁壓到地上之後,鄭誠也嘗試着掙扎了幾下,無奈對方的那隻手就如同鐵鉗一般按住自己,任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等到那柄改錐抵住了他的頸動脈,他終於放棄了反抗在那裡說道。
“我沒有時間跟你們廢話的,國內這麼多人,我不找別人爲什麼要偏偏來找你們呢?你老公心裡應該有數,把那些人的住址和姓名告訴我,把我女兒的死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會放你們一馬。別以爲他不說,我就拿他沒辦法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的工作辭了,房子賣了,女兒死了,你們覺得我還會跟你們講那些所謂的道理麼?”紀龔一條腿死死壓在鄭誠的腰腹處,控制着他不讓他亂動,然後回頭看看身後駭然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女人說道。
“老鄭,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番話,讓女人心裡的疑問更重了。她在擔心男人的安危,同時也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邊到底做了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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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壓根不認識他...”鄭誠咬咬牙躺在地上說道。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敢說。況且這件事,他也是參與者之一。真說了,首先要去坐牢的就他自己。
“噗!”紀龔的改錐將鄭誠的右手手掌紮了個對穿。
“我不遠千里來到這個城市,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你說,還是不說?”紀龔赤紅着眼珠子,瞪着身下的鄭誠,咬着牙轉動着改錐厲聲道。
“你說了吧,說了吧,你別傷害他,他會說的,他會全都告訴你的。老鄭,你還在猶豫什麼?說了吧...啊?”女人癱坐在地上,雙手捂住嘴脣,她想叫,可是不敢叫。她怕自己的喊聲,會徹底激怒眼前這個人,從而給丈夫或者自己帶來不可想象的傷害。好半天,她才哆嗦着對不停倒吸着冷氣的丈夫哭求道。